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来这夜天翎对武皇后的态度如此恶劣,莫非与他母亲的死有关?
还有刚才的裴妃,问起她为何住在那一处时,夜鹤轩只是神情落寞地说是被害。
再结合夜天翎对夜鹤轩无端的恨意,莫非姜皇后之死和裴妃被害有关?
既然武皇后能到今日的位置,贵为皇后,必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就算这事和她没有明确关系,她也应该知道些重要的事情,否则夜天翎对她的态度不会这样明目张胆。
其实沐倾歌也看出来了,皇帝虽指责夜天翎,却没有过多地责怪。
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别的皇子身上,估计就能安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可见,皇帝对夜天翎还是怜爱的。
众人交谈之际,沐倾歌不参与,一个人天马行空地想着。
莲莲也不参与,他坐在凳子上晃着腿吃点心,偶尔拿几个栗子让沐倾歌给他剥皮。
栗子壳有些硬,剥多了伤手。
注意到这里,莲莲吃了几个就不吃了,他要爱护徒儿的手。
沐倾歌只觉得清闲,没了莲莲的打扰,也不用看宁浮蓉那副对众人溜须拍马的白莲花样。
她长得柔柔弱弱倒不是毫无理由的,原来是因为她人设本就如此。
从刚才的对话,沐倾歌便对此女毫无好感。
宁浮蓉自己说话不管,还时不时地带一下沐倾歌。
比如京城的哪家琴馆有些什么文人墨客,弹琴赋诗,自己常常去赏诗听曲,与哪家的才女小姐交流作诗的心得,不知道五王妃有没有这种雅兴。
对于这种奇葩问话,沐倾歌一律摇头,一句“将门之女”把宁浮蓉的所有话顶回去。
宁浮蓉故作震惊,捂嘴道。
“听说将军府除了五王妃,还有几位小姐,不知她们是否也和王妃一样?”
一样什么?没有文化是吗?
沐倾歌心下冷笑,这女人真是烦死了。
“实不相瞒,倾歌与几位妹妹有所不同,自小身子骨弱,也就没什么精力去念书。因此才学上差了几位妹妹很多,能嫁入王府,实属高攀了。”
宁浮蓉心中暗笑,但表面却道。
“王妃不必妄自菲薄,读书之事并非一蹴而就,若是后天加以努力,也能成就一些才学。”
“多谢宁小姐指点。”
说完这一句,沐倾歌便懒得再说了。
笑死,自己谦虚一下她还嘲笑上了。
夜鹤轩也有些不满宁浮蓉老是拿沐倾歌说事,皱着眉指出来。
宁浮蓉便不敢再说了,只是心中对沐倾歌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莲莲吃够了点心,摸着小肚子蹭到沐倾歌身边。
“宝贝徒儿,我好无聊啊,想出去玩玩。”
沐倾歌也受不了这里了,想出去透透气。
她站起身道。
“皇上,莲莲有些不适,倾歌请求带他出去走走。”
皇帝皱眉。
“他怎么了?可要紧?”
“并不要紧,小孩子贪嘴,一时吃多了。”
太后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摆摆手。
“这孩子,怎么就贪嘴上了,马上要开饭了。”
听到“开饭”二字,沐倾歌便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果然,太后让他们都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
沐倾歌只能讪讪地闭了嘴,还让夜鹤轩转头瞪了眼。
她心里真是委屈,这夜鹤轩不知抽什么风,净拿自己撒气了。
坐上桌后,菜肴陆续上来。
莲莲看着一桌子好菜苦着脸,早知道刚才就不吃这么多了,现在真是撑得慌,多吃一口都不行。
沐倾歌看了他一眼,悄悄摸出一个药丸给他,这药丸可以消食。
莲莲接过,二话不说塞进嘴里,不一会才觉得好受多了。
太后今天很是高兴,让大家不要拘谨。
“这就是家里人一起吃的便饭,就当在府上,别拘束着了。”
沐倾歌觉得菜不错,但宫里规矩多,吃个饭都得让丫鬟布菜,就得一直指示丫鬟,很是麻烦,吃饭的心情都快没了。
谁知,这时候宁浮蓉又起坏心。
“今日见到五王妃很是高兴,刚才听说王妃虽读书不多,但识得几个字,浮蓉就想着和王妃讨教讨教,还请太后批准。”
太后当然不会不准。
“你想和她讨教便和她说去,找哀家可不起用。”
沐倾歌头大,这女人有完没完,都说自己只是认字水平,还讨教,不是明摆着羞辱吗?
宁浮蓉提出要行酒令,还特意说这只是一个小游戏,让沐倾歌放松些。
沐倾歌无语,吃个饭还这么麻烦。
行酒令,自然少不了酒。
由宁浮蓉出一句上联,再由沐倾歌来对下联,对不出来的人就要喝酒,这是规矩。
宁浮蓉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仿佛今天一定要让沐倾歌出丑似的。
“王妃,浮蓉这就准备上联了。”
“请吧。”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沐倾歌稍一沉思,便道。
“除夕年尾,新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好!”
皇帝赞叹,太后和皇后也赞赏地看着沐倾歌。
宁浮蓉没达到目的,自然不服,想着要恭维太后,便又出了下句。
“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
沐倾歌接道。
“寿比南山不老松。”
太后高兴,拍着手。
“不错。”
宁浮蓉又出一计。
“不如王妃来出上联,浮蓉来对下联。”
沐倾歌不怕她,自己好歹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这点小对联能难倒谁?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景色,道。
“四面湖山归眼底。”
宁浮蓉想了想,才勉强道。
“万家忧乐到心头。”
又对了几句,宁浮蓉皆难以接下沐倾歌的对子,只能看她自问自答。
最终,沐倾歌以一句“日丽风和桃李笑,珠联璧合凤凰飞”来祝贺夜天翎和宁浮蓉,做了结尾。
这一番对对子可让皇帝几人皆对沐倾歌刮目相看,只觉得沐倾歌实在是谦虚。
明明有惊世之才,却说自己只能识字。
迎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沐倾歌一一回礼后不骄不躁地坐下。
宁浮蓉也坐下,但眼里满是不甘。
这时候大家的视线都在沐倾歌身上,没人注意到她,除了人群焦点的沐倾歌。
笑死,这人怎么还愤懑上了,难道是自己抢了她的心上人不成?
再怪谁也不能怪到自己头上来吧,赐婚这事她沐倾歌也是受害者好吗?
不过,千错万错都是夜鹤轩的错。
自己到这里这么久,招惹了这么多事,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和他有关,这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