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清醒过来,左手刺痛钻心。
哦,没有左手。
床边趴着一个小脑袋,从乱蓬蓬的蓝发就知道她是亚特兰大。
窗外天色阴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陆离感应了一下自己体内气机。
断手处的气脉没有萎缩,反而被染上了充满不详的黑红光芒,像一个有生命的肿瘤般呼吸搏动。
看不到劳宫内的情况,但恐怕深渊癌毒正恶毒地盯视陆离。
不是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
比如说,自行崩溃整条左手气脉,深渊癌毒自然无处可依。
但陆离舍不得。
他宁愿断掉四肢,也不愿断去一条气脉。
气脉的恢复太困难,哪怕对于陆离来说也是如此。
"还可以抢救一下,"陆离脸上狠色浓重,"等我找到是谁干的,我..."
"司令官!"
察觉到陆离的动静,亚特兰大从臂弯里抬起压出潮红睡痕的俏脸。
少女和陆离对视一眼,眼泪一下子就滚落。
"司令,司令官,都怪我,呜呜..."
"别哭,哭就不漂亮了。"
陆离费劲吧啦的伸出左臂去安抚亚特兰大,少女瞥见陆离的断腕,哭得更伤心了。
手臂环在亚特兰大纤细肩膀上,好不容易等亚特兰大收拾好心怀,陆离问,
"我睡了多久?"
对于他这个偏向于武道修**修士来说,醒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身体肌肉的酸软和萎缩。
看来是昏迷了一段时间,气脉受损可不是断肢这种皮肉小伤。
"七天,"亚特兰大把陆离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你吓死我了!"
陆离身为剑心通明的剑修,敏锐察觉到亚特兰大的一点异样。
她以前都是尊称陆离为"您"的,怎么忽然换了称呼?
陆离悚然一惊,莫非她终于要对我这个弱**怜又只知道吃的提督下手,推翻我的统治,实行提督立宪制?
感受着手臂陷进亚特兰大怀里的酥滑绵软触感,陆离(心猿意马)心乱如麻。
真想功夫立时进境到降服心猿意马那一阶,就无此烦恼了。
当下要保持住威严。
陆离抽抽手臂,抽不出来,轻咳一声,"库欣她们呢?"
"库欣在被企业教育,她听尼亚说有一种长角鲸的魔晶可以重生断肢,悄悄出海去找,两次。"
难怪没见库欣大王,陆离点点头,"81呢?"
"她还在找您的手。"
"傻姑娘,让她别找了,都不知道变通的。"
亚特兰大瞥了陆离一眼,轻哼一声。
陆离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再扯扯手臂,没扯出来,反倒让亚特兰大小脸一红。
糟糕,全怪亚特兰大抱太紧!
陆离也不敢乱动弹,免得再吃到细软弹嫩的豆腐。
努力保持正经,陆离皱眉道:"还不出去?"
"出去?"
"我起床了啊!"
"您现在能自己换衣服吗?再说,这几天您猜是谁给您擦洗换衣?"
亚特兰大说着,自己也脸皮烫烧,别过脸不敢看陆离。
好刺激,在受害者面前宣扬暴行好刺激!
陆离僵住。
眼珠向下瞥一眼,果然,不是那天穿那件衣服,是一件丝质睡衣。
身上干干爽爽,舔舔牙齿,还有一股幽幽绿茶清香。
抱着最后万一的希望,陆离问,"你给我洗了一次澡?"
亚特兰大做贼心虚地小小声,"不止。"
陆离怒,"具体几次!"
亚特兰大被吓得一颤,飞快道,"六次,我和企业一人两次,合作两次。"
陆离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那,我的身体。"
亚特兰大捂脸,哀鸣,"呜,全看见了,好可怕!"
一道殷红的血液从她指缝间滑下,亚特兰大慌忙吸了吸鼻子,无济于事。
亚特兰大哀鸣声更切。
流鼻血只是小事,自从亲手抚摸过司令官坚实的胸大肌、隆起的肱二头肌、块垒分明的腹肌、肌肉紧实的臀部...
呜,要变成坏女人了,不可直视之物要戳穿亚特兰大雏鸟一样的少女心脏了。
大事不妙!
陆离瘫在枕头上,眼神空洞,虎泪两行,失去梦想,发出猛男落泪的泣声。
"这仇我记下,等我手好了,亚特,我一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雪今日之辱!亚特兰大,我不是在放狠话,我是在陈述事实,我跟你讲,我超凶的,当年我手捏两根牙签剑,从奥林匹斯北麓杀到蓬莱东路..."
亚特兰大放下捂脸的手,挥手消除掉鼻血,声音清冷。
"司令官,起床穿衣。"
她一把掀开陆离的被子。
"不!!!"
......
次日,
伊丽莎白好奇盯着陆离的手。
"右手也不能动吗?你这么不方便,还抱着库欣干什么?"
库欣脸朝内蜷缩在陆离怀里,失去活力般一动不动。
陆离语气硬邦邦,"我高兴!"
伊丽莎白一愣,"你口气干嘛这么冲?"
陆离心中一酸,别过脸,"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别在意,司令官他现在,你知道的,心情不好。"
"也是,"伊丽莎白同情点头,"我能理解,的确不好受。"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陆离心中长恨。
和几个美少女住在一起,的确时常会发生一些绯色展开,比如陆离喜欢裸睡,而舰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喜欢钻被窝,尤其以库欣和企业为甚,让人头疼。
但像这次这样被两个少女搓洗遍全身,简直是把陆离本已不满的节操罐狠狠砸碎,从此他的人生再没有节操可言。
陆离感觉自己就像苦情剧中清贫但贞洁的少女,心中怀着一切文学少女美好的向往,却被亚特兰大和企业这两个大恶人强行掳去,趁人昏迷,扯破衣裳,虎狼魔爪揉捏过清白身躯的每一寸,在晨起的阳光中自抱自泣,流下屈辱的泪水。
我恨!
"不说这个了,"伊丽莎白咬了一口亚特兰大递过来的绿豆糕,眯眼笑道,"港湾很想得到那座岛,不过你附加的贸易协议我们不能接受,一码归一码,再说,你家银橡果也卖得太贵了。"
陆离张嘴,蹲在他脚边,小丫鬟一样给他捶着腿的企业连忙拈起一颗葡萄,送进陆离嘴里。
嚼,汁液四溅。
企业拣起手绢,小心给陆离揩去果汁。
"你们,太轴。"
"轴?"
伊丽莎白不太懂陆离的意思。
他们商量的是那座被企业修好的小岛如何处置。
这岛阵破卦失,已经变成再普通不过一座小岛,平平无奇,但对大秦和港湾来说,还是极有价值。
陆离不拒绝交易,但他要求对方顺带接受高价收购银橡果的附带协议。
港湾不同意,舰娘有时候就轴在这里,比起一座上千平方公里的岛,万余颗银橡果值个什么?
而懂得变通的大秦却还在"研究"。
"我只是传话的,都是大和拿主意,"
伊丽莎白三口两口吃掉绿豆糕,舔舔手指,手伸向茶几上的点心碟。
"对了,关于喜剧之王密苏里,有个坏消息你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