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道的供奉们,原先跟着成郡王,靠近中央地带,消息灵通的很,知道眼前的定郡王,不久前还是皇子,被封在天南道边陲之地。
以定皇子的封地,养得起多少供奉也有限,所以这次他带来寥寥几位供奉,不但是心腹,而且是撑场面的人物。
可是本地的供奉一看,不对了,那些大炼师供奉也就罢了,剩下的两个炼师什么情况。
柏沧源满头白发,为人干练精明,肯定是定郡王身边的老人了,抬举他一个上供奉不为过,可唐楼不过少年模样,境界不高,实力也不强,如何能位列上供奉的行列?
有些供奉心里险恶,当场揣度起来,莫非唐楼是幸进小人,靠着拍马屁上位,竟哄得定郡王许诺赏他做上供奉。
一时间,群情激涌起来,以明烛照为首的上供奉们,以及老成的供奉们,全都默然不语,但人数占多的普通供奉们,却有些不服气。
正南城的供奉分级,按照个人实力境界、立功多少划分,总算是在场的五十几位大炼师,也没有全都成为上供奉。
这下好了,定郡王带人过来,一张口就要增添几个上供奉,那些大炼师也就罢了,好歹境界过得去,剩下的老头白发苍苍,说不定是定郡王的老家人,众人也不和他计较,唯有剩下的那个少年不可宽恕,必须好好论个清楚。
“殿下,你可知道正南城的上中下三等供奉,以何划分?”
一位面容刚硬的供奉走出来,俨然是位炼师供奉,神情不卑不亢。
定郡王皱眉,再看其他供奉反应,明烛照等人隔岸观火,剩下的普通供奉神情类似,显然都有些布满。
可他是何等人,怎么会被这种小场面难住,当场回道,“正南道的供奉,根据境界、功劳划分,这也是成皇兄拟定,交由父皇钦定的,我初来乍到,决定今后照例进行。”
供奉点点头,接着说道,“刚才听定郡王说,身后这几位道友,都要晋升为上供奉,敢问他们各自境界为何、立功多少?”
定郡王一拍扶手,“你这是有疑义了?是否针对本殿?”
“不敢,属下云中归,投入正南城郡王府,参与小战两百一十九场,大战三十六场,侥幸赢了大半,受伤不计其数,如今也才勉强成为中供奉,赏了根铜发簪。”
云中归转向唐楼,“敢问这位道友,何德何能,担任上供奉?”
大厅一片哗然,定郡王身边众人,瞬间明白这些供奉仇视的目标,竟然是供奉修竹。
一时间,众人目光聚集在唐楼身上,等待他的回应。
唐楼笑了笑,对云中归点头,“道友说的是!”
随即,唐楼转身,对定郡王行礼,“定郡王,正南城自有规矩,我初来乍到,寸功未立,还是等过段时间,立下些许寸功,再行册封可好。”
定郡王起初微微愠怒,听唐楼说完,展颜笑了,“修竹供奉识大体,本殿知道了,刚才擢升上供奉的话,是本殿孟浪,那就按照正南城的规矩来。”
接下来日子,唐楼待在正南城内,留在郡王府内。
过了数月后,亲眷队伍到了正南城,一时间热闹起来。
等到诸事安定,定郡王招来各供奉,重新分配洞府。
成郡王率领手下离开,但洞府搬不走,再加上先前战死的供奉,空出大量优质的洞府。
这样一来,分配洞府成了头等大事。
明烛照等本地供奉主动投靠定郡王,有功不能不赏,而天南道的供奉弃家跟随,也必须有所表示,这样看来,上好的洞府反而不够。
真正顶级的洞府,距离福地只有半步之遥,内部自成天地,不仅是修炼胜地,更是修身养心的绝佳场所。
正南城附近的洞府,依托灵脉设立,占尽正南道的八成宝地灵气,如同夜空星斗密布,数量不可胜数。
但顶级的洞府,却非常稀少,许多大炼师都分不到。
定郡王召来众人,开始分配洞府。
首先是大炼师层次的,明烛照几位出众的上供奉,再加上天南道的几位大炼师供奉,都被分配了顶级洞府。
然后是剩下的供奉们,按照品级各自分配不同级别的洞府。
但是分配到唐楼头上的时候,定郡王举动出乎众人意料。
“供奉修竹,分配顶级洞府一座,加拨侍从八百,令赏赐用具若干。”
听到这里,众多供奉炸锅了,尤其是本地的供奉们最为激动,反而是从天南道过来的供奉,反应平静的很。
毕竟众人有目共睹,定郡王对唐楼非常器重,如此安置实属正常。
云中归泛起怒气,正要出面劝诫,就被身边同伴拉住。
定郡王宣读完决定,然后解释道,“也是本殿疏忽了,没有向诸位介绍这位修竹供奉,他先前在天南道有寸许微功,得父皇恩裳,刺了一块请神令。”
此言一出,供奉们纷纷恍然大悟。
正南道虽然距离远,却都知道一块请神令落入天南道,而且不是被定郡王得手,是他属下某位供奉。
如今定郡王亲口说出,众人看向唐楼的目光都不同了,反而无比理解定郡王的决定。
换做他们坐在那个位子上,也要各种厚赏,笼络这位修竹供奉。
明烛照率先出声,“定郡王英明决定,我等信服,这位修竹供奉不仅配得上顶级洞府,便是擢升上供奉也实至名归。”
旁边几位上供奉纷纷出言附和,“我也这么认为!”
定郡王满意笑了,“我初掌正南城,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就按照先前修竹供奉所言,立功再商议擢升。”
明烛照笑着对唐楼说道,“以修竹供奉的英伟,必然能在正南道大放异彩,擢升上供奉指日可待。”
唐楼恭敬回道,“谢上供奉吉言。”
明烛照点头,“修竹供奉,今后可要多加走动啊!”
人群中,云中归被同伴拉着,耳边嘀咕道,“偏你是个急性子,别人不出头,你强出头,这下好了,得罪人了。”
云中归性子倔,仍是说道,“我就是不服,他这幅模样,能有什么本事?”
“慎言,他可是郡王心头的人物,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