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这么小?连个客房都没有。”
西瑞尔抱着自己的行李一脸不高兴地跟着德拉科进了他的卧室。
“我家的屋子, 我说让你住哪你就得住在哪。”德拉科扬着小下巴得意地看着他,伸手指着衣柜, “放好你的行李。”
西瑞尔把箱子随手一扔,从桌子上摸出了纸笔, “明天再整理,我先去给布雷斯写个信。”
“写信?”德拉科突然怒气冲冲地按住他的手,“你刚来居然就想给他写信!”
“干嘛,你吃醋啊。”
德拉科转了转眼珠子,居然大方地承认了,“对,我吃醋。”
“哦。”西瑞尔用力把他的手撸下去, 在桌子上翻翻找找, 递给他几张纸,“那我也给你写一封,你挑张纸吧。”
“我就在这,要你的信干嘛!”德拉科气得跳脚。
“别闹啦, 我真要写信, 布丁还不知道我来这了呢,我得让布雷斯帮我照顾它。”西瑞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先自己玩会。”
像是被浇了一桶水一样,德拉科的火气突然就全消了,他哼了两声,自觉地出去了。
德拉科一路哼哼唧唧地下了楼,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母亲正在做什么, 香气扑面而来,勾得他忍不住钻了进去。
“妈妈,你在做什么?”
“噢亲爱的,尝一个。”纳西莎捏起一个花苞一样的面包团,递到德拉科的嘴边,后者张着嘴整个含进嘴里,轻轻一咬,果酱和奶油就流了出来,口腔里顿时充满了甜腻却又清新的味道。
德拉科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好吃!”
“那就好。”纳西莎一个一个摆进盘子里,从旁边的花瓶上掐了朵蔷薇花搁在盘子边上,“等会让贝贝给你们送过去,让你的小朋友尝尝。”
德拉科又开始哼哼了,盯着盘子看了一会儿,忽然端起盘子,“不用了,我带过去。”
“可是茶你端不住吧。”
德拉科端着装着点心的盘子,“谁说我要端茶了,茶什么的等会让贝贝送过来。”说完就小跑回了楼上。
本打算好好写封信的西瑞尔在写了一句拜托照顾布丁后就不知道写什么好了,一张纸就写这一句也太不好意思了,他抓着笔想了又想,最后在纸上画了只小熊,又觉得小熊画得太丑,重新画了一个,结果发现越画越丑。
他突然想到妈妈画的那些画,比连环画上画的都好看,再看看自己的熊,郁闷地发现自己似乎没遗传到绘画基因。
德拉科端着盘子一进屋就看到西瑞尔抓着笔疯狂地重复画着什么,看笔头运动的弧度,大概是圆圈之类的?他不确定地凑近了看,只见桌子上到处都是画着面目可憎的头像的纸。
“你画符呢?”
西瑞尔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看看?”
“?”德拉科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放下盘子捏起一张纸仔细地瞧了又瞧,不确定道,“这是骷髅头?”
“……”
德拉科瞅了眼他的脸色,忙道,“我知道了,这是摄魂怪!”
西瑞尔鼓着嘴,握着拳头捶了下桌子,“你才摄魂怪!”
“哦~”德拉科一听这话,顿悟,“这是你的自画像啊。”
刺啦……
西瑞尔手里的纸顿时被撕成两半。
“你还是直说吧……”
德拉科认真听了他的烦恼后,勐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你还是死心吧,哈哈哈哈,你这个画风你自己都认不出吧哈哈哈哈哈。”
西瑞尔气呼呼地抓着手边的点心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死瞪着他,“你继续说啊。”
德拉科讪讪地闭了嘴,一看点心已经被吃掉大半,又不满道,“你倒是给我留点。”
“那你就给我画个熊出来。”西瑞尔起身抱着盘子躲远了点,“你不画出来我不给你留。”
“这可是我家。”德拉科忍不住叫了起来。
西瑞尔倒是理直气壮得很,“可我是客人。”
德拉科自我感觉十分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撩着衣摆坐在椅子上,高扬着下巴,微微掀起一点眼皮扫视着桌面上的东西,抬手把西瑞尔画的那些纸都扫到一边,选了一张质感平滑的纸,提笔颇有气势地先画了个圆。
西瑞尔伸着脖子瞧了一眼,嗤地笑出了声,“感情你笔挥得挺圆,画出来就是个三角。”
“你懂什么懂。”德拉科不屑与他交流。
“我不懂,我先吃了。”西瑞尔说着就往嘴里塞了个点心。
德拉科连忙补充一句,“我允许你发表你的观点。”
西瑞尔看了眼他目不斜视的样子,难得善心大发地捏了一个递给他,“看你可怜给你一个吃。”
德拉科刚要开口冷嘲热讽,眼睛一斜,瞥到被白嫩嫩的手指夹着递到眼前的点心,不禁愣了一下,话还没出口先红了脸。
“你脸红什么?”
