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厕生标枪般笔直地站在师愚山的面前,他右手长针的针尖,正抵住师愚山的喉结,他的左手,却提着一个青灰色的布袋。
师愚山发出的那一把“一寸钻心钉”,全都粘在了这个布袋上。
这个时候,那些练功的小伙子小姑娘,也全都停止了练习,远远地看着师愚山与范厕生。他们的表情里,显露着惊讶之色。
师愚山也在吃惊地盯着范厕生,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是你,范厕生。”
范厕生冷冷道:“你想不到是我?”
师愚山却没有回答范厕生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本来应该多多提防你的。看来!我严重低估了你。你的轻功很好,你的出手也很快。”
范厕生淡淡地说道:“我的出手,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快得多?”
师愚山道:“是!”
范厕生一声冷“哼”,道:“所以,我要出手杀你,想必并不是一件难事,你要杀我,却很难。”
师愚山也没有回应,他正斜着眼在看着范厕生手中的那个布袋。
他也看见了,这布袋上粘着他刚刚打出的二三十颗“一寸钻心钉”。
师愚山忍不住问道:“你的这个布袋里,装着什么鬼东西?”
范厕生冷冷道:“装着专门克你暗器的东西。”
师愚山皱眉道:“莫非是一块大磁铁?”
范厕生并没有回应师愚山的话。
在师愚山看来,范厕生的不否认,就是默认。
师愚山又道:“看来你为了对付我,也已经准备了很久。”
范厕生道:“对付任何人,我都会准备很久。”
师愚山诧异道:“你怕死?”
范厕生道:“一个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活着,而不是去死。”
师愚山道:“你也怕我的暗器?”
范厕生冷冷道:“我还不想死,更不想被暗器毒死。”
师愚山道:“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范厕生道:“至于杀不杀你,我暂时还没有想好。现在,我想问你几句话。”
师愚山道:“好!你问!我说!”
范厕生道:“赵玉颜是你杀的?”
师愚山想了想,道:“这个人虽然是我杀的,只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范厕生道:“什么事啊?”
师愚山道:“其实,赵玉颜是吕镜堂的女人,她为什么会跟你走,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吕镜堂安排在你身边,用来监视你的。吕镜堂根本就不相信你。”
范厕生问道:“难道,吕镜堂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
师愚山道:“他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他已经在怀疑,你加入六花帮,肯定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因为自从你和樊胡子进入六花帮以后,六花帮这个组织便出现了很多在他看来很有些不正常、不符合常理的事。”
范厕生又问道:“他也怀疑樊胡子?”
师愚山道:“是!”
师愚山想了想,道:“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范厕生冷冷道:“你不必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不必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师愚山道:“好!我只是很有点好奇而已。而且,我可以保证,不会告诉吕镜堂。”
范厕生听了这话,立刻发出一阵冷笑,道:“你在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就替我保守秘密,不去告诉吕镜堂?”
师愚山点了点头,道:“是啊!”
范厕生大笑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已忍不住想告诉你了。”
师愚山“哦”了一声。
范厕生道:“我本来是鹰巢帝府‘妖黑’的人。”他并没有说实话,因为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所以,在他想说实话的时候,依然说的还是谎言。
师愚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范厕生,过了很久,才说道:“妖黑?你是妖黑的人?”
范厕生道:“一点都没错!你若是想将我的身份告诉吕镜堂,我也完全不在乎。”
师愚山诧异道:“哦?为什么?”
范厕生冷笑道:“看来,你的消息是在是很不灵通。”
师愚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厕生道:“吕镜堂已经是一个死人。”
这下,师愚山就显得很有些吃惊了,他问道:“吕镜堂究竟是怎么死的?”
范厕生道:“是樊胡子杀了他。”
一听说这话,师愚山显得是更为吃惊了。
范厕生又说道:“所以,你现在若是想把我的隐秘身份告诉吕镜堂,我认为他已不会在乎的。”
过了很久,师愚山才终于点了点头,道:“你看!我杀死赵玉颜,也完全就是替你除害,你根本就用不着替她报仇,而是应该感谢我,好好请我一顿饭才对。”
范厕生道:“我不会感谢你,也没有替她报仇的打算。”
师愚山问道:“难道你今天来到我这里,不是来杀我的,而是因为别的事?”
范厕生道:“是!”
师愚山问道:“那是什么事?”
范厕生道:“你从赵玉颜手里拿走的那一袋钱,现在哪里?”
师愚山一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了一半。因为他很明白,一个人只要开始谈钱,无论什么麻烦事,都几乎已经可以用钱来解决了。
师愚山道:“那一袋钱,现在樊胡子手里。”
范厕生问道:“你一拿到钱,就交给了樊胡子?”
师愚山道:“是!她很想要这一笔钱。”
范厕生一听到师愚山这肯定的回答,他立刻就完全相信了鱼哄仙的话,现在,他甚至很有些佩服鱼哄仙的料事如神。
过了很久,范厕生又问道:“你来监视我,再找个机会将银两拿走,这都是樊胡子指使你去做的?”
师愚山苦笑道:“正是她!她告诉我,她想要这一笔钱,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
范厕生盯着师愚山的眼睛,道:“好!看来!有句话说,爱情可以让一个人变傻,也是很有道理的。就如同你,完全就像一个傻子般地被樊胡子骗了。我听说,樊胡子得到这些银子后,就立刻将你甩了,就如同扔一双破鞋一般,一脚将你踢得远远的,只因为她有了别的男人,是不是?”
师愚山沉默了很久,才长叹一声,说道:“唉!这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也一定要像扔一双破鞋一样,将这一段破事扔得远远的。”
范厕生道:“很好!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有些想报复樊胡子的无情无义?”
师愚山道:“我的确很有点想报复她。”
范厕生道:“很好!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樊胡子将这些银两藏在了什么地方?”
师愚山反问道:“你莫非还想去将这些银两拿回来?”
范厕生道:“我也的确又这个想法,因为这些银两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师愚山想了想,道:“我虽然并没有把握,她将这些银子藏在了什么地方,但我知道在她家中,有一间密室,十有**,她就将银子藏在了这间密室中。”
范厕生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有这样一间密室的?”
师愚山道:“在去年的某一天,我见她的行为很有些奇怪,也总是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往,神神秘秘,于是有一次,我就偷偷地跟着她,来到了这间密室外面,只是我并没有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