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iet松了一口气,最困难的两关已经渡过去了,接下来的这个罪名,卢平和hermes已经与她预演了无数次魔法部会如何刁难她,会如何试图将小天狼星的存在从她的嘴里套出来。无论福吉,又或者是眼前这个似乎比福吉更令人讨厌的乌姆里奇,她都有自信自己能说服陪审团宣判自己无罪。
与此同时。
海德公园33号里,纳西莎·马尔福走进客房,看到她的儿子倚靠在窗边,透过薄雾一般的纱帘向外张望着,毫无预兆地,她突然开口说道:
“你在等那个女孩回来。”
这是纳西莎·马尔福与德拉科·马尔福来到海德公园33号以后第一次讨论harriet。
德拉科·马尔福转过身来,他并没有试图去掩饰自己脸上焦虑的神情,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在自己的母亲面前这么做是徒劳无功的,他浅灰色的眼睛与纳西莎·马尔福冰冷的眼神对视了几秒,“是的,母亲。”他平静地回答。
“你的父亲还在黑魔王的手上生死不明,我们失去了一切,房子,财富,地位,被迫要寄宿在这间狭小,破烂,没有品位的屋子里,其他的食死徒或许还不知道我与你的处境,但你知道黑魔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尤其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你在意的,就只有那个混血的女孩?”
纳西莎·马尔福向前走了几步,进了房间,她没有歇斯底里地说出这番话,相反,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尽管此时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空无一人,她语气中透出的那种心灰意冷的失望让德拉科·马尔福甚至宁愿她是在大吼大叫,尽管如此,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父亲正是我们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的原因,母亲。”德拉科·马尔福轻声说道。“你说什么?”纳西莎·马尔福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脸上那种用冷漠织成的面具似乎已经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我说,父亲是如今发生的一切的罪魁祸首,”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盖过了他母亲因为愤怒而发出的咻咻声,“如果父亲没有被权势利益熏昏了头脑,执意要去寻找黑魔王——”
“现在再争执这些根本无济于事——”
“您说的对,母亲。”德拉科·马尔福没有在意他的母亲惊诧而恼怒的眼神,坚定地说了下去,这些想法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徘徊多时,急切地寻找着一份认同,“我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完全的赞同,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可是如果我们想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有可能将他救出来,我们就必须要借助凤凰社的力量,母亲。黑魔王一日不倒台,马尔福家永远也不会有一天安宁的日子,您很清楚这一点,但如果——”
纳西莎·马尔福轻轻地摆了摆手,制止了德拉科·马尔福再继续说下去。
“没有如果,”她淡淡地说道,“我是绝对不会与小天狼星和他那个马戏班子一般的团体有任何交集的,我也不希望你有,德拉科。无论你父亲做错了什么,他都只想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我也只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可以放弃霍格沃茨的学业,我会把你安排去美国的伊法魔尼魔法学院上学,远离英国的一切,也许生活并不会像以前那么舒适安逸,但是至少你是安全的——”
“我不能离开,母亲。”德拉科·马尔福喃喃地说道,视线又投向了窗外,似乎在期待着某个身影会随时从街道上突然现身,“至少现在还不行。”
“就为了那个还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无罪从今天的庭审中回来的女孩,你要把我和你父亲为你做的一切都全部抛下?她就是一个自大,傲慢,不知天高地厚,稍微有一点名气的女孩罢了,她甚至并不喜欢你,你要为了这样一个低贱的女孩赔上你的性命去——”
“您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harriet,此时我和您早就已经被黑魔王杀死了。您难道看不出来吗?这是我们重新开始一切的机会,黑魔王必须要被打败,我不想余生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还有对未来不知哪一天就会死去的那种恐惧——”
“可是你会活下去。”一颗眼泪从纳西莎·马尔福瞪得大大的眼睛中滚出,跌落在客房精美的地毯上,然后又是一颗,“你会活下去,我的孩子,你还能有余生,你还能有一个家庭……”
“但我永远都不会快乐,妈妈。”
德拉科·马尔福与纳西莎·马尔福注视着彼此,长久的沉默在他们两个人当中拉扯着,纳西莎·马尔福脚下的地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洇出了一条深色的小溪,可德拉科·马尔福的眼中也有一条河流在缓慢的流淌,这是一场无声的角力,双方都是那样绝望而迫切地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能够成为自己这边天平的砝码。
