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叶飞菱突然开口,“你都听到了?”
唐楼装傻,“听到什么?”
叶飞菱点点头,“没有就好,回去后不要和爹乱说什么,我不想他担心。”
快走到益气号门口时,唐楼忍不住问道,“至元坊的大东家是谁?”
叶飞菱摇摇头,“我也没见过他,只听人说过,他曾是万焱殿的弟子,和门派内部有关系,所以才能拉来许多订单,而且丹药销路很好。”
“原来如此!”唐楼口中说着,手掌按着腰间,那里放着四灵玄令。
当天往上,叶栩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叶飞菱和唐楼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不断给他倒酒。
到最后,叶栩喝的伶仃大醉,抱着桌子嚎啕大哭,口中不断说着自己没用,对不起先祖,让益气号败落如斯。
等叶栩醉的昏睡过去,叶飞菱和唐楼联手,背着他回到房间放好。
离开房间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夜色凉如水,叶飞菱和唐楼并肩站着,望着萧瑟的街道。
益气号没等天黑就关门歇业,可是街道对面的如意丹药坊,仍旧灯火通明,不断接待客人。
“修竹,你知道吗?以前益气号是水镜城的大丹坊,比至元坊更大。”叶飞菱语气幽幽说道。
唐楼摇头,“不知道。”
“我家先祖有三品丹师造诣,是八卦山的弟子之一,后来下山进了水镜城,开了这家益气号,成为当时城里最大的丹药坊。
可是,盛极必衰,等先祖过世后,益气号逐渐衰败,到了爹这一辈,益气号已经萎缩成街边小店,连祖先风光的万分之一也无。
从我懂事开始,爹就一直唉声叹气,想法设法要恢复祖先的声势,却始终没有起色。”
叶飞菱回忆往事,表情冷静无比
唐楼这才明白,为何她要忍受谭主事的欺辱,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东西守候。
“叶姐姐,今天这笔单子,叶伯父炼制成功率很高,店里能大赚一笔。”
叶飞菱却知道,益气号能争取到的订单,都是大丹坊看不上的,勉强笑着,“能赚到就好,许久没有见到爹如此开心了。”
见天色不早,叶飞菱对唐楼说,“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
唐楼进入房间片刻,等到四下无人,便乔装打扮离开益气号,前往至元坊。
每月初一,大东家都要和五大掌柜聚首,对当月的进出账目进行核查。
这天正好是初一,大东家查完账目,一人留在书房休息,正在品茶解困。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大东家隔着门窗,察觉有人来了,正要施展法术,将他隔空击毙。
“且慢,我是自己人?”
大东家笑了,“什么自己人?”
窗外的人掏出一枚令牌,稍微输入法力,便跳出一对火焰组成的翅膀,栩栩如生。
说来也怪,这对火翅膀看似猛烈,却没有丝毫热力。
大东家却识得厉害,这对火翅膀能将火焰力量全部内敛,一旦爆发出来,威力必定恐怖之极。
“你且看仔细了,认得这对翅膀吗?”来人发话了。
大东家再度望去,突然想起一物,虽然大小不同,但看起来却如出同源。
“七师叔的火神翼,你是什么人?”
大东家在万焱殿时,只是最普通的弟子,突破到炼师境界后,自认突破大炼师无望,只好外出闯荡,在水镜城创见至元坊。
虽然他已不在门派,却对门派的长辈尊敬有加,逢年过节都有丰厚礼品送上。
大东家口中的七师叔,正是朱雀元帅,万焱殿中的大炼师长老,以他的战力最为惊人,所以爱被委任战区元帅一职。
由于他身兼万焱殿长老、战区元帅两个职位,比门派中普通的大炼师地位更高。
大东家虽然每年都奉送礼物,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门内长辈很少有回复。
窗外来人,施展的火神翼,俨然是七师叔朱雀元帅的招牌法术,而且不是模仿学习,赫然是本尊封印的一道法术。
这就证明,此人在七师叔面前的地位,已经达到了心腹子侄的地步。
大东家想明白这点,急忙恭敬请教,“请入门见面,有何吩咐但请开口。我手下有至元坊,应该有效力的地方。”
来人并不进门,而是干净利落说道,“你们店里,二掌柜的小妾过生日,要克扣属下工钱置办贺礼,还有个叫谭主事的,简直是垃圾,你处理一下。”
大东家还想再问,只见火神翼呼啸着,裹着人影消失在夜空当中。
许久,大东家怒喝声响起,“快叫二掌柜过来。”
二掌柜到来后,被大东家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他身为炼师境界,却被骂得头也抬不起来。
等到大东家怒气稍歇,二掌柜才委屈辩解,“大东家,底下人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小妾过生日,根本没打算操办,可是一帮人争着抢着送礼,我没法推脱,也就正好手下。没想到他们的贺礼,都是克扣下面的工钱,你放心,回去后我立刻严查处置。”
“不用费力,你手下有个叫谭主事的,尽快发落了他。”
大东家想想就知道,肯定是谭主事不长眼,得罪了刚才的来人,故此深夜前来讨公道。
不速之客的身份是什么,这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来人手持令牌,显然得到朱雀元帅的庇护,足够大东家牺牲下属讨好对方。
再者说了,谭主事什么身份,蝼蚁一般,竟敢得罪贵人,死也不冤。
二掌柜脸上委屈可怜,心里却阴狠无比,发誓要将谭主事千刀万剐。
第二天,叶飞菱前往至元坊上班,本想着昨天和谭主事撕破脸皮,今后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没想到,一个惊人消息传来。
“谭主事东窗事发,贪墨公费、以次充好、**女修、克扣工钱,数罪并罚,已经革除职司,发送水镜城有司判决,少说也要杀头。”
叶飞菱大吃一惊,谭主事对他们刻薄,但逢迎上意很会做人,把上头的马屁拍的舒舒服服,怎么可能一夜间倒台,事先没有半点征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谭主事得罪人了,对方还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突然,叶飞菱想起,昨天有第三个人,听到她和谭主事的冲突。
难道是修竹?
随即,叶飞菱打消这个念头,绝不可能,肯定是谭主事得罪上头的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