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师和副神官是老交情了,这次定下毒计,就来找他帮忙。
裁决官权力虽大,油水却不足,而且为了保持公正严明的形象,从裁决神官往下,严禁掌握私财。
副神官不是耐得住寂寞的,表面上清心寡欲,实则吃拿卡要,五毒俱全。
夏丹师走通副神官的关系后,掏出大半灵方收买,两人沆瀣一气,这次才能顺利陷害叶栩。
“叶栩受二十棘杖,店铺又被关了,必定一蹶不振,再难威胁到如意丹药坊。”
夏丹师脸上露出自得笑容,这里是水镜城,丹师才是人上人,覆灭小小丹药铺,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庭院外,裁决官宣读完毕,示意行刑之人快点动手。
突然,一个快步走进来,“快住手。”
裁决官们见到来人,竟出奇听话,高举棘杖的行刑人将刑具搁在地上。
副神官既惊且怒,“谁来打扰?”
二人走出茶室,见到不速之客。
副神官见到来人,语气变得温和,“温如玉,为何打扰行刑?”
来的青年人如其名,气质温润如玉,剑眉如同刀割,对副神官行礼,“这是神官的意思。”
温如玉不是裁决官中人,他是前年八卦山中守丹人大比第一,被派到神官身边历练,地位超脱,连副神官都要给他面子。
副神官微微吃惊,“区区一桩盗窃丹方的案子,怎么神官大人要过问?”
就像唐楼前世,正职开会作报告,副职办事一样。
裁决部内,裁决神官高高在上,除非是关系水镜城存亡的大事,平时他不出面,凡事交由副神官处理。
正因如此,副神官得以欺上瞒下,捞了不少好处,像叶栩这桩案子不是头一次了。
没想到,万年不管事的神官,破天荒过问事情。
副神官慌了,表情强做镇定,“神官召见,我不得不去,你先回去,我稍后就来。”
温如玉点头,“可以,但是此人我要带走。”说着指向叶栩。
叶从刚才开始,一直懵懵懂懂,此刻见温如玉气势不凡,如见到救命稻草,“我是冤枉的。”
温如玉不置可否,对副神官说,“神官要我把他带走。”
副神官没法阻拦,只好答应。
温如玉带着叶栩离开后,副神官表情冷了,看着夏丹师,“你替我惹下大祸了。”
夏丹师诚惶诚恐,“副神官,我早已打听过,此人没什么跟脚。”心里却怒骂,好处吃干抹尽,遇事却没有担待,什么东西?
副神官怒道,“那现在怎么回事?”
夏丹师哭丧着脸,“叶栩是个破落户,祖上还能和八卦山攀上关系,但几十代传下来,肯定什么关系都没来了。”
副神官暴跳如雷,“你怎么不早说?凡是和八卦山有关的人,碰都不能碰,你害苦我了。”
夏丹师急忙说道,“真要出事,我绝不连累副神官。”
副神官冷笑,“最好这样。”
……
温如玉带着叶栩,一路走过去。
叶栩见越走越往外,心中好奇,“这位尊者,要带我去哪里审问?”
温如玉不说话,带着叶栩走了几步,拐过弯就见到门外的大街,“走吧!你没事了。”
叶栩不敢相信,“可副神官判我有罪。”
“神官说你无罪,你可以回家了。”
说完,温如玉转身离开叶栩迟疑片刻,咬牙转身走出大门。
大门外两个裁决官看守,叶栩吓了一跳,但裁决官对他视若未闻。
认证中心门口,叶飞菱满心绝望,跪倒在石雕镇兽旁。
她先前找遍所有关系,但对方只要听到和裁决官有关,都是连忙腿推辞。
甚至有个道貌岸然的长辈,趁机要纳她为妾。
好在有位同伴,家里有人在认证中心做事,打听到内幕,说是这件案子由副神官亲定,要办成铁案,给叶栩定下二十棘杖,没收全部家产的处罚。
没收家产还没什么,二十棘杖太可怕了。
裁决部的棘杖,不是一般的刑具,一杖下去,让人痛入骨髓,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被痛苦淹没二十棘杖累积起来,足以让人疼疯,以前就有过先例,那个疯子如今还在几条街外乞讨为生。
叶飞菱没法子,只好跪在门前,,希望遇到大人物发慈悲,救救她的父亲。
“飞菱,你跪在这儿作甚?”叶飞菱抬头,见叶栩安然无恙站在身边。
“爹你没事?”
叶栩点头,“我被放出来了。”
叶飞菱难以置信,“谁能从副神官收下救人?”
“一个叫温如玉的,说是奉了神官大人的命令。”
父女两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叶飞菱找到先前那个好心的同伴,询问其中究竟。
那个同伴听到温如玉和神官两个名字,叹了口气,“飞菱,你家有这么硬的关系,怎么不早用?”
叶飞菱摊开手掌,“我和爹都一头雾水。”
“看来有贵人相助,你放心,伯父没事了,连副神官也动不得他。”
……
温如玉放了叶栩,转身穿过几个院落,走到某个幽静的屋子外,扣响门环。
“进来!”
温如玉走进房内,对坐在左首的灰袍老者说道,“神官,人已放走了,副神官说稍后就来。”
灰袍老者双目不怒自威,正是水镜城三千裁决官之首的神官,他对坐在右首的客人笑道,“修竹丹师这下放心了?”
坐在右首的客人,俨然是唐楼。
他以五品丹师的身份进入认证中心,然后用四灵玄令请出久不出面的神官。
神官将唐楼尊为座上客,将他请到自己的独居静室。
唐楼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来意,恳请神官帮忙。
本以为这件事情关系到副神官,应该非常棘手,没想到神官心如明镜,早就对副神官私下的龌龊了如指掌。
神官先叫温如玉放了叶栩,再将副神官叫过来,当面给唐楼一个交代。
不多时,副神官在外通报,求见神官。
神官对温如玉点点头,“叫他进来,还有那个苦主。”
副神官带着夏丹师入门,见到唐楼时吃了一惊,想不出有这号人物,年纪轻轻,能让神官尊为上宾。
“神官,苦主带到,但犯人却被温如玉提走,不知带来没有?”副神官问道。
神官望着夏丹师,“你是苦主?”
说来也怪,神官语气平和,但夏丹师停在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心虚,膝盖发软差点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