“关……关你屁事。”德拉科慌忙张嘴就着他的手吃掉了那块点心。
西瑞尔一脸嫌弃地抱着盘子坐了回去,“你自己没手哦,吃个东西还要人喂。”
德拉科眨了两下眼睛,鼓着腮帮子像个仓鼠一样嚼嚼嚼,少有地没出声怼他。西瑞尔看着他,倒觉得这样子比他画的熊可爱多了。
德拉科的熊最后还是没有画完,贝贝送花茶来的时候他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得默默起身去喝茶了,喝了两口又凑过来看西瑞尔信上的熊,思考了两秒拿过笔,在熊的肚子上漂亮地写了个花体的‘布丁’。
“这不就好看了嘛。”德拉科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提着笔,颇有点艺术家的意思,神情里却满满地都是自恋。
晚饭后,换了新地方的西瑞尔感到了十分地不适应。
平时他吃完饭后要么被教授督促着学习,要么去找哈利出去玩,或者散步熘黑芝麻,再不济他还能看看福尔摩斯,可在这他什么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有狗。
想象一下如果让德拉科陪自己出去散步的话,他会怎么回答?
“你在发什么疯?是花园里的鲜花不够漂亮,还是阁楼的星星不够美?你竟然会想要去外面无意义地走路吹风?”
又或者――
“你作业写了吗?功课复习了吗?我可不想下学期和你的格兰芬多朋友一样要赶在考试前拼命复习才能勉强保证自己及格。”
也有可能――
“我就不想答应你,你求我啊,求我我就陪你去。”
然而事实却是――
德拉科冷哼一声,把补锌魔药递到了他的面前,“在喝完这个之前你哪也别想去。”
冰凉的玻璃瓶贴着鼻尖,西瑞尔被冰得往后缩了一下,“哦,这我还真没想到。”
“什么?”
“没什么。”西瑞尔边喝着魔药边含煳地问道,“那你陪我去吗,散步。”
德拉科绕着他转了一圈,凑在他耳边笑道,“散什么步,该睡觉了。”
“这个点?”西瑞尔勐地放下瓶子,“你是猪吗?”
“你睡不睡?”德拉科挑了挑眉毛,“你现在不睡今天就别想睡床……”他的尾音转了几转,又接道,“或者沙发了。”
“……”
西瑞尔恨恨地跺着脚上了楼梯,他发誓,见到教授的话一定要想方设法让教授带他回去。
凌晨一点。
西瑞尔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到底睡不睡!”
“我想睡啊,可我睡不着。”
“那你怎样才能睡着。”西瑞尔痛苦地捂着眼睛,自打进了被窝,德拉科就一直盯着他看,害得他也睡不着,硬是白躺了几个小时。
德拉科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先跟我说个晚安试试?”
“晚安晚安晚安。”
西瑞尔一侧头,他还是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自己,“你睡啊。”
德拉科眯着眼睛冲他笑,“你说了晚安都不给晚安吻的吗?我妈妈都会给我的哦。”
西瑞尔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被磨得实在没了耐心,只能偏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好了吧。”
“你刚刚说了三次晚安,晚安吻也应该有三个!”德拉科俨然成了个耍赖的小屁孩。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跟你说……我一封信布雷斯就会过来……唔……”
德拉科忽然支起上半身捧着他的脸凑了过去,西瑞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突然贴近了的脸,只感觉到嘴唇上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这个就抵了两个吧,好了,睡觉。”肇事者飞快地翻身缩回被窝,眼睛一闭,睡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婴儿。
西瑞尔愣了好一会,再看他的样子顿时满肚子气,抬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后者闷哼一声,低低的笑声紧跟着透过被子传了出来。
“我怀疑你有毛病。”西瑞尔嘟嘟哝哝地说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