63 有什么比一个冬兵更好
未记名一路跟着神秘的帮手, 直到到达了能重见天光的地方。这是处房顶, 或者说是个直升机的停机坪。
一架舱门大开的直升机正在原地等着他。
“我能先打个电话吗?”未记名问。
这个特工取出自己的手机,毫无异议地递给未记名。
后者拨通了早已熟记于心的死侍的电话。
“你好, 欢迎拨打死侍热线,十分热辣,”熟悉的声音在那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杀人还是放火, 哥提供所有业务——防火就更好了,那样更火!”
“嗨, 韦德,”未记名无奈地打断了死侍的广告,“是我。”
“小甜心!!你已经统共二十六个小时零九分钟十三秒没跟哥打过电话了!”活在电话那头的死侍兴奋地一跃而起, 然后撞到了头, “你没事吧?任务还算顺利?”
“顺利极了, ”未记名说道,“韦德,你那四个小礼物怎么样了?”
“差不多啦, ”死侍于是开始絮絮叨叨他是如何历经艰难险阻,才给未记名找到这四个小礼物, 最终又是如何把它们偷渡回美国。
未记名边听边坐上了直升机的后座。
“对了, 泽莫说小甜心你的老板打钱贼及时, ”死侍听见未记名这一边直升机引擎发动的噪声,抓紧时间道,“哥都有点羡慕啦, 不像哥上一任雇主,还要哥威胁去切掉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未记名无声地在听筒那一边笑了起来。这可不是莫兰或者莫里亚蒂的手笔。
这位‘东风’做事十分细致。
腻腻歪歪的死侍式道别之后,他挂掉电话,将手机还给兼职直升机飞行员的特工。
他们从这个军事基地启程,无视了地面所有的警告,朝英国周边一个岛屿而去。
谢林福德,是一个名义上‘不存在’,用于关押最可怕的罪犯的监狱。
未记名有幸以非犯人的身份踏上这座岛,但如果他被抓到在这里,恐怕就别想再离开。
奇怪的是,上至监狱长,下至每一个狱卒,都对他视若无睹,按照最正常的手续让他进入了监狱内部。
最底层。
铁门打开,这显然是个‘禁区’,引未记名进来的那个保安在门外驻足。只有他一个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向尽头那个房间走去。
头顶上的灯是运动传感器控制的,未记名一路走来,灯光就驱散了一路阴影。
直到最末端那雪白的门自动为他敞开,背后的灯便像是要节约电力一般统一熄灭了。
未记名踏进房间,四周的白炽灯在他踏上房间内地面的一瞬间同时亮起。
这是个格外空旷简洁的房间,由空无一物的一半和一间接近于囚室、却宽敞得多、由玻璃隔开的病房组成。
病房内,灯光汇集之处,背对未记名立着一个身着白色病服的女人。
未记名看似随意地上前两步。
病服上没有一丝灰尘,鞋面上也干净得不可思议。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踏出过这个病房一步。
女人左手提着一把小提琴,自然下垂,右手则握着琴弓。
未记名一有动作,她好像能看见背后正在发生的一切,抬手将琴夹在左肩和下巴之间,左手按住琴弦,右手的琴弓开始在弦上跳跃。
乐曲一开始很平缓,随着未记名慢慢靠近,透出一种诡异的欢欣旋律。
未记名注意到地面上标着一条黑色的警戒线,与构成病房的一整面玻璃上‘禁止靠近三英尺之内’的警告相呼应。
他一脚踩上那条黑线,小提琴的曲调骤然急促起来,很明显透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未记名停住脚步。
女人手上的小提琴木料光滑,远胜过任何机器或者人工打磨能到达的程度,尤其是演奏时会接触到她肌肤的部分,可以看得出主人经常使用这把琴。
她发丝凌乱,看得出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大概在这里也确实没有那个必要。
“我是欧洛丝·福尔摩斯,”她转过身,将小提琴放在地上,朝未记名看过来。
她的一系列动作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轻灵,明明看上去并不算很慢,却有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未记名在打量欧洛丝,但他很注意收敛自己的眼神在一种‘礼貌’的范围内,不至于表达出任何敌意。
“福尔摩斯小姐,请问您为什么想见我?”他直截了当地问。
欧洛丝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的语气好像变得由衷地好奇起来。
“难道不是你想见我的么?”她问。
未记名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是的,实际上我有一个建议,”未记名笑道,“我们可以一起去抢劫神盾局。”
