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丝也凑到小诗的耳边,笑着悄悄地说道:“你这个小鬼,鬼鬼祟祟的,现在倒还蛮聪明的嘛!你放心,我现在就出个题目考一考他,就知道这个胖子是不是鱼哥哥的朋友了。”
小诗又问道:“小姐,你想怎么考他啊?难道还要出一张卷子吗?”
杨雨丝嘻嘻笑道:“你这个笨蛋啊,现在我又没有笔,又没有纸,叫我怎么出卷子?如果出了卷子,他又不认识字,那怎么办?你就看我的吧!”
一说完,杨雨丝就转过身来,看着吕扶花,装作一副十分欢喜的样子,拍着手道:“好啊!太好了!吕大哥,你真的是杜沉非的朋友吗?”
吕扶花一脸都是笑容,道:“当然!姑娘如此仙姿玉貌,桃羞杏让,在下又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怎么忍心欺骗姑娘呢?”
杨雨丝一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一面说道:“那就好了!我这个朋友杜沉非啊,别人都叫他杜大麻子,胖子哥哥,你猜猜,我这个朋友杜大麻子,脸上的麻子,究竟是大麻子呢,还是小麻子?”
吕扶花一听到这个问题,心里忍不住地笑,暗想道:“这个女孩倒还真是个鬼精灵,若不是我昨天夜里还见过这个杜沉非,这下就得露馅,非栽在她手里不可。”便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这个杜沉非啊,是大麻子,吗?不是。是小麻子,吗?当然也不是。大麻子挨着小麻子,小麻子又靠着大麻子,麻子麻子又麻子,到底有没有麻子……”
杨雨丝大声道:“到底是什么麻子吗?”
吕扶花打了个哈哈,指着杨雨丝道:“你这个鬼头啊!他的脸上没有麻子,大麻子小麻子,连一颗都没有。我说的对不对啊?”
杨雨丝想了想,又道:“我这个朋友杜沉非,他的剑法很好的,别人都说他是江湖中最好的剑客,那你说说看,他用的是单剑还是双剑?”
吕扶花眉毛一挑,慢慢地说道:“他既不用单剑,也不用双剑,他用的是一把刀。我说的对不对?”
杨雨丝立刻拍手道:“哈哈!你说对了。看来你真是他的朋友哦。”
吕扶花也笑道:“从小穿开裆裤玩耍的,这必须得是朋友啊。”
杨雨丝又问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吕扶花道:“我也有好几年没见他了,只是巧的是,他昨天还到我家里去找我了。他说他的事情比较着急,请我帮忙雇艘船,我正是那种‘急朋友所急’的性情,一听说这事,这么好的朋友关系,怎么能够不出手相助?所以我昨天立刻就安排了一艘大船,送他们先去了。他现在已经在往隆兴府的船上了。”
杨雨丝眼珠转一转,想了想,又问道:“这样啊!那他是一个人去的吗?”
吕扶花又笑了,道:“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
杨雨丝立刻转着眼珠子,道:“哈哈!这下你就说错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四个人,而是一个人。”
吕扶花却不着急,缓缓道:“天地良心,千真万确,是四个人。我昨天还请他们吃酒席了,怎么会弄错呢?”
杨雨丝这时似信不信,心想道:“难道他们又在路上遇到了两个朋友吗?”便问道:“那你说说看,其他三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吕扶花笑道:“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中年男人,叫做龙锦绣,这人是享誉江湖的大剑客,重剑团的龙头老大;还有一个女孩子,名字叫做谭意歌,这女孩子,长得也和你一样貌美如花;另外呢,却还有一个黑大汉。”他指了指牛犊先,道:“那一个黑大汉,煤球一般黑,拿着一把大铁锤,应该是在哪个铁匠铺里打铁的,块头看起来比你旁边这个大狗熊还要略微壮实一。只是我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
牛犊先听了这话,瞪眼道:“你这个死胖子,自家倒像个大肥猪,还敢笑人是狗熊。我却不信你的屁话,说什么玩意穿开裆裤朋友,他们也明明是两个人出来的,你偏说有四个。我现在也出个题目来考考你,如果你说得对,我就信你。”
吕扶花心中冷笑,嘴里说道:“好!你有什么题目,就说吧!”
牛犊先想了想,道:“我问你,你说你是我大哥的朋友,我问你,你知道他到底有几个牙齿?”
吕扶花一听是这样的题目,便大笑道:“不瞒你说,他有三十六颗牙齿。”
牛犊先抓了抓头皮,想了想,又瞧了瞧杨雨丝,道:“不对啊!这死胖子在扯谎。”
吕扶花问道:“怎么见得我就是在扯谎?”
牛犊先道:“我与大哥同床共枕做兄弟这么多年,我也不晓得他有几个牙。哪怕你和他是穿开裆裤的朋友,牙都没长齐,你竟然就晓得他现在几个牙齿。这玩意不是在扯谎吗?”
杨雨丝却道:“哎呀!牛犊哥,这位吕大哥说的都没有错。你这个大笨蛋,你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叫做‘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杀’吗?”
杨雨丝现在似乎已完全相信了吕扶花的话,因为他觉得吕扶花说的都很合乎情理,完全没有纰漏。而且坐在船上,还可欣赏沿途山水景色,远远要比在这马上颠簸要舒适惬意得多。不管如何,先上了船再说。所以她显得开心极了,道:“吕大哥,那就麻烦你带路,我们现在就去坐你的船吧!”
吕扶花立刻道:“好啊!各位请随我来!”
于是,这一行人,便由吕扶花引路,向万安驿方向走来。杨雨丝等人这一去,正是:猪羊入屠户之家,一步步来寻死路。
吕扶花现在也显然很开心,他一面走,一面在马上摇摇晃晃,将纸扇折叠起来,在马背上轻轻地敲打着节拍,抑扬顿挫地哼着小调,道:“麻家爷爷挑着一对麻叉口,走到麻家婆婆的家门口。麻家婆婆的一对麻花狗,咬破了麻家爷爷的麻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