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你回家!我有自己的家!畜生!”她大吼。
正巧他的随从出现在他身后,听到了她这一吼,各个低下了头。
柯泽义面色阴沉得可怕,怒火在眼底慢慢聚集,一字一句都生狠地像是想把她嚼碎吞入腹中,逼视她,“闻海光,我再说最后一次,不听话的人,我有的是办法**!你应该没有忘记新加坡,我们一起愉快的日子吧?”
她惊恐复杂地盯着他。
“少爷?”
“找到那个人,处理掉。”
“是。”
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女人娇弱的低呼:“阿义!”
叶芙瞪大美目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怀里的人,目光瞬间从怜弱变得阴狠恶毒:“闻海光?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闭嘴!”柯泽义怒喝道。
叶芙怔怔望着他流泪。
“阿义!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啊!你怎么可以还抱着别的女人?”
柯泽义没有理会流泪的叶芙,只是掂了掂怀里的人。她瘦了,这么轻这么小,好像一根指头就可以碾死。
但是她却这样厌恶他,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就像想要他的命!
可她实在强大,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发怒、发抖、流泪……任何一样,都能一寸一寸不断侵蚀灼烧他的心。
压下心中的情绪,他语气淡漠:“你看不惯,可以不订婚。我身边的女人不会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大步往外离去。
“柯泽义!”
**
他的车开得越来越远,闻海光这才反抗:“这不是我说的那条路,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充耳不闻,闻海光白了嘴唇。柯泽义瞥了她的神情一眼,冷笑吓唬她:“想在这里下车?前面就是流浪汉晚上夜宿的群居地,要不要我在那里放你下车?”
她顿时不再说话。
柯泽义侧头看她,这么久不见,她不仅瘦了,好像还更美了。比起遇到她那时淡淡的毫无情感的美,现在的她那么灵动,那么鲜艳,好像露水中绽放的花朵般,让人忍不住亲近。
车上又恢复到了长久的无言,他转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
……
把她又拖又拽还恐吓才抱她下车,一路面色阴沉地走进大宅。仆人们目瞪口呆望着少爷肩膀上扛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气冲冲地走上楼,管家咳了一声:“都散了。”
众人才各自回房。
柯泽义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往沙发上一扔,她怒气冲冲地瞪他,没过多久脸上就被一块飞来的热毛巾。
“自己擦一下,浑身酒味,臭得要死!你还是不是一个女人?”
他毫不留情的毒舌,抱着双臂冷冷地俯视她。
闻海光把那块毛巾扔在一旁,抬头冷声道:“把我的包拿过来,我要打电话给我朋友,她知道我不见了肯定心急。”
他注视着她,“擦!”
两两对视,互不相让。
她首先败下阵来,拿过毛巾擦干净脸和脖子,又擦了一下手,抬头看他。
他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把包扔给她,她立马拿出手机,果然,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戚柳巧的未接电话,还有……她的心咯噔一下,晏林晗的。
心下泛起一阵酸苦,她回了个电话给戚柳巧,那头要炸了一直在骂她,然后又哭,她安慰了好一会才骗她自己在同事家,临时要赶一个策划方案所以不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才发现此刻柯泽义已经不在面前,只有卧室传来的水声。
她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地拿着包站起来走到门前,一开门,就愣住了。
两个黑衣彪汉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和看着她。
她咽了下口水:“那个,柯泽义在洗澡,我想上厕所,你们这房子这么大,哪里还有厕所?”
两个黑衣人没有回答。
她又说:“那我自己去找,没有问题吧?”
两个黑衣人的目光看向她身后。
果然,下一秒身后就传来熟悉的令她颤栗的气息,“现在就有,不用找哪里还有。”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两秒,才缓缓带上了门。那两个黑衣大汗此刻都目光恭敬地低下头,他们的面容在她眼前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柯泽义把她困在自己的手臂和门中间,俯身,她头侧向哪一边,他也跟着慢慢转到哪一边。就这样,她压住心底的嫌恶不肯他靠近,他却难得耐心地陪她“玩”了一会。
最后是她侧往左边,他也“恰巧”往左边,一低头,两个人的唇瓣就擦了一下,她眸带惊恐,他却很享受得闭了眼。
睁眼,抬眸视她,嘴角微微上挑:“乖乖,捉到你了。”
**
闻海光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十一点二十分。
柯泽义不用回头也知道她看哪里,勾起她一缕头发,垂眸静静看她,语气玩味:“想回家?刚才怎么没有趁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你应该很擅长才对,不是么?”
