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了那么久，终于舍得出来冒泡了？”男人的目光望向被自己踢飞脖子的头颅。“我还以为你要再听下去呢。”

顺着男人的目光，威克里夫神父和阿莱斯特魔法师也一同望了过去。

然后他们看见就是，像是影子从地面上升起浮现在空气之中一样的，漆黑之影从地面上升起，形成了类似于人的形态，但是，却是更加的扭曲和狰狞。幽深的紫色就像是眼睛一般的处于较上的位置，下面的则是裂开的像是嘴巴一样的东西。

啪就像是玻璃破碎般的声音。

漆黑的黑气从影子的身上蔓延飘荡而出，黑气就像是同性相吸一般纠缠到一块，黑气不断变多，变稠。

那强烈的已经实质化的怨气让人甚至无法呼吸，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直觉，它带来的恐惧是凌驾于一切感官之上的，即使切断一切感官也能清晰感觉到，那是源于灵魂的怨念。

天空中庞大的分布的黑色粘稠的就好像泥一般的如海般的潮水的怨念，似乎空气终于无法承受那种重量，而啪的一声落到了地面上，然而，即使是落到了地面上，依旧像是有着生命一般的，有着条形的黑泥上下的起伏着。

“路西菲尔d莱因赫兹、威克里夫神净讨魔、阿莱斯特克劳利亚雷斯塔！很好，你们三个都很好。”漆黑之影波动着，伴随着每一个人名字被他指出，空气之中的温度就下降着几分，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抗拒着这三个人一样。

“本座借尸还魂的计划被你们打乱了，特别是你！路西菲尔d莱因赫兹！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一切了吧，好，很好，你比本座更适合玩弄心机。但是啊！本座还有绝对的力量啊！”

仅仅只是被呼唤到了自己的名字，威克里夫神父和阿莱斯特的脑袋就完全放弃了思考，身体彷佛濒临故障的机械，甚至连呼吸都错乱起来。

嘴无助的张开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甚至看见了弥漫着整个空间的深红色气息，不停的压迫的他的神经。危险感如潮水般涌上脑袋，彷佛要淹没掉他们的理智。不仅仅是脑袋，他们还可以感觉到那些杀意，甚至化成了实体，不停的切割着皮肤。

不会痛，因为脑袋早就在不停惨叫。不敢动，因为身体恐惧到无法控制。

这是一股打从内心深处浮起的恐惧，亦可以称之为绝望！

夺舍了躯体的魔神拉菲拉缇达菲是有着实力的上限的，那是肉体对灵魂施加的限制，但是现在的话，肉体已经被毁灭，魔神拉菲拉缇达菲的灵魂离开了肉体，虽然最终还是要回归被封印的本体之中，但是在这短暂的时间之中，已经足够他使用真正属于魔神的力量为所欲为了！

可以这么说，在此刻失去了身体的魔神，才是真正的魔神。当然，能够不失去这来之不易的肉体的话，魔神拉菲拉缇达菲自然是不想要失去的，毕竟即使实力受到了限制，但是却是自由的魔神啊。

在男人的面前的，那个路西菲尔的身体，此刻居然已经化作了像是史莱姆一样的东西了。万能素材的作用，在被魔神过度透支以及这个男人的最后摧残之下的，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了。

这也证明了，男人所言非虚。

但是在这个时候，又有什么用呢，完全形态的魔神的力量，可以说是无限强也不足为过，即使这魔神只是灵魂体。

“所以我说的吧，我就是路西菲尔d莱因赫兹。这没有任何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飘荡的红色风衣挡在了神父与魔法师的面前。无法抵抗的绝望被拦截了下来。

神父和魔法师顿时就像是刚从水里面拎出来的一样，浑身沾满了冷汗，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不是因为他们再向男人……不，路西菲尔下跪，只是因为在绝望的恐惧之下，他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由我来说根本就不合适，毕竟比起二位来说我只是一个小辈，但是……”在两人的面前的，现今五岁，但是身体却是成年人的躯体的路西菲尔没有扭过头来，他正在面对着魔神拉菲拉缇达菲，但是恭喜声却淡淡的传了过来。

“恭喜二位。克服了死的感觉怎么样？”

不明白语言的意思，神父和魔法师都摆出一张呆脸。直面死亡，他们已经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了，但是说要跨越死亡，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是从这个理论上当自己孙子都显得小的孩子的口中听到。但是至少的，比起年龄，这个外貌看起来并没有更加的异常。

“嗯……该怎么说呢。直面死亡这种事情，不论是谁都做过不少次吧，直面死亡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死亡的觉悟，但是将死至于眼前的感觉？然后跨越它的感觉呢？”

神父和魔法师重复着错乱的呼吸，用好像那里少了什么的呆脸看着路西菲尔。很难想象的，居然有人可以同时对着这两个人说教。但是路西菲尔的身影挡在前面，阻拦着魔神的杀意，同时他的话语也渗透到脑里，总算是得以安心。

“很难想象是吧，确实，以二位的实力，但从压迫就可以让你们绝望乃至于自我毁灭的存在，极少，甚至从未见过，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今天能够在这里看见这位魔神的话，真是太好了。没有休克死也真的是太好了。有时候还真是有的，因为确信会死，生物便会放弃维持生命，从而自我迈向死亡。”

确实，二人的喉咙里到现在还留有苦的味道。他们很确信那就是死的味道。要是没有路西菲尔的救场的话，他们也许就真的已经死了。在魔神没有动手的情况下死了。

这种力量，与之前展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东西。

“再从重复个几次的话，大半的恐惧就都能克服了吧。但是机会难得，可以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吧。不过还会需要注意，恐惧是刺激生存本能的东西，如果将其完全麻痹的话，也将不能够清醒的认识到危险。所以并没有去到尽头的必要。”

路西菲尔缓缓的踏着步，朝着魔神之影走去。

“那么你呢！为什么你无视了本座的威势！难道说你连一点恐惧，一点死亡都看不见吗！”看着路西菲尔对身后的二人说教，即使是魔神也无法清晰路西菲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了魔神的话，神父和魔法师也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来看着路西菲尔的背影，没错，这也是他们疑惑的地方。已经领悟了通天之壁的他们都无法抵抗的恐惧，至今还未正式踏入职业者的世界的稚童，又怎么可能抵抗的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