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鲨族长老绑人不成还如此咄咄逼人,师攸宁身后的一众人鱼族护卫都怒目而视。
师攸宁垂眸淡笑一声,复抬头道:“你真是好大的口气,没道理在旁人家杀人放火不成还想大摇大摆离开,也太天真了些。”
曲云深原还怕性子温柔的表妹要被狼鲨族长老的气势逼迫,当真放这一行人离开。
如今见她如此强硬,心道遥遥在大事上很稳的住,这样很有皇女殿下的样子,很不错。
他在一旁不疾不徐道:“遥遥......殿下,臣追踪这位狼鲨族三长老朗真多时,如今狼鲨族内乱,朗真与贝庆言勾结意欲绑了你为人质,这人放不得。”
师攸宁心道,原来曲表哥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今日若是自己不出来,他也会将朗真以及贝庆言一体抓获。
再者,他还透露了如今狼鲨族内乱的情形。
那朗真威胁自己的腹背受敌之语便有很大的水分,毕竟不论是人鱼族还是狼鲨族这等凶悍的种族,若是内乱起来那绝对是腥风血雨打破头的情况,不分出胜负来决不会罢休。
更或者说,朗真如今来绑她,未必不是给自己夺取狼鲨族的权利增加砝码。
想明白了这些,师攸宁便更打定了将朗真一行人全部扣下,不然以狼鲨族得寸进尺的心性,没准儿以为人鱼族好欺负,回头更添麻烦。
她对曲云深道:“多谢表哥提醒,”又看向面色难看的狼鲨族长老朗真:“朗真长老,今日之事纷繁复杂,本殿倒是要请你去人鱼族分说分说了。”
朗真被曲云深那一箭伤的不轻,强自支撑道:“皇女殿下,你就不怕与狼鲨族结仇么?”
什么去人鱼族分说,他若是真去了,再回来可就难了。
“长老糊涂了,人鱼族与狼鲨族世代血仇,多结一桩还是少结一桩,有什么区别么?”师攸宁不以为意道。
前世的时候,人鱼族在与人族的争斗之中战败,又因为摄政王喻惊鸿在人鱼族搞风搞雨的内耗,最后让狼鲨族渔翁得利,不知残害了多少人鱼族的族人。
这一世,师攸宁可不会给狼鲨族这样的机会。
即使狼鲨族为朗真出头,人鱼族之中还有曲家的势力不曾参与和人族的争斗,用来预防狼鲨族的进犯也是使得的。
所以,她还真不会被威胁。
朗真被噎住。
他原以为师攸宁这个皇女比曲云深要容易摆弄的多,却不想这亦是一个心性坚韧聪慧过人的,远不是其精致容貌所表现出的柔嫩好拿捏。
朗真不由在心头叹息,人鱼族未来的君主如此出众,狼鲨族看来又要被压制好些年了。
心头既酸楚又颓唐,最终全化作了悲愤的怒火,朗真不敢对师攸宁以及曲云深如何,却是露出森森寒牙凶恶的看向被两人人鱼族护卫看押的贝庆言,恨声道:“蠢货误我!”
若不是贝庆言游说自己,他怎么会......
其实贝庆言是有过错,但却不过是个牵头的,朗真若不是自己利欲熏心,又如何会栽这一回。
不过人么,总是将错误往旁人身上多堆一些,这样自己才好受一些。
努力缩减存在感的贝庆言被朗真杀气腾腾的一眼看的浑身一颤,不敢言声的低下头去。
他素日里带着护卫横行人鱼族的时候倒还有两分气质,如今这缩头缩脑的怂包样之猥琐,看的在场的不论是人鱼族还是狼鲨族都嫌恶的直皱眉。
有了曲云深的加入,师攸宁这方的人手可以说是碾压狼鲨族。
朗真见大势已去,也不做无畏的挣扎,只束手就擒罢了。
这一战,狼鲨族的族人死了八个,师攸宁所带的人鱼族精卫五人受伤,六人陨命,双方皆损失惨重。
她命护卫将那死去的六个人鱼护卫的尸体带了,至于狼鲨族人的尸体,等他们离去后自有海鱼啃食,只能算他们命不好了。
人鱼族众人,包括曲云深在内皆听师攸宁这个皇女调度,收拾完残局便欲离去。
至于师攸宁原本预备巡视的事,此刻出了贝庆言与喻星莹里通外敌合谋叛族的事,一时便顾不得了。
“喻星遥,你放开我!”一道尖利的喊声响起,是被两个人鱼精卫辖制的喻星莹。
方才喻星莹被制住还不觉的什么,此刻行进开被半钳半拖的,不单不舒服而且还极为丢脸。
她自来骄横惯了,如何能忍得。
“五姐,今日这事你在其中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师攸宁冷眼看她道:“你若是再这般不知死活,便不要怪本殿无情了。”
喻星莹被银尾人鱼少女冰寒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虚,旋即越发怨毒的道:“喻星遥,本公主什么都没有做,你别想冤枉我!你算什么东西,识相的现在就放开我,否则到了父王那里,有你好果子吃!”
面对朗真还留有风度的曲云深听见喻星莹的咒骂,朗润平和的气息骤然一变,黑眸凝视着喻星莹道:“叛族之罪该当死刑,听五公主这语气,似乎摄政王与此事也有关联?曲家尚在,殿下如何还轮不到摄政王府来置喙!”
他虽生来温文尔雅,但这些年驻守人鱼族与狼鲨族交界之处,内里却是杀伐决断的一名悍将,此刻杀意初露,着实让喻星莹打了个寒噤,竟讷讷不敢再挑衅。
护着身边银尾人鱼少女的机会被曲云深抢了个先,高湛眉心生出浅浅的一记折痕,只不大痛快的看了轻而易举便被吓退的喻星莹。
一时又暗道,幸亏自己看出喻星莹比之喻星遥差了不止一筹,因此早了一步转变了目标。
若不然,岂不是会被带累,连带自己的计划都会被拖累。
“我算什么东西?”师攸宁停住脚步,鱼尾轻摆来到喻星莹的身边,毫不畏惧的对上她一双怨愤的眼。
四目相对,喻星莹最先支撑不住偏过头去。
她屡次挑衅眼前的少女,仗的不过是这少女即使是皇女之尊,但过去许多年从来都是容让和退避于自己。
反倒是之前这少女毫不留情的斥责她那一回,早被喻星莹刻意的忽略了。
可是如今,喻星莹真真实实的意识到,原来当眼前的少女毫不退让的时候,她竟然是招架不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