“你……你不能盲目的将自己的一生赌在这个女孩身上,德拉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纳西莎·马尔福沙哑着嗓音开口了,打破了那微妙的平衡,她全身颤抖着,曾经harriet在她身上见到的那种不可一世此刻已经斑驳剥落,她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任何一个无助痛苦的母亲一般抽泣着,“万一这女孩失败了呢?万一那个凤凰社无论在做的什么事情不成功呢?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相信harriet。”德拉科·马尔福走过去抱住了他的母亲,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但他咽下了后半句话,“……就像她曾经相信我那样。”
与此同时。
魔法部的审判室内,乌姆里奇前倾着她宽大肥硕的胸部,脸上挤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意,用她最甜美,最轻柔的声音对harriet说:“既然你否认当时除了你与你的表哥以外,还有第三个人在小巷内,那么,我想我恐怕不得不要求你拿出一点证据,比如,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当场向陪审团诸位令人尊敬的巫师面前,展现一下你能施展出一个具有肉身的守护神的能力?”
“当然可以。”harriet镇定自若地说道,尽管她拿出魔杖的那一刻,她的手仍然有些颤抖,塞德里克死去时的那些记忆似乎又即将喷薄而出,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耳边听到他气喘吁吁的声音,“harriet,你不能屈服……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爱你……”
记住艾西娅说过的话,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发生在塞德里克身上的悲剧并不是她的错,没有任何人有权力用这件事来惩罚她,包括魔法部,包括乌姆里奇,包括她自己,塞德里克永远都不会希望看到她为了他是这样的痛苦,他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
她举起了魔杖,竭力回想着塞德里克与她一同度过的那些日子,圣诞舞会上的最后一支舞,黑湖里的彼此对视,三强争霸赛迷宫里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那一刻,竭力回想着自己当时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快乐,用尽全力祈祷这些记忆能帮助自己变出一只真正的守护神——
“呼神护卫!”
她大喊道。
就在那一刻,一个画面毫无预警地冲破了她的脑海,那是她与德拉科·马尔福一起站在天台上,注视着十五个在微风中摇曳的蜡烛的画面,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究竟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做了多少事情,对她究竟抱有怎样的感情,可是她现在知道了,而一切都不一样了……
harriet一瞬间慌了,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德拉科·马尔福的,伴随着他而来的心酸,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然而又强大无比的情绪刹那间就冲淡了塞德里克的回忆所带来的那种平淡的愉悦,她的心被这些情绪撑得满满的,就如同枯枝上突然被覆盖了一层春天的绿意一般,harriet在长久以前此刻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像野马一样奔腾的心跳,德拉科·马尔福的脸在她脑海里来回闪动,一瞬间她仿佛还在脑海中看到了一些似乎仅仅只应该存在于梦中的场景:德拉科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左手环抱着她的腰,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肩胛骨,她的胸膛贴着他的胸膛。harriet全身颤抖着,她想收回魔杖,想中止咒语,她不能当着魔法部这么多巫师的面施展一个就连雾气都无法喷射出来的守护神咒——
就在这一刻,一个庞然大物从她的魔杖头喷射而出,轻盈地落在了审判室潮湿阴暗的地板上,散发出的温暖闪耀的银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那并不是她过去无数次见过的,再熟悉无比的牝鹿,也不是一头牡鹿。harriet在几秒钟以后才意识到她的守护神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头比牝鹿和牡鹿还要更为高大健硕的欧洲红鹿,它威风凛凛地在harriet的面前来回踱着步,骄傲地向陪审团展现着自己优美宽大的鹿角,最后在一片低低的惊叹声中消失在了稀薄的空气中。
“赞成指控不成立的请举手!”博恩斯女士的声音最后一次在法庭中央回响了起来。
“赞成指控成立的请举手!”
“赞成指控成立的票数仅有三票。我在此宣布被告harriet·potter涉嫌违反《未成年巫师加以约束法》指控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