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harriet经历过的最混乱的一个早晨。
汤姆一大早就把harriet,hermes,还有韦斯莱一家叫起来了,可是两个小时以后,大家还是急匆匆地在走廊上跑来跑去,衣服穿了一半,嘴里叼着块吐司,似乎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所有人都烦躁不安,特别是当韦斯莱太太坏脾气地催促着大家,因为魔法部派来的车子已经到达的时候,只让眼下的情形更加糟糕了。
hermes和rona两个人暂时向彼此妥协了一点,hermes 会把克鲁克山关在一个柳条笼子里,而rona会把斑斑藏在她的袍子口袋里,这样,见不到彼此的两只动物也会稍稍冷静一些。即便是这样,harriet还是隐约觉得这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莫名的紧张气氛,当她亲眼看到上一秒还微笑着跟hermes招手的rona下一秒就把hermes从芙蓉那里收到的明信片扔进垃圾桶里,便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十点二十分,所有人的行李都搬上车了,harriet正要过去跟hermes和rona坐在一起,韦斯莱先生却冲她招了招手,“harriet,亲爱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我的孩子们没一个愿意陪我坐在前座……”
韦斯莱先生看似无辜地向后指了指,gin还有双胞胎三个人正在玩噼里啪啦爆炸扑克牌,三个人笑成一团,但是harriet明白他肯定是想找自己谈一些事情,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harriet,这位是金斯莱·沙克尔。”韦斯莱先生向harriet介绍着他身旁坐着的深色皮肤的司机,沙克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冲harriet温和地笑了笑,他还按下了一个按钮,一块挡板便将前座和后座完全隔了开来,韦斯莱兄弟的玩闹声马上就听不见了。
“谢谢你,沙克尔,我很高兴我们的谈话能有一点隐私。harriet,沙克尔是魔法部专门派来保护你去国王十字车站的巫师,他也是,嗯,他也是效忠于邓布利多的,你可以相信他保守你的任何秘密。”韦斯莱先生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算有沙克尔坐在他身边,他看起来还是一副非常警惕的样子,“harriet,你知道为什么魔法部花费了这么多精力来确保你的安全吗?”
“我知道,斯内普全都告诉我了。”harriet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目标。”
“斯内普?”沙克尔和韦斯莱先生都一起皱起了眉头,韦斯莱先生更是脸色都变了,“怎么……我以为这些是福吉部长告诉你的……harriet,你介意把斯内普告诉了你什么告诉我们吗?”
harriet看不出这有什么隐瞒韦斯莱先生的必要,便一五一十地把斯内普和她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她注意到她讲完的时候,韦斯莱先生与沙克尔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的表情都稍微放松了一点。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的事实了。”韦斯莱先生的语气不加掩饰地欢欣了一些,“这挺好的,那么,我们至少可以说你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谢天谢地,你看上去没有被吓坏——。”
“被吓坏?”harriet好笑地重复了一遍韦斯莱先生的话,“我怎么会——我真的没有。”接触到韦斯莱先生怀疑的目光,她连忙用极其真诚的语气再说了一遍。
“harriet。”韦斯莱先生摇了摇头,“如果说斯内普的话没能让你明白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多么危险的一号人物的话,那么你就太轻视这件事情了……”
“我已经两次从伏地魔的手上逃脱了。”harriet说道,特意在两次上面加重了语调。听见她提起伏地魔的名字,韦斯莱先生和沙克尔都吓得一抖,后者为此猛踩了一脚刹车。“哎哟!”一声惨叫从后座传来,也不知道是谁撞到了头。
“布莱克再怎么狡诈,也不可能跟伏地魔一样危险吧。”harriet不以为然地说完了整一句话。“我亲爱的孩子,看在梅林的份上,行行好别再提那个名字了。”韦斯莱先生心有余悸地说道,“你说的的确没错,没有任何人会否认你在这件事情上大无畏的勇气。只是……”韦斯莱先生沉吟了一下,“与神秘人不同,邓布利多认为,也许,也许小天狼星布莱克会采取某种方法,将你诱骗出城堡。” “诱骗?”harriet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他怎么可能将我诱骗出城堡呢?” “问题就在这儿。”韦斯莱先生又擦了擦汗,“我们不知道。所以,harriet,我希望你向我保证,不,向我发誓,你绝对不会走出一步城堡。”
harriet想起了霍格莫德,难道就因为有个疯子逃脱了监狱,她一整年的乐趣都要被剥夺吗?“答应我。”韦斯莱先生催促道。
“好,好吧,可是——”
“我还要你向我发誓,不管你听到什么,你都绝对不会去找布莱克——”
“找他?我为什么要——”
“harriet!”
