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眼沐倾歌,继续问道。
“你为何好端端的,想要和离?”
“倾歌觉得太后所说没错,倾歌的确是不祥之人,大婚当日便害得五王爷赶往别处养病,实在是克夫。且五王爷大婚当日未出现,想必是没有看上倾歌,既然如此,倾歌请求和离,自愿离开王府,不再叨扰五王爷。”
沐倾歌不卑不亢地回道。
皇帝了然,心里知道沐倾歌的意思了。
她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其实不过是不愿意待在王府里,想重获曾经的自由。
不过,堂堂“天家”的二字,怎么能容许一个女子提出和离一事。
这传出去,多少人要在背后议论五王爷的不是。
作为一个父亲,皇帝还是十分顾忌自己儿子的面子的。
因此,他绝不同意和离的事。
“倾歌啊,你的难处朕理解。不是你不祥,也不可能是你克夫,只是刚好赶上了时候。小五的身子一直不好,大婚那天出了岔子,出去养养,也是怕在附中传染给你。再过些时日,他就回来了,到时你们夫妻二人团聚,有什么结怨是解不开的呢。”
听皇帝的意思,便是不准备同意了。
沐倾歌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没报多大希望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惆怅。
她多想现在立刻马上就离开五王府那个鬼地方,整天和一群心怀不轨的人待在一起真是要逼疯人了。
不行,这次就算讨不到和离,也要讨个好由头,回去好好整治一番,省的那些毛毛整天跳脚,平白惹人心烦。
“是,倾歌谨遵皇上教诲。”
皇帝继续道。
“和离一事你考虑的不够周到,这事就算要提起,也得征得小五的同意才行。不过念在你还年轻,不懂事,这事朕就不与你计较了。初入王府,该熟悉的事还多着呢,你若不懂,便进宫多问问太后和你母后。”
这时,武皇后接话道。
“是啊,进了王府便是一家人了,你可别和本宫客气。有什么麻烦或是不懂的,就来问本宫,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也告诉本宫,本宫会替你主持公道。”
皇帝笑道。
“哈哈哈,我看这丫头的脾气随了她爹沐将军,刚烈的很,一般人可伤不了她。”
沐倾歌便又磕了个头。
“儿臣叩谢皇上,皇后。”
皇帝摆摆手,对太后道。
“母后,这孩子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又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朕的意思是赏些东西下去,聊表安慰。”
太后阖了阖眼,说道。
“哀家觉得可行,皇帝你随意吧。”
随后皇帝让身边的太监去取些布匹珠宝书画珍贵吃食来,包装好拿给琉璃。
看到沐倾歌身边就一个丫鬟,武皇后故作诧异道。
“倾歌,你身边怎么就一个丫头?”
皇帝也注意到了,凝眉看向沐倾歌。
沐倾歌回道。
“府里事多,这丫头是倾歌从家里带出来的,一直跟在倾歌身边,便没有劳烦府中了。”
皇帝不赞成。
“你和奴才客气做什么,他们生来就是要伺候你的。你可别惯着他们,该说就说,该打就打,好好的一个王妃,不能受气了。你回去便整治一下,小五平日里不太管事,瞧瞧这王府乌烟瘴气成什么样了。”
好嘞,就等这句话呢。
沐倾歌又磕了个头叩谢,好不容易终于可以跪安回府了。
回府时武皇后让人安排了马车送沐倾歌回去,并嘱咐她有什么事就到宫里来。
沐倾歌谢过武皇后便上了马车,一面揉着酸疼的腿一面想着今日的事。
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太后并不喜欢自己。
而皇帝,多半是看在沐将军的面子上,才对自己礼让三分。
至于武皇后,这可真是个难以琢磨的人。
不过目前看起来,她还是善意很大的。
再说吧,回府还有一堆事要办。
沐倾歌想着想着,便靠在马车的窗沿睡着了。
到了府中,沐倾歌一下马车,便径直去了正堂,并吩咐府上的丫鬟。
“通知府中各人,我有要事交代,所有人必须到场,柴房里的也不能例外!”
府中人很快到了正堂,沐倾歌仍然坐在主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强忍着浑身酸痛佯装轻松。
柴房里的三人也来了,伤了后背和臀部站不起来,只能跪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
沐倾歌看她们一眼,便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有个小丫头探了探头,沐倾歌抿抿唇,找到了。
那个小丫头就是银坠,她今日的绝佳武器。
沐倾歌看向刘叔。
“刘叔,你知错吗?”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刘叔听懂了,却不认。
“王妃,奴才不知,还请王妃明示。”
沐倾歌笑笑。
“你指使丫鬟故意纵火,又让丫鬟打碎玉瓷瓶准备陷害我这事,你不记得了?”
刘叔脸色变了变,强装镇定。
“王妃,万事讲究个证据,空口无凭可说服不了什么。”
“证据,我当然有证据!”
说完,沐倾歌取出那张纸条,展开面向刘叔。
“这就是证据。”
刘叔看到纸条的一瞬间脸色已经发白了,可还是嘴硬。
“仅凭一张纸条,就想定我的罪,王妃,这可太强人所难了吧。”
“就凭一张纸条自然不能定你的罪,不过,如果再加上证人,想必就能定的死死的了吧。”
“银坠,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银坠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说吧。”
银坠也机灵,口齿流利地把刘叔交代她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
听完这一番话,刘叔已是哑口无言,下人们也十分震惊,不过他们震惊的点是银坠居然会出卖刘叔。
“刘叔,这下你可知罪?”
刘叔面如死灰,定定地站立着,一言不发。
沐倾歌提高了音量。
“刘叔!你可知罪?”
见他还是不说话,沐倾歌道。
“你若还是不开口,我便把你送进宫里,讲你的作为说给皇上和皇后听,看看到时候他们会如何发配你。”
刘叔这才回神了一般,低声喃喃道。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沐倾歌并不看他。
“来人,管家刘叔欲加害于我,念在他在府中多年,做了不少事,只除去其管家之位,打二十大板,扔进柴房,伤好后作为低等下人在府中做事。”
家丁上前架起刘叔,准备去行刑的房里。
沐倾歌叫住他们。
“慢着,先等等,等我交代完事,就在正堂处置刘叔。”
下人们只能把刘叔架到一边去等着。
随后,沐倾歌又让账房先生老夏做了管家。
这个老夏经过沐倾歌观察,是府中比较尊敬她的人。
这几日琉璃去账房取银子,他也办得周到仔细。
老夏平白得了管家之位,震惊之余急忙跪谢。
沐倾歌让老夏去清点府中的财产后,又遣散了一批下人,都是养不熟的那一类,留下了目前来说还算听话的和刘叔、玉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