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少年手长脚长,浅棕色的健康皮肤,与陆维相像到足有九成。
少年的双眼系着条红布,身体完全被打开,显得十分色气,随着俞信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发出断续的沉醉声音,一双手臂紧紧揽住俞信宽厚的肩膀不放。
俞信看着少年,目光一时清明,一时迷恋不已。
他找了多年的替代品,这个已经很像了,却还是没有那般璀璨如漫天星辰,深邃如同大海的双眸。
所以他每次和这名少年在一起,都会蒙住少年的双眼,少年只以为他是玩情调,并没有怀疑。
**过后,少年扯掉眼前蒙着的那条红布,如一只矜贵的猫般窝在俞信的怀里:“信哥,你爱我不?”
红布之下,他长了对猫眼,眉毛细致上挑,眼白略带一点蓝,显得格外清澈和孩子气,很漂亮。
但这对眼,和陆维一点也不像。
“你说呢?”俞信顺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不去看他那对漂亮的猫眼,目光在他与陆维相像的鼻梁与嘴唇之间逡巡,声音低低,听上去十分温柔。
“我也不知道。”少年的神情带上了困惑,偏过头看俞信。
他是普通家庭出生,学历头脑都上不得台面,除了长得好一些,并没有什么对方可以贪图的东西,俞信却独独选择和他在一起,而且对他出手相当大方。
这些也就罢了,但他得到的还有无止境般的包容和宠溺,甚至有几次他想在上面,俞信都依了他。
但若要说俞信爱他,他又觉得俞信每次凝望他的时候,总是隔着一层云山雾罩,难以窥见真心。
“傻瓜。”俞信俯下身体,以吻封缄。
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中,一只飞蛾扑楞楞的飞过,然后停留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飞蛾粉白色的翅膀上,生长着黑灰色的图纹,像是一张狰狞扭曲的人脸,用阴险恶毒的目光,凝视着室内发生的一切。
一夜沉眠之后,两人被闹钟唤醒,电子屏上显示着6:00。
紧接着就是健身、早饭,时间安排的很紧凑。到了8:00的时候,两人收拾整齐,即将出门。
“信哥。”少年喊俞信,说出这两个月来一直憋着的话,“我就不是块读书的料,以后那些补习班,不要去了吧……浪费钱,还浪费时间。”
少年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只读到职高。谁料到他职高刚毕业,就遇到了俞信,从此踏入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阶层,过上了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生活。
但俞信千好万好,对他各方面照顾得也都十分体贴,却见不得他不学无术,给他报了许多补习班,授课时间从早上8:30一直到晚上9:00以后,周末也没有休息,过得简直比高三学生还辛苦。
俞信瞟了少年一眼:“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以后……就在家里给信哥做做饭、收拾收拾房间什么的……”少年注意到俞信脸上难看的表情,声音越来越低。
俞信以手扶额,叹了口气。
当年在银行抢劫案中得救之后,虽然陆维一直在疏远他,但他还是想尽办法打听到了陆维和俞冰的住所,搬进了那栋公寓居住。
所以陆维和俞冰当初是怎么创业的,俞信非常清楚。他们那时候事情千头万绪,还要兼顾繁重的学业,房间的灯经常通宵达旦的亮着。
看着他们的事业一天天有了起色,俞信受到感染,从母亲那里拿到第一笔启动资金,也注册了属于自己的公司,从此发愤图强,紧追不舍,才有了俞信的现在。
但纵使是这样……还是被抛在了身后。他目前的事业,仍然无法和俞冰相提并论。
再看着面前那神情忐忑不安的少年,忽然觉得,少年和陆维一点也不相像。
打个比方的话,陆维是翱翔于九天的鹰,而少年则是贪图安逸的檐下雀。
俞信看着少年的目光,就骤然冷淡了下去:“随便你。”
右手扶上了门把,打算推门而去。
“不,信哥,我只是说说而已!”少年扑过去,抓住俞信的右臂,脸上勉强露出笑容,“我知道信哥是为了我好,我会好好上补习班,开拓自己的知识和眼界,学会更多的东西,将来帮信哥做事……”
“我说过,随便你。”
俞信甩开少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向车库,取了车绝尘而去。
从俞信的住所到办公地点,其实不用经过俞冰创建的那家私立医院,但每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俞信都会特意开车绕路,缓缓驶过医院的西门。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能远远看到陆维坐着轮椅,被护士推出来在小花园里遛弯儿。
现在全世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俞冰,年仅三十的俞冰被盛赞为“新时代的开创者”,“全息之父”,甚至夸张的称他为“世纪伟人”。
但曾和俞冰比邻而居的俞信知道,俞冰现在所拥有的,至少一半是陆维的功劳。
然而五年前,陆维就被俞冰以疗养的名义送进了这家医院,从此再也没有踏出医院大门半步。
陆维无亲无故,是个孤儿,俞冰却享有偌大盛名,手眼通天。俞冰就算这样对待陆维,也没有人会为陆维发声。
五年时间过去,现在这个世界上还记得陆维的,大约也只有他俞信了。
俞信始终不相信陆维是得了病,因为这不合常理。
有什么病需要长达五年被这样严密的看护,不许任何人探望,又不许病人自行活动的?