“我答应你,可是——”
就在这时候,车子嘎吱一声在国王十字车站前停下了。“噢,老天,竟然已经这个时候了。”韦斯莱先生看了看手表,惊呼一声,harriet还没来及的把自己的疑问向他再重复一遍,他和沙克尔两个人就已经从驾驶座下车了,开始招呼大家把行李都从车上运下来。harriet也跟着下车了,她还想找韦斯莱先生聊一聊,可这时候rona和hermes两个人又唇枪舌战了起来,她不得不赶紧赶过去调停。
因为rona和hermes,大家进站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尽管韦斯莱先生和沙克尔一直都紧紧地跟在harriet身边,但是harriet根本没有任何时间跟他们说话,她忙着安抚焦躁的海德薇,不引人注目地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隔墙,还有跟上一路小跑的韦斯莱夫人。生了一家子男孩的优势在此刻便凸显了出来,珀西,弗雷德,乔治,还有gin四个男生把所有的行李都帮忙抬上了火车——hermes没能帮忙,是因为他仅有的两只手都拿去紧紧摁住柳条篮子了,克鲁克山不知为何一直在里面奋力挣扎着,似乎非常想要逃出来。rona不得不把在她口袋里乱挠乱抓的斑斑拿出来,捧在手上哄着。harriet好不容易得了一秒钟的空隙,想要询问韦斯莱先生关于布莱克的事情,却发现韦斯莱先生并没有跟上来,他和沙克尔站在站台的边上,密切地注视着他们几个,harriet只是在站台上犹豫了两秒,就被韦斯莱夫人推上了火车。
“亲爱的,火车要开动了,快上去吧。”韦斯莱夫人挨个亲了亲她的孩子,却额外给了harriet一个拥抱,“我的孩子,你要答应我,这一年在学校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千万不要做出任何危险的事情……”
火车喷着蒸汽,开始驶动了,韦斯莱太太打住了她的话,慈爱地看着harriet逐渐远去,她的眼角湿润了。harriet舍不得跟rona他们一起去找包厢,她站在车门边,引颈眺望,直到火车转过一个弯,韦斯莱太太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这才准备去找她的朋友们,可就在这时候,她在车窗外清清楚楚地见到了一只黑色的大狗。
harriet的呼吸冻住了,火车此时还行驶得很慢,她得以看清楚这是一只瘦骨嶙峋,肮脏风尘的狗,几乎就连它露出的尖锐獠牙都能数清楚有几颗,它那双机械般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眼注视着她。然后,火车驶过去了,那只大狗消失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rona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harriet,这几节车厢的包厢都满了,你要一起来吗?”
“噢,好。”harriet勉强地笑了一下,跟上了rona。她没有把她见到死亡的预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两个最好的朋友,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件极其傻气的事情,更不要提rona和hermes会有的反应。但就在她拖着自己的箱子,穿过吵闹狭隘的走道,一间一间地找空余的包厢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跳声。如果一个征兆出现了两次,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确实应该思考一下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呢?但是她是不可能为这种事情而害怕的,不是吗?她是大难不死的女孩,两次打败了伏地魔的救世主……
他们三个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车厢的末尾,这是一间唯一还有多余的座位的包厢,但里面已经坐了一名成年巫师,他依靠在窗台边,阅读着手里的一本小说。hermes轻轻地敲了敲门,那名巫师抬起他那张温和,但是带着病容,还有几分虚弱的脸,探究地看着他们三个,他的目光与harriet的眼睛对视了一秒,又回到了hermes身上。
“您好。”hermes非常有礼貌地冲对方点了点头,“这是火车上唯一比较空的包厢了,您介意我们坐进来吗?”
“当然不,快进来吧。”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说着;他明明看起来还很年轻,却带着一种郁郁寡欢的陈腐气息,棕色的头发里还夹杂着一丝一丝的白发。
三个人都轮流向他道谢以后,才进来放好自己的行李,harriet觉得此人有些眼熟,还额外多看了他几眼。“我叫hermes·granger。”他们几个都坐好以后,hermes非常热心地向这名成年男巫介绍起了自己,harriet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了,“想必你一定就是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了吧?”hermes总是迫不及待想在霍格沃茨的教师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叫莱姆斯·卢平,你说对了,我的确是你们的新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卢平从打满补丁,破破烂烂的袍子下伸出了一只手,与hermes握了握,他的肌肤极其苍白,就好像他已经不见天日很久了似的。harriet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激动,好像这个陌生的名字对她实际上来说是有某种意义的。但是直到hermes开始向卢平介绍她和rona,她才意识到为什么。
“harriet·potter。”听到她的名字以后,卢平扭头安静地看着harriet,“我知道你。”
harriet激动得差点都要叫出来。她想说你当然认识我;当她在图书馆查询霍格沃茨往届的学生名单的时候,莱姆斯·卢平的名字就写在她父亲的名字的下面几行;当她翻看她父母的结婚照的时候,莱姆斯·卢平就站在她母亲的身边。奇怪的是,在照片上的他脸上明明只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每每让看着的harriet有一种他被幸福包围了的感觉。只是,就跟小天狼星布莱克一样,他也跟当年的照片上那个少年看起来不一样了;岁月仿佛以一种与对布莱克不同的方式摧残了他,每一年他度过的时光似乎都有十年那么长,一层一层地压在他尚青葱的外表上。harriet嘴唇颤抖了半天,也只是勉强挤出了一句话,“你,你是我的父母的朋友。”
一时之间,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惊讶地看着harriet,其中又以hermes为甚,看上去下巴都要掉了,而卢平只是挑了挑眉毛,“原来你知道这一点,我以为那么小的婴儿是不会有记忆的。”他说。
harriet这下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了,“你以前就见过我?”
