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四年期限已满。
深绝域外,早已不复当年荒凉的景象,无数散修蜂拥而至,在这里定居活动,一座座城镇拔地而起。
定郡王执政手段高明,颁布各种法令,鼓励散修来此活动,甚至经常发布任务,用丰厚奖励吸引散修们。
与此同时,定郡王也选拔贤能,从散修中提拔不少精锐之士入幕,充实到供奉的队伍当中,麾下实力飞快增长。
如果说上次大胜过后,定郡王在正南道竖立前所未有的权威,那么大战过后的种种举措,让郡王府的力量得到扩充,大批精锐散修被吸纳其中。
和先前成郡王不同,定郡王风格亲民,并不排斥散修,也是经由他手,建立一套任务发放体系,用奖励调动散修为他效力。
由于定郡王出手大方,各种珍贵的灵丹、天才地宝甚至地煞都慷慨作为任务的奖励,散修们趋之若鹜,不少人为之折服,心甘情愿投入郡王府。
但更多散修来此,为的是寻找机会,数量庞大的散修们,才是构建深绝域界限的无数城镇的根基。
深绝域推进到灵王地盘的腹地,带来无数机遇的同时,危险也大幅度上升。
如今六大灵王还在,虽然手下损失惨重,但龟缩在先前不到一半的地盘中,就像是原本弹开的手掌捏成拳头,力量反而更加凝聚。
定郡王也认识到这点,几次试探后便停下步伐,专心经营眼前的界限,借助散修的力量,构造无数城镇,均匀分布在边界各处,相互之间以道路连接,连成一条坚固的防守链。
四年之期到后,郡王府的人马即将撤走,交由正南道真武府接手。
定郡王有先前大胜,已经无需做多余的事情,反而是后面接手的真武府倍感压力,因为眼下局面已经无法获取更多战果,反而要提防六大灵王反攻。
这些年来,无数商家进入这片界限,寻找新的商机。
正南道的深绝域,本是外人眼中的荒凉之地,但这些年来,无数散修聚集于此,带来大量商机,自然引来逐利之人。
但这些商家当中,做的最大最成功的,是一家名为“缘来堂”的店铺。
这家店铺出手法宝丹药,而且货物更新速度快,品质上佳更兼价格低廉,许多散修都能负担得起,甚至许多外界的修道者,都要过来购买丹药法宝。
缘来堂打响名头的地方,在于每年一次的拍卖会,搬来此地后,接连召开两次拍卖会,名声远播其他州道。
深绝域边界线十几万里的地带,当年如雨后春笋冒出的城镇中,几乎都有缘来堂的分店,但只有几个最大的城池内,方才会定期举办拍卖会。
缘来堂的首次拍卖会,拍出二十份煞丝,最后压轴的珍品,是一块人头大的煞块。
第二次更了不得,拍卖会上出现天罡,引得无数客人疯狂。
两次拍卖会后,无数散修挤破头,想要获得进入拍卖场的资格,甚至有郡王府的供奉、流派弟子、真武府的客卿,都找关系弄得一张请柬。
缘来堂生意做得大,觊觎之人也不少,却无人敢打秋风。
背后的原因,便是缘来堂的东主身份不凡,表面身份是定郡王麾下的上供奉,实际上是某个古老流派的隔代传人,身边有地仙层次的护卫。
光是表面身份,都足够吓退市面上九成人物了。
定郡王大战过后威名显赫,麾下精兵强将无数,上供奉位列三等之首,仅有少数人能有此殊荣,莫不是实力强悍、战功显赫的人物。
至于后面的身份,更是让那些颇有来历的人也不得不忌惮,他们都听过唐楼降服孔寒枫的事迹,连这等凶徒都不得不认输,可见这位上供奉的厉害。
缘来堂有唐楼名声庇护,又有闵知足和孙聪等得力干将管理,再加上货物品质过硬,又有地煞天罡等稀缺资源,自然发展得一帆风顺。
可以说,缘来堂的生意并不大,但获取的利润却占据市场的大头,让无数商家眼红,却又无可奈何。
许多散修中的知名人物,甚至有大炼师,都争相交好闵知足等人,希望能获取些好处。
但此刻,闵知足和孙聪,却站在唐楼面前,商议店铺未来发展的形势。
“四年期满,我要回正南城,缘来堂在此地已根深蒂固,我需要有心腹在此镇守,你们二人谁留下?”
孙聪想了想,“接下来四年,将是真武府接手防务,听闻正南道真武府由勾罗剑派掌管,因为先前孔寒枫的事情,恐怕要对我们多番打压!”
“量他们也不敢!”唐楼冷笑道,“缘来堂的基业,在于我们的人手和货品,店铺只是壳子,我们可以随时丢弃。”
“勾罗剑派出了名不讲理,我们必须早作准备。”
唐楼点点头,“有道理,有个问题我想过很久,缘来堂的总堂最好设在正南道,不如趁这次回城,挑选各分店骨干,在正南城奠定根基,将总堂的格局搭建好。”
孙聪点头,“这件大事,必须是闵大哥才能帮到东主。”
闵知足突然说了,“我留下,孙聪跟着东主回正南城。”
不等孙聪反驳,闵知足说道,“论老成稳重,实力境界,你都不如我,无法面对勾罗剑派的压力,反而在正南城才能帮助东主。”
唐楼拍板决定,“闵大哥留下,从今天开始,各地缘来堂收缩业务,那些小镇的店铺干脆闭门,只留几个大城维持运作,切记,但凡勾罗剑派露出半点敌意,不要留恋家里的瓶瓶罐罐,立刻带人回正南城。”
闵知足点头答应,“我记下了。”
唐楼望着闵知足说道,“闵大哥,千万不要勉强,安全第一,我宁可舍弃这些所有店铺,也不希望你有事。”
闵知足重重点头,“东主放心,我知道!”
唐楼猛地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闵知足和孙聪二人,不在称呼他的本名,而是以“东主”二字相称。
行至如今,知己朋友减少,唐楼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高处不胜寒的孤冷,但这次感受尤其深切,深到骨髓、渗入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