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咱们家是百年清贵大族,我又是姜府的嫡出小姐,就算庆亲王殿下是皇子,我又有什么配不上他的?”姜敛秋不服的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亲事日后我与你祖母自然会斟酌商量,定然不会让你委屈了去!”姜统勋说道,眉头紧皱。
若不是今日这番谈话,他竟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心高,甚至动用了江湖人。
姜统勋再一次认识到,眼前的女子远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个受了十几年孤苦的,懂事又温柔的女儿。
“父亲,女儿听到消息,皇上会在今年秋季选秀的时候为庆亲王殿下指婚,您这样的身份,府里的姑娘一定也在皇上的考虑范围内!”
姜敛秋劝说道:“如今皇上年事已高,庆亲王殿下他……”
“姜敛秋,忘了你说的话!”姜统勋面色大变:“皇上和诸位殿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以后一个字都不准提!”
“父亲,若是有从龙之功……”姜敛秋不依不饶。
“够了!”
姜统勋再也听不下去,他发现自己竟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女儿。
这样的大胆和狂妄,是会给整个家族招祸的。
什么从龙之功?
姜家能够屹立百年而不倒,乃至历经四世帝王,就是因为从来都不站队,只忠于皇位上的那个人。
“从今日起,好好在你的院子里呆着,今夜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准再提!”
姜统勋越想越心惊,警告姜敛秋道:“你若是再不安分,我便将你送回钱府去,我姜府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儿!”
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姜敛秋恨恨的住了口,虽心有不甘但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姜统勋出了院子,又吩咐了亲近的护卫:“从今日开始,将这院子看护起来,里面的人不准出,外面的人不准进!”
因为被姜敛秋出言顶撞,后来又出了刺客的事,姜老太太既怒且惊之下竟是生了一场病。
好在她身体素来健朗,两日后病便已去了大半。
只是身体上的病痛好治,姜老太太心中起了个疙瘩,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去。
这一阵子府里实在是不太平,她便想着去庙里拜一拜,在佛前求个平安。
京师外的寒山寺最是有名。
许多世家大族的太太、夫人们,都是往这里敬香求平安甚至是求姻缘和子嗣。
正是秋高气爽时候,可是姜府的运气却不太好,姜老太太所坐的马车坏在了半道上。
“姑娘,前面的马车好像坏了。”四喜掀开车帘往外看:“也不知谁家这般倒霉!”
师攸宁吩咐护卫:“去看看,若是需要咱们帮忙的,不要吝啬。”
她不单知道前面的马车坏了,而且还知道那马车里的人是谁。
两刻钟之后,王府的马车上又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姜如今的老祖宗,姜统勋的母亲姜老太太,另一个是姜老太太的贴身妈妈。
“今日真是多亏了县主,若不然老身还不知如何是好。”姜老太太慈爱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
关于永福县主,她曾听过许多传言,甚至前几日还因一件不太好提的事有了交集,却不想真人竟是这样一个容色出众气度斐然的小姑娘。
而且,也不知怎么的,姜老太太竟然觉得这个少女看上去十分的亲切和顺眼。
“老夫人客气了,听说您是去寒山寺进香,可巧竹筠今日也是去那里拜佛祖。”
师攸宁笑道:“这是佛前修来的缘法,是天意要叫咱们相见了。”
她长的讨喜,这话说的诙谐灵动,马车上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片融洽。
出了京师的城门,往寒山寺去路上便需要一个半时辰。
因为聊得投缘,很快师攸宁便坐在了姜老太太的同侧,一老一小亲密的说着话。
贴身伺候姜老太太的妈妈不由笑道:“县主和咱们老夫人真是投缘,若不是以前不认识,看上去倒像是嫡亲的祖孙呢。“
妈妈的话原本只是凑个趣,可是听在姜老太太的耳朵中,却是不由得叹息起来。
她心道,听说这永福县主也是个孤单无依的,若她是自己的失散的孙女,那该有多好。
总之是比府里头那个无法无天,且还死不知错的要好的多!
这样想着,姜老太太看着身边少女的目光便不由得更加和蔼爱和关切。
师攸宁笑道:“妈妈说笑了,也是我没这运道,若是有下辈子,竹筠能够有老夫人这样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那真是天生修来的福气。”
姜老太太原本想说,若是你愿意,便认了自己做祖母也是使得的。
可是,眼前少女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又是庆亲王府与安亲王府两府王爷的救命恩人,她这话说出来难免有攀附的嫌疑,便又打住了。
只是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姜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少女却是越看越喜欢。
因为是一见如故,一老一少说着话,不知怎么的便提到了师攸宁的身世。
师攸宁倒是也不隐瞒眼前的老夫人,便将自己落江失忆的事一并道来,又道自己隐约记得,应该是往京师寻亲的。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姜老太太听得心下恻隐,眼中已不自觉的浮上了泪光。
她低头抹了泪,抬头的一瞬间,因为身边的少女正巧偏了偏头,便看到了少女洁白如玉的耳垂后一颗小小的痣。
这颗痣......
姜老太太记得自己的耳后也有一个,甚至位置都是一模一样。
因这府里姜老太太的子孙辈,只有一半的人有这痣,倒也算不得什么表明身份的东西。
可是不知怎的,看到这少女竟与自己有同样的东西,她心头冷不丁的闪出一个自己明明觉得不可置信,却又忍不住一想再想的念头。
因为存了刻意的心,姜老太太便细细的打探师攸宁落水的细节。
师攸宁知道姜老太太已经对自己的来历起了疑心,当下便又更加仔细的回忆过去的事。
“我想着既然是落江,那定然是从上游漂到下游,上游最可能是涉县、广平县,还有安新县与广平县,可这几个都是大县,也不知是从哪一处飘下来的。“她遗憾的道。
广平县?
姜老太太心头一震,钱府在没有搬到京城来的时候,祖家就是广平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