他好像不是在和一个被关在英国警戒等级最高、绝密档案上也不存在的监狱中的犯人提起入侵美国神盾局,而是在邀请一位女士共进下午茶。
“是什么能驱使我跨过大洋,去对远在美洲的国家动手?”欧洛丝轻声问,她向前迈了一步。
未记名也同样。
她没有装作自己仍是个被关在监狱里的小可怜,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毫无价值。
未记名已经越过标示着三英尺的警戒线,更清晰地贴近欧洛丝本人了,这次她没有出声阻止。对周遭环境习惯性的分神观察中,他发现这个房间的光影有些不对劲。
“为了一些不那么无聊透顶的原因,”未记名回答,“一些新鲜空气对身体健康很有好处,新鲜事物则对心理有同样的效果。”
“那是詹姆斯会用的理由,”欧洛丝面无表情,双目盯紧了未记名,迫使他也注视她的眼睛,“我并不追求那种刺激。”
她对莫里亚蒂的称呼恰恰是后者最厌恶的教名。
“但凡人类,总有对未知的探究欲望,”未记名几乎是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展现在欧洛丝面前,“无论多么庞大的计算也有尽头,碰到那一层天花板的时候,总会想要探头去看看那上面有什么。”
欧洛丝没有回应,她又向前迈了一步。
未记名亦然。
“我坐在飞机上,孤身一人,没有人能听见我呼救,”未记名继续说道,“但我看见了一个全新的空间,与我的认知完全相反。”
“而你带来了这种可能性,”欧洛丝的表情终于有那么一丝松动,关于独自一人身处高空的比喻恰到好处,正好符合她内心的困境。
从幼年就承受着远超过任何人的智力,欧洛丝从未体验过他人的理解,那只是种奢侈。
当任何知识也不足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时,她重新将目光转回人类身上,但随之而来的不信任和亲人的伤害足以逼疯任何一个正常人。
她觉得自己就处在高空的一架飞机上,周围没有一个能与她交流的乘客,飞行员已经遭遇不测,飞机即将坠毁。
她的选择只有使它坠毁在何处,是在人烟稀少的郊区,还是繁华的市中心。
未记名所指的并不是她心中所为自己构筑的比喻,但已经足够接近。
所以她选择听下去。
“我猜您知道冬日战士,福尔摩斯小姐,”未记名微笑,“他的战斗力足以在神盾局最严密的防御圈中撕开一个口子。”
欧洛丝笑了,她发丝依旧很乱,但露出第一个笑容的时候,眼中蕴含着那种掌控全局的自信,能够让最璀璨的星辰失色。
她的美与妆容和服饰无关,纯粹在于她本人的魅力。只需凭借最微不足道的暗示,就足以让人去做任何事,甚至于自杀。
“可是他最好的朋友不是你们的美国队长吗?”她问,“你打算以什么手段控制他,又拿什么令他去攻击神盾局?”
看似自然的问题背后,将未记名引入了一个思维陷阱:她在引导未记名去以强硬的手段‘控制’冬日战士。
或许她知道那个红皮笔记本的存在,也知道其中记录了让冬日战士服从命令的暗语。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看进她灰色眼眸中的时候,任何人都很难假设她的无知。她远高于一切人的智力足以让她‘预知’未来、通晓过去。
假使莫里亚蒂的能力使他从无依无靠、被自小欺凌的弱者成长为犯罪界的拿破仑;夏洛克的能力让他足以成为咨询侦探,以一己之力对抗莫里亚蒂的犯罪帝国,那么欧洛丝——
在世间行走的神若有化身,其名即为欧洛丝。
未记名只不过是一介凡人,但他是个有趣的、常行逆神之事的凡人。
“不,福尔摩斯小姐,比一个冬日战士更好的,是四个,”他伸出手,穿过那层‘玻璃’,微微欠身,右手手掌就摊在欧洛丝身前,就像宫廷中邀舞的绅士。
只是对于这种礼仪的不熟悉,让他动作略显僵硬,欧洛丝身上雪白的病服看起来更是不伦不类。
这一层防护玻璃其实并不存在,不是任何人都能看穿这一点。欧洛丝用固定在铁栏杆上的磨砂质感的标牌,还有离地几英尺悬挂的‘请保持三英尺距离’这一黑色标语,成功塑造出了玻璃牢笼的假象。
实际上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能从里面跨出来。
被未记名看穿伪造玻璃的把戏,欧洛丝脸上的笑容却更真实了,她握上未记名的手,向前跨步,踏出了这个只有象征意义、实际对她毫无约束力的牢笼。
就像女王离开她的王座。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是个东风妹吹。
实在不行大家可以把她当做原创人物,下一章洛基来了。
对不起,晋江抽了,我重新发了一遍才有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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