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前脱下你的鞋子,别又忘了。”harriet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马尔福高声喊道,她暗想这倒是个避免被熏晕的办法,就是不知道男生宿舍住的其他人会不会抱怨。脱下高尔有小船那么大的鞋子,harriet推开门走进了马尔福的寝室。
寝室里的光线很昏暗,只有几节蜡烛在壁板和床头柜上静静地燃烧,散发出淡雅的味道。斯莱特林的寝室房间比格兰芬多小,harriet猜测也许是因为他们更加注重个人空间一点。马尔福这件房间里只摆了三张床铺,其他的摆设都跟格兰芬多的寝室差不多,除了颜色都是墨绿色的。harriet一眼就认出了马尔福的那张床,他没有使用学校统一分配的床上用品,从帷幕到床上露出的一截羊毛毯子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高档用品,上面用银线绣着马尔福家的家徽。马尔福脱下外套,随手甩在床边摆着的一把扶手椅上,脱下鞋子坐在了床上,harriet在他除下鞋袜那一刻屏住了呼吸,却发现其实空气里什么异味都没有。
“你坐下啊。”马尔福拍了一下僵硬地站在他旁边的harriet的背,他摸到了harriet在校服底下穿的小背心——因为高尔魁梧的体型,小背心本来不明显的轮廓在校服内被撑了出来——“这是什么?”马尔福捏起了内衣的边缘,好奇地问道。harriet只觉得一阵颤栗从脊背一路窜上来,扭动着跳到了一边,“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衣服。”她喊道,满胳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结果就是高尔像是狒狒吼叫一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就捏了一下,你也用不着乱吼乱叫的啊。”马尔福像见了鬼一样看着harriet,“坐。” “我,我站着就好。”harriet根本不知道哪张床是高尔的,生怕会引起怀疑,便赶忙说道。
“随便你。”马尔福说,向后一仰,倒在他的床上。从床上铺着的被子的下陷程度来看,harriet目测马尔福的床上起码铺了十几条鸭绒被,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豌豆公主的故事果然是有原型的。
她的目光从马尔福的床上挪到他的床头柜上,上面的装饰很简单,除了一盏貌似用绿宝石装饰的华贵灯具以外,就是一张马尔福的全家福照片。相片上马尔福一家三口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表情都是一致的高傲。harriet没有见过马尔福的母亲,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那张相片。马尔福的精致长相显然来自于他的母亲,她肤色白皙,有着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身着华服——harriet猜测她一定很不好对付,从面相上判断,佩妮姨妈在她面前简直就如同一个温顺的挤奶女工。
床头柜下某个闪光的小物件吸引了harriet的目光,她弯腰把它捡起来,发现这是一枚做工精美的领带夹,上面用细碎的绿宝石镶嵌出了一只蛇头,双眼则填充着红宝石。“德拉科,你的东西掉了。”harriet把领带夹递给了马尔福,可是后者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了。
“那是帕金森给我的圣诞礼物。我不想要,你喜欢就拿去吧。”
harriet心里没来由地觉得喜滋滋的,便把这枚领带夹塞进口袋里。
“真希望这次克拉布能比你聪明一点,不要再借错书了。”马尔福懒洋洋地开口了,“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图书馆呢?”harriet忍不住说道,她实在是看不惯马尔福刚才对rona颐指气使的样子,好像克拉布和高尔并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仆人一般。
“你不是知道吗?”马尔福不耐烦地说,“harriet最近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一天到晚都泡在图书馆里,我看见她和那个granger凑在一起的样子我就烦。再说,每次我要去图书馆,帕金森都吵着要跟我一起去,有时候也挺烦的。”
harriet没想到私底下马尔福提到她的时候竟然会直呼名字,呼吸都急促了些,“那,那说到这个,harriet——”
“potter!”马尔福厉声纠正道。
“呃,好……potter,你觉得她真的跟那些密室的袭击有关系吗?”harriet回想着hermes事先帮他们几个打好的问题草稿,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马尔福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至少我父亲是这么说的。”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我是说——potter是密室的继承人。”hermes可没有叫harriet问这个问题,但harriet却忍不住想问,既然马尔福明明知道她跟密室没有关系,为什么又要将这一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亏我还以为你没有那么迟钝——”马尔福摇了摇头,暴躁地说,“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段时间布雷斯,马库斯,西奥多,还有另外几个球队的队员对我有多么不满吗?布雷斯对我说那番话的时候,你也在公共休息室不是吗?他是怎么说的——对,要是我这么喜欢格兰芬多的那个妞,我该去求分院帽把我分到格兰芬多去,还说我玷污了我的家族,和那样一个有个麻瓜母亲的杂种来往。如果我不跟harriet划干净点界线,我永远都摆脱不了亲格兰芬多这个帽子。”
假如你想跟我划分界限的话,也许应该从私底下叫我potter开始。harriet心想,她明明还在生马尔福的气,可是她却也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这段日子以来的遭遇让她知道了被平时对你还不错的同学排斥是一件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假如可以把最近加诸她身上的误会都推到另外一个学生上,让她的生活轻松一些,harriet怀疑自己可能也会动摇。不知怎么的,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像是能理解马尔福那天在洛哈特的办公室说的话了。
