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陡然明白了,为何玄真子渡劫选在这一荒芜的地方,
若是玄真子在青云门渡天劫,劫渡不渡的过去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青云门十八峰,估计最后肯定会被劈的渣渣都不剩。
第二道天劫在两个时辰后降临,比第一道粗上一倍,威力显然比之前的强了不止一筹,因为这次玄真子吐血了。
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雷,原本手臂粗的雷电已经变成了水缸粗。
最开始游刃有余的掏法宝抵挡天雷的玄真子面色发白,道袍破破烂烂不说胸前更是血迹斑斑,那是被雷击吐的血。
然而,第六道天雷却出乎意料的势微,在云层中试探的游走却就不降落。
这天雷只有手腕粗细,若不是修士目力超群,一时还真瞧不见它。
玄真子急了,天雷果真像以往那般要收尾了,他急喝道:“还请魔尊相助!”
若天雷将他劈个半死却收尾,踏碎虚空飞升简直就是个笑话!
在雷劫范围外观战的修士们亦提着心,紧紧盯了那雷电几眼怕一个不留神这雷云就收了,一时又看向牵着小道侣的魔尊。
“等我。”墨修聿捏了捏小道侣的嫩脸,视线往不远处的付翼处扫了一眼。
旁人他不放心,在自己抵挡天雷的时候让付翼守着她最好不过。
师攸宁满心不舍,可她知道此刻不是歪缠的时候,只点了点头将在眼框盘旋的泪意憋了回去。
这三年两人一直甜甜蜜蜜的守在一起,自己不亏的,也没有什么遗憾,师攸宁安慰自己,可一双眼追寻着那提剑升空的男人,总是想再多看一眼。
被这样眼巴巴瞧着,魔尊大人脚底像生了根,头一回后悔自己提出这替人激起雷劫的主意。
他仗剑一挥,荒野上的黄土被激起丈高的屏障。
这屏障隔绝了外人的目光,墨修聿攒着自家小道侣的下巴:“呆瓜,本座还能不会来?”
说着,他低下头吻住那片自己爱极了的唇,狠狠的蹂躏了一回,末了拇指在少女嫣红的唇瓣上一点,而后转身离开。
“小公主,主上他快则几个时辰,慢则几日便会回来的,您……”付翼抓耳挠腮。
他打云照国宫中头一回见眼前的少女,知道她虽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其实最是坚韧果决,怎地这会儿伤心成这般,就像……就像是主上不会回来了一般。
就付翼自己看,若是再早个几年,主人原在这一界罕逢敌手,平日里不知多百无聊赖,骤然得知了能够飞升上界的事,没准儿真就受了雷劫劈开界面离开了。
可是如今,看主上对小公主当心肝做宝贝的样子,成仙成神估计都是不换。
龙凤册乖乖趴在师攸宁的肩膀上,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可却头一次口拙起来。
如今宿主心愿已了,合籍之事已经成功,这一界之后的事已不再在它预料之内。
哎,只期望天道不要这么勤快,好歹让魔尊陪着主人到飞升的时候也好啊!
雷云滚滚,便衬的那第五道在云层中来去穿梭的雷电格外纤细。
然而,在墨修聿腾空而起,周身天魔之气的萦满整片荒芜之地的时候,云层中的雷电游走的慢了些,似乎在迟疑一般。
这样过了几息,紫黑色云层中突然雷声轰鸣狂风呼啸,似有摇天动地之势。
外围的大乘修士们激动的难以自已,多少年了,雷劫一旦弱下去从来都是渐渐悄无声息,像是耍着人玩一半,如今竟再度沸腾,天魔之体当真不同凡响!
在高空翻滚的云层与地面狂风卷起的黄沙漫漫中,墨修聿的身影如隐若现但总是如山岳般不被撼动半分。
直到云层中惊雷轰鸣中,原本手臂粗的雷电渐渐长成水缸粗细,而后倾泻之下。
原本持剑而立的男人提剑迎上那雷电,以无匹威势挥剑向天。
锋锐难挡的赤红剑气与雷电狭路相逢,爆发的气流轰然向四周扩开,激起万丈烟尘。
师攸宁被付翼护在身后,只听他道:“小公主,主上直接将那天雷劈的粉碎,当真过瘾!”
师攸宁没有回应,他便自顾的说下去:“向来只有天雷劈修士的份,主上出手果真不同凡响,竟反劈了回去!”
处在风暴中心,墨修聿劈了第五道天雷,随后便落在了盘膝而坐的玄真子身边:“老道士,下一道该你了!”
方才与那天雷正面对决,墨修聿虽然感到压力巨大,但同时亦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意从他胸口扩散开来,原本大乘圆满的修为更是激荡不已。
剑修天生好战,墨修聿倒是不介意将剩下的几道天雷一起接了,可是雷劫还有为飞升修士锻造金身的作用,他若都接了,那飞升可真没玄真子什么事了。
玄真子显然也明白其中缘由,目露感激,颔首对墨修聿道:“多谢魔尊援手。”
墨修聿淡淡应了一声,提醒道:“下一道天雷恐怕威力更胜方才,老道士可要小心了。”
三个时辰后,第六道天雷滚滚而来,似乎要连天都要劈开一般,威势当真远胜墨修聿劈过的那道。
玄真子迎头而上,法宝齐飞护在头顶,更有一层厚厚的灵气壁垒用一周全自身。
天雷将身材枯瘦的玄真子整个裹了进去,雷劫散去后,玄真子花白的头发与长须一根不剩,法衣更是破破烂烂难以蔽体。
落地后,玄真子勉强从储物空间拿了新的法衣换上,而后便大把吞灵丹,以求最快速度的修复自身损伤。
第七道天雷直到夜半才降了下来。
云层遮蔽天空,白日里已是昏暗一片,夜了更是无星无月的一片漆黑。
这天雷乍然闪现,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照的白昼一般。
玄真子迎头而上,最终虽全身漆黑如墨的回来,但到底还算全须全尾气息尚存。
雷劫当中发生了什么,以师攸宁的目力看的并不清楚,但身边有了付翼这个解说之手似乎一切事都变的有意思起来。
譬如玄真子被劈成了一根烧火棍。
她勉强扯了笑出来,心底却一阵一阵的发慌,师攸宁在这一日一夜的等待中终于明了,原来墨修聿已在她心中根植甚深。
她远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更爱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