和柯泽义相处,闻海光深知他这个人喜怒无常,如果想从他手里顺利逃出去,一般,是不可能。
除非他自己放她走。
而道理很简单,遇上这种人,越是反抗所带来的未知恐怖的后果就越多,而乖乖顺从,相反会减轻一点痛苦。
比如:如果他要亲她,她装作很恶心的样子不停反抗,那么接下来就不是亲这么简单。反之,她闭上眼让他亲,低下头微微羞涩,他会很温柔很爱怜地再亲一下她的脸颊,把她抱在怀里不再继续。
所以,她一定要忍耐,不能和他硬碰硬,只要活着,哪里还会没有希望。
她心底发涩不断告诫自己。
“柯泽义。”沉默片刻,她轻声开口:“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既然这样,放过我。”
他的表情波澜不兴:接着装。
“今天见到叶芙,她在我现在的公司的旗舰店试婚纱,她跟我说你们下个月要订婚。准新郎还带别的女人回家,我觉得,不太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镇定,感觉好似在和他商量,谈判,讲道理,可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我还没娶你,哪里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松开压在门上的手,绕着她缓缓踱步,纠正,“和我订婚的人随时都可以换,如果你想,那么下个月站在我旁边那个人,可以是你。”
他在说什么鬼话!
闻海光蹙紧眉头闭上眼睛。
他走到她的身后,慢慢挨近她,后背伸来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颌,他凑过脸来贴着她耳语:“你刚才和我说,‘恭喜’?闻闻,我记得和你说过,你不会撒谎,你一撒谎,神情就会比平时更加镇定,我不喜欢。”
他依旧抬着她的下颌,而她早已抑制不住身体微颤,后倾倚在他胸口。
这个动作非常暧昧,如果是一对情侣,那么他们一定非常相爱,他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这个动作让她瞬间想起晏林晗。
她突然发疯似地想他。
因为晏林晗不会让她感到害怕、绝望、孤独和无助,而待在柯泽义身边的每一秒,这些感觉都被无限放大,她看不到未来,茫无涯际,伸手触摸到的都是黑暗。
“你开心的样子,笑起来很美,无忧无虑,像天空尽在你的眼底。你的所有神态,都表现在脸上,而你待在我身边,不是愤怒,尖锐,就是恐惧,害怕。”
他微微偏头,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疑惑:“可是,你每次撒谎的时候,我都无法从你的脸上看到那些神态,因为你越是害怕就越是镇定,想要掩饰自己,伪装自己,让别人猜不透,其实,你的内心早就在颤抖了吧。”
“我认输,我承认,你很了解我,可以了么。”她无动于衷。
难得她又乖起来,虽然多半是装的,但总比张牙舞爪对他大吼大叫来得舒心,柯泽义心底的怒火渐渐消了几分。
其实她不比对他感到惊慌恐惧,因为向来都是他比她更加深刻感受这些东西,她其实很容易就能要了他的命,但她还没发现。
“回国之后都没有好好吃饭么?怎么这般瘦,这小腰搂起来空落落的,水土不服?”他拥着她,贴着她的脸颊,微微叹息。
闻海光勉强笑笑,尽量让自己面部看起来不会太僵硬:“我一回国就接手新系列作品的工作,忙了很久,可能那时才瘦的吧。”
那段时间渐渐调养过来,才不至于让她想起他就无法下咽吃饭。如果她这样告诉他,他肯定马上暴跳如雷恨不得掐死她吧。
因为只要上桌,她就会想起她因为顶撞他,被他按在餐桌上……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断告诉自己,闻海光,坚持下去!只要不对抗他,他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饿了,我们现在去吃饭。”他说。
“现、现在?”闻海光惊诧回头,他嘴角微微含笑,目光毋庸置疑。
神经病吧!
“厨房什么材料都有,你随便煮一点,我们一起吃。”
“这么晚了,我不想吃。”她在试图拒绝。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快十二点了还吃,神经病吧!’然后在心里又咒了我一遍。”柯泽义将她心底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来。
闻海光惊愕。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发火,只是牵着她的手开门走出去,那两个大汉居然还站在门口,闻海光小声嗫嚅:“一直守门,不用睡觉么。”
“为了防止你逃跑,他们会轮班一直守着。”他的语气像在谈论天气一样正常。
闻海光气结,不愿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