陆维明显是被俞冰软禁了。
俞信很想把陆维救出来,哪怕是跟陆维面对面的问问具体情况也好,但俞冰把陆维周围经营得铁桶似的,医护人员都是对俞冰忠心不二的人,水泼不进,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有这样的心思。
否则的话,俞冰有一百种办法永绝后患。
所以只能每天早上借着上班的机会,缓缓的绕过医院西门,远远看陆维一眼。
这样远的距离,他其实根本就看不清陆维的脸,只能看到花木掩映中,陆维坐在轮椅上穿着蓝色棉质睡衣,那把直直垂到腰际的乌黑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锦缎的光泽。
俞信如同平常一样绕过西门,来到自己的公司大楼前泊车的时候,刚从车门上拔出钥匙,忽然看见自己的对面,出现了一个身材中等的青年。
青年离俞信非常近,近到俞信能看清楚他上唇的浅浅绒毛。
这青年出现的突然,而且无声无息,俞信被吓了一跳,退后半步:“你……你是谁?”
“我叫王昊。”青年微微一笑,望向俞信,“我有事情,想要和俞总单独谈谈。”
俞信松了口气,紧接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青年,只见青年相貌陌生,他更没有在业内听说过名叫“王昊”的人。
俞信之前公司刚起步,自己招聘时也见识过各种类型的“妄人”,但像青年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拦他,不走任何程序就要跟他单独谈谈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俞信拒绝了他:“如果你是来应聘的话,请通过公司人事;如果有别的事宜需要洽谈,请先去前台报备。”
说完之后,俞信转身欲走,却听到青年开口:“是关于陆维的事情。”
“这半个月来,我每天都能在维安医院西门看到你的车经过。”
俞信闻言停下了脚步,望向青年:“跟我一起去办公室详谈。”
青年露出微笑,跟俞信一前一后走进公司大门,进入电梯,来到俞信的办公室。
两人进了办公室之后,俞信命令任何人不能进来打扰,将门反锁,又拉上窗帘,将屋内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这才警惕的开口:“你都知道些什么?”
“也不多。”名叫王昊的青年给自己倒了杯水,意态悠闲的在沙发上坐下,“除了刚才我对你说过的之外,我还见过你养的情人。”
“长得跟陆维很像。”王昊喝了口水,“如果用红布蒙上眼睛,简直能以假乱真。”
“你是怎么知道陆维的?你又究竟想做什么?!”俞信听到这样一番话,只觉得一股寒意陡然生出,在背脊处流窜。
这个名叫王昊的青年……连他床上的私事都知道,怎能不令人毛骨悚然。
“我跟陆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青年将水杯放下,走向俞信,“至于我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达成你的愿望。”
俞信也算是白手起家做起一间公司,这些年养出的上位者气势并非学生时代可比,却被青年一步步逼到了墙角,被迫看着青年在眼前放大的脸,寒毛竖起。
然而紧接着,青年就无甚兴味的松开了俞信,退后几步,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我有办法,把陆维从医院里面弄出来。”
“但是这之后,如何躲避俞冰的耳目,顺利的把人藏起来转移,就要全靠你了。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对吧俞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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