“但是在魁地奇比赛过后,这帮人现在又开始在私底下讨论我的'亲格兰芬多倾向'的'小毛病'了。”马尔福继续说道,现在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看上去十分阴沉。
“我,我相信他们就是说说而已,不,不要在意,德拉科。”harriet模仿着高尔平时那种呼哧呼哧的说话方式安慰着马尔福,后者看起来并不在意高尔的嘴里到底在嘟囔什么,好像只要有个人能听他说说话就可以了。
“你觉得她看到了那份礼物了吗?”马尔福突然低下头,用手掩住了脸,像是要遮掩什么,小声地说。
“什么?”harriet一下子没听清楚。
“我应该早点写信给那家珠宝店取消订单的。”马尔福继续说道,脸还藏在手后面,“但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又是暑假的时候买的,我都忘了……”
harriet心里涌起某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还同时加快了她的脉搏,她的心跳,她的呼吸,“你是说,你给potter在一家珠宝店买了一份礼物?” harriet声音放得很轻,但是从高尔嘴里说出来还是粗声粗气的。
“是啊。”马尔福两手上捋,修长的手指从淡金色的发间穿过,“母亲当时在那里挑选珠宝,她建议我给harriet也买一份,我就随便挑了一份……白色还挺衬她的……让那家店在圣诞节的时候寄到霍格沃茨……现在她搞不好会觉得是塞德里克那个小白脸送的,又或者是那个乔丹——”
“乔治。”harriet不假思索地纠正道。
“——管他呢!我就不应该送的。”马尔福又倒在了床上,闷闷不乐地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一切都明朗了,harriet摸索着让自己坐在床边的那把扶手椅上,适才还冲击着她的脑海的眩晕消失了。马尔福并不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给她挑了那份圣诞礼物——而是凭着他母亲的意志——就像马尔福也不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对harriet友好温和,而是遵循他父亲的意志。假如没有他的父母的命令,马尔福私底下对她的态度,恐怕也跟对潘西·帕金森的差不多。harriet恨不得现在就能施展一个飞来咒,召唤来那份珠宝,狠狠地甩在马尔福的脸上。扶手椅上包裹着的布料都快被高尔的大手捏成麻花了。但是不行,她告诫自己,要冷静,还有很多事情你需要从马尔福嘴里打听出来——
“你父亲关于密室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harriet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也是hermes设计的问题。
“我都跟你和克拉布说了很多遍了,我的父亲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你们两个的父母要是那么想要得知消息,还不如直接去跟我父亲打听。我现在除了知道密室在五十年以前被打开过一次,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也清楚,在那天晚上费尔奇那只疯猫被袭击以前,我连密室的存在都不知道——”
这么说,多比是对的,马尔福果然对他父亲的计划一无所知,harriet心情复杂地想着,也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遗憾,“那你父亲什么时候会发动下一次袭击——”
“老实说,你们两个记忆力要是这么继续减退下去,总有一天你们会连自己的名字是什么都不记得的。”马尔福不满地说,“我之前只是说我怀疑我父亲可能与那些袭击有关,没说他直接指挥了那些袭击……不过目前为止,也就是几个麻瓜出身的人被石化了而已。”harriet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马尔福脸上的表情,可是她敏锐地把握住了马尔福语气中的一丝犹豫,“也就是?这是什么意思?”她装出一副蠢笨的样子问道,可是马尔福没有搭腔,十几秒的沉默以后,他才从床上滑下来,在另一把扶手椅上坐下,缓缓地说:
“虽然格兰芬多有一个蠢货遇难了,但是他是半夜跑出来才被袭击的……”
“你怎么知道科,呃,那个小蠢货是半夜被袭击的?”harriet盯着马尔福问道,除了霍格沃茨的教师和她自己,没人知道科林·克里维是半夜三更被石化的,大部分学生都以为他是一大早起床去宴会厅的路上遇害的。“我那天晚上去看ha——我那天晚上睡不着散步,看到了麦格和邓布利多把那个家伙抬进医院里去。”马尔福一时口快说漏了嘴,心虚地看了一眼harriet,赶忙改口了,harriet感到高尔粗糙的面皮涨得通红,好在她站在炉火旁边,脸看上去怎么都是红的。
“……总之,希望那几个格兰芬多的人好自为之吧。”马尔福最后面以这句话作为结尾,语气难得的也没有什么嘲讽的意味。harriet狐疑地看着马尔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马尔福总不可能是在关心她,rona,还有hermes几个吧,更何况他刚刚才表示了对hermes的厌恶——难道说这是一个警告?hermes会是下一个目标?想到这里,她赶忙问道,“你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吗?”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那继承人呢?你总该知道点什么吧?”harriet急了,也顾不得扮傻,高声喊道。谁知马尔福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马尔福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那个继承人就是神秘人。”
harriet使劲咽下了一声惊呼,多比的情报到此被证明是全部正确的,可是马尔福为什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呢?他甚至没发现高尔反常的言行,只是颓废地坐着,希望能将这些他似乎埋藏许久的话一吐为快, “如果父亲通过这次的密室事件,帮助神秘人东山再起,恢复力量。那我们家就会获得别人一辈子做梦也梦不来的荣耀。”马尔福接着说,“到时候……”
“到时候?”harriet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卢修斯·马尔福的计划果然是要让伏地魔卷土重来,可是她不明白霍格沃茨当中的一个密室能对他有什么帮助,莫非真的如同rona所言,那个怪物身兼如同魔法石一般的药效吗?