卢平点了点头,“你才出生没多久,莉莉和詹姆被迫从伦敦转移走以前,我曾经见过你一面。”他柔和地讲述着,尽管他没有笑,harriet却从他声音里听出了浅浅的笑意,“你那时候非常小,詹姆骗所有人他有了一个儿子,还要我们叫你harry……”
“我们?”harriet好奇地问道。
卢平愣了一下,他浅绿色的眼睛逃避开了harriet的视线,“就是一些你父母的朋友。”他镇静地说道。
hermes突然踢了一脚听得津津有味的rona,清了清嗓子,“rona,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弗雷德和乔治了?”
“啊?”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的rona不明所以地看着hermes,“我们为什么要——”
“我们走吧。”hermes不由分说地把rona拉了起来,半抱半推地把她弄出了包厢。
“你的朋友很贴心。”卢平合上了书,表情有些无奈地看着在走道上推推搡搡的hermes和rona,克鲁克山从柳条篮子里探出头来,好像在疑惑它的主人去了哪里。“是啊。”harriet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有好多事情想问莱姆斯·卢平,关于她的母亲,关于她的父亲,还有关于……
“这么说,你也认识小天狼星布莱克吗?”harriet突然记起了这一点。
卢平平静的表情僵住了,几秒钟以后,他才开了口,语气冷漠又疏离,“是的,你可以这么说,或者不然就是我以为我曾经可以这么说。但是我希望我们不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抱歉。”harriet低声说道。
“没事的,你会好奇也是正常的。”卢平又恢复了他平稳的语调。他仔细地打量了harriet一会,突然露出一个微笑。
“你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看见harriet脸上惊诧的表情,卢平便开始比划了起来,“你虽然那时候才出生没多久,但是是一个健壮又可爱的小婴儿,尤其跟詹姆长得非常像——这就是为什么当他哄骗所有人他得了一个儿子的时候,大家都没怀疑过他的话。但是现在,现在我还能从你脸上看出你母亲的影子。”
就好像有谁突然给harriet灌下了一杯热茶似的,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发散到了她四肢百骸。卢平是第一个告诉她,她长得像她母亲的人;在这之前,每个人都不停地告诉她她长得有多么像詹姆,好似她唯一从她母亲那里继承的便只有那双碧绿的眼睛一般。“是的。”卢平端详着她,“你笑起来的时候,跟你的母亲非常相似。”
harriet又缠着卢平说一些其他的关于她的父母的事情,她能感觉的出卢平讲的很小心翼翼,总是挑一些无关紧要的趣事,对故事中出场的人物也极其克制。他似乎不愿意提起任何她父母在十七岁以前发生的事情,一旦harriet问起来便顾左右而言他。harriet甚至有一种错觉,卢平似乎不希望harriet认为他和詹姆还有莉莉很熟悉,每次harriet问及了更深入的问题——那种像是只有她父母的好朋友才能回答的问题——卢平总会巧妙地避开不答,或者干脆便说她不知道。但harriet一点也不在意,她如饥似渴地听着每一个卢平愿意讲给她听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像她找到的闪闪发光的宝藏一般,一点一点填充着她脑海里父母的形象。
下午一点钟,胖墩墩的女巫推着食品车来了,harriet买了一大份大锅烤饼,然而卢平只吃了一点点,就不愿意再吃了,当harriet担心食物不符合他的胃口的时候,卢平便马上说道。
“我对食物并不挑剔——只是,我平时吃的比较少,也吃不下去许多东西。”
harriet这才注意到卢平在袍子底下裹着的身材有多么瘦弱。
吃完了东西,卢平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疲惫了些,因此harriet也没敢再继续跟他没完没了地询问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她意识到了这对卢平来说并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甚至——如果她没想错的话——卢平实际上跟她的父母的熟稔程度,远远大于他在谈话中所展现的程度。她之前太兴奋,忽略了他们的这场讨论可能为卢平带来的痛苦,一想到这,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卢平又翻开了他的书,安静地阅读着。harriet注视着窗外暴雨肆掠的天气,默默地回味着卢平刚刚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过了好一会,就在harriet开始思考她是否应该去双胞胎的车厢寻找rona和hermes的时候,火车的速度突然减慢了,她能清楚地看到斜着拍打着车窗的雨滴逐渐变为直接落在车窗上,卢平教授从他的书本上抬起头来,皱起了眉毛。
“我们还没到霍格沃茨,火车不应该停下来。”他说道,站了起来,“我去车头跟司机谈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