“没什么……”马尔福笑了一下,但是那个笑容在harriet看来很苦涩,“我父亲并不让我参与这些,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只是让我在学校里低调一些,好让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能够顺利行动。你可以这么告诉你父母,然后别再来用这些问题烦我了。”
“那你的父母让你和potter交好也是为了……”harriet想到如果她真的跟马尔福一家成了朋友的后果,背后忍不住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
“哼,他们只是想在事态进行得不如他们想象中顺利的时候在两边都有通行的门票罢了……”马尔福的语气很冷淡,“这就是为什么我今年不打算回家过圣诞。你和克拉布还傻乎乎地猜来猜去,以为我留下来是因为harriet,我警告你们,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harriet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句,不明白高尔和克拉布到底是有多笨才会把这种事情都归结在她身上。
“不好了!”马库斯突然一把拉开了马尔福寝室的门,冲里面的两个人大喊道,“潘西·帕金森晕过去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一跳。一瞬间,harriet没反应过来,还在心里窃喜了一下,但她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慌慌张张地跳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乔治看上去是真的十分焦急,“几个女生把她抬下楼,说她无缘无故就昏过去了,我们两个是不是……?”
乔治给harriet递了一个疑问的眼神,harriet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套出消息,便顺着台阶找路下地说,”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把她送到校医院去。”
“帕金森只是晕倒了,怎么也不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地跑来我房间宣布这一消息吧?”马尔福皱着眉头看看乔治,又看看harriet。“晕倒也有可能是大事啊。”乔治煞有其事地说,“再说我需要一个身强力壮的人帮我抬着她去校医院。”
harriet心系hermes,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乔治刚说完,她就嘟囔了一声,“我可以帮忙。”也不管马尔福有没有听到,就往外面跑。到楼下的时候,那个叫沙比尼的男生刚刚抱起hermes,看见横冲直撞地向他跑来的乔治和harriet,露出了极为迷惑的神色。“交给我们就好。”乔治把hermes从沙比尼怀里接过来,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嘿!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沙比尼站在原地,手还在空中举着,大喊道,“到底怎么回事。”
“校医院。”harriet匆匆回答了一句,就跟在乔治后面向外跑去,才走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大门,harriet就看见汗津津的rona正站在走廊上,怀里抱着一摞书,见到他们几个,她松了一口气,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还好你们几个出来了,事情进行的怎么样?我回来的路上迷路了——hermes怎么了?”rona一连说了一大串,才看到乔治怀里的昏迷不醒的hermes,吃了一惊,“这是被谁打晕了吗?”
“还不知道——他是在女生宿舍里昏过去的,所以什么可能性都有。我可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最近喜欢在宿舍里玩什么把戏——”
“女生宿舍?”rona张大了嘴,“hermes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说来话长。”harriet说,“我们得把他运回桃金娘的盥洗室,然后跟真的潘西·帕金森调包。”
“那马库斯怎么办?距离药效失效还有一个多小时……”rona问。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乔治眨了眨眼,现在远离了地下教室,他又开始按照自己的风格说话了,看见马库斯的脸扮出一副故作潇洒的样子,harriet和rona都感到一阵恶寒在背后掠过。
“是的,她无缘无故就昏倒了,所以我们把她送过来了……”校医室里,乔治仍然顶着马库斯的脸,一脸诚挚地与庞弗雷夫人解释着。另一边,harriet和rona两个人将真的潘西·帕金森抬到了病床上。趁着庞弗雷夫人给她检查的功夫,三个人赶紧退出了校医院。门外,弗雷德正焦急地等着他们三个,走廊上并排陈列着真正的马库斯,高尔,还有克拉布。弗雷德特别把他们三个摆成了姿势扭曲的模样,看上去好像他们几个突然之间就昏倒在走廊上一般。
“感谢梅林……我还一直担心有人会路过……”弗雷德低声对三个人说。
几分钟之后,弗雷德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冲进了校医室,“庞弗雷夫人,走廊外面躺了三个斯莱特林的学生——” harriet三个人躲在角落里,使劲忍耐着不要大笑出声,注视着庞弗雷夫人一脸疑窦地把三个学生运进校医院,还告诫弗雷德学校里也许有新的传染病在流行,让他小心一点。
“好了,该是时候听听你从马尔福那里打听来的黄金消息了,还有看看那些斯莱特林女生到底对我们可怜的hermes干了什么了。”乔治笑嘻嘻地回头对harriet说,冷不丁却被rona狠狠地拍了一下。
“说了好几遍了,不要用马库斯的脸作出这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