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斐把王辞宁拥抱在怀里,看着王泽虎面前的安素,心中感到疑惑。
“听闻叹生赢得了比武而且还创造了奇迹,把那个沈家的沈樵武功都打废了,怎么没去皇城述职?又回来了。”
她边说着话边看着怀里的王辞宁。
安素点了点头,随后把这次在皇城内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泽虎听后颇为感慨,叫来了仆人做了一桌的好菜好饭,还有上好的桃花酿。
安素看着满桌的佳肴,并没有什么胃口,礼貌的端起酒杯:“义父,我敬你一杯!在我受伤之际,幸好有你帮我。”
此话一出,让王泽虎有点不知所措,安素突然的这么毕恭毕敬,有点难以捉摸。王泽虎也拿起酒杯,看着旁边的女儿。
“啊,没什么,今天怎么如此客套?是有什么事?”王泽虎试探的问道。
而安素转头又拿起酒杯面向韩斐:“母亲!也谢谢您在我卧床不起之时,对我的悉心照料!”
韩斐急忙拿起酒杯:“呼,怎么如此突然?”
王辞宁蒙了,不知道这安素到底怎么了,一直拽着安素的衣角。
“母亲,还有一事,我已知道我的身世,我的名字叫安素,我的父母被岁国杀害,如今我为了不连累你们二人,我今日拿走我的东西,便会离开。”
王泽虎有点震惊,起身语气有点急躁:“安素,这话你刚才怎么没讲,你的父母被岁国所杀?具体缘由我不再过问,但是你怕连累我们,这算什么话?我想你应该知道,安家的安的刀,于我们王家刀法、剑法乃是如出一辙,自很多年前都是相互帮忙的,你出事,况且是我的义子,怎能不管!”
王泽虎有点生气,说罢,猛的喝了口酒。
“父亲,我父母的惨死,都是因为我,我不能再让你们出事,话不多说,请父亲把回环剑给我,我明日便和玄宝去往吐蕃!”
饭桌上的玄宝始终不作声,因为他谁也不认识,尽管平日活泼,但今日格外的沉着,听到大哥提了自己,嗖的一声也站起来。
“啊,对,我大哥在路上跟我说过此事!”
“你坐下吧!”王辞宁看玄宝的样子就心烦。
说这句话的同时,谁都能听出来安素心里是有怨言的,因为到现在,王泽虎都没有说出究竟自己是如何失忆的,又如何脚筋,手筋被挑断的。
王泽虎听他这么说,心里怒火愤愤:“安素,你什么意思?如果你对我们王家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今日当着所有人面跟老夫好好说说!”
“爹!安素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就是不想连累我们王家而已!”王辞宁不明白其中缘由,帮安素打着圆场。
安素酒过三巡,没什么忌讳的,张口道:“父亲,母亲,我想知道我来咱们王家之前,自己的记忆和手筋脚筋是怎么回事?”
安素的突然发问,让王辞宁有种不详的预感,看着父母,王辞宁眼神流离。
而在荒芜的另一头,阿率桑,追到了自己的部队,此次去岁国的荒芜军仅存的一名副将看到浑身绷带缠绕的阿率桑,赶紧下马搀扶。
“王上,您没事吧,我们看您迟迟不回,以为有事耽搁,所以自行离开了,请王上恕罪!”
“无妨!刚才在路上碰到了敌军,被埋伏所致,不耽误!快速前进,这里不安全!”说罢,被副将搀到了马背上。
军队很快的抵达了金帐军营,这里放眼望去一片大雪皑皑,但这座城池一眼看去,却威严耸立,发黑的大理石堆砌的城墙,光怪陆离。
这是荒芜人先人发明的,当阳光充足之时,大理石反射的光照能让城墙外的人感觉目眩;而到了夜晚被黑夜照射会悄然的隐匿。
“城下何人!”一位荒芜守城人喊道!
“荒芜王在此,快开城门。”
“是王上回来了,快快开门。”
大门吱嘎的一声缓慢打开。
阿率桑托着伤病艰难的骑着马前行,后面的军队无精打采的跟着,这种氛围很明显就是打败了仗。
而在城门口迎接的正是平日看不上阿率桑的父王二儿子阿率坏。
也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呦!这不是大哥回来了吗?来,全城荒芜人喜迎大哥回师!”满嘴的讥讽,让阿率桑耳朵很不舒服,心里也很不畅快。
他斜着眼睛看着弟弟,笑了笑。
“呵呵,辛苦弟弟了,最近城里有何事故?”
阿率坏就是看不上他这点装模作样,明明打了败仗。
“当然无事,哪有大哥那么忙,忙着被岁国欺负,忙着被岁国追赶?哈哈~哈哈!”
阿率坏大笑,可阿率桑却不以为然,依然慢条斯理的说:“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在城中又找了一些小女子,寻欢作乐,别忘了,父王是怎么死的?”
“你!”阿率坏被他这么一说,气急败坏。
“不要以为你是王上,就没人反驳你,等你回了王殿,看你怎么跟荒芜人解释,哼!”说完,生气的走了。
他看着阿率坏的背影,摇了摇头:“始终还是童心未泯,这种人如何来管国家大
事,别说统一外部,就让他自律都这么难,何成大事?”
阿率桑等人来到金帐军营前向雕像行了个礼,随后入王殿。
在荒芜人中,他们信奉神灵,每一个荒芜王死后都会被修建一座王的雕像立于王殿之外。
他们进殿之后,王殿之上两侧已经站满了人,是在迎接阿率桑的还是来责问的,他心里并不知道。
阿率桑在殿外又穿了一层王袍,一是为了上殿议事,二来是不让王殿的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王上驾到!”旁侧一位古祭祀喊道。
“王上与神齐,万岁万岁万万岁!”荒芜群臣下跪,作礼。
“起来吧,本王今日刚刚回来,诸位有什么大事要事不妨直说。”阿率桑感觉身体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而现在处于秋天,怎么可能那么热,王殿之下,许多人看到后,感觉怪异。
“稟王上,最近吐蕃人随意滋事,已经在我荒芜边界叨扰多日,请王上早日定夺!”
阿率桑听后,此事很重要,他让古祭祀拿来了一杯热酒。
“此事,本王知道,等过几日,由你带领三万兵马前去绞杀!不过谨记,只要把他们逼退边境之外就可!”
“王上,您是在喝酒吗?现在是在王殿之上,喝酒不是很好吧?”
“放肆!王上岂能由你们质疑!”古祭祀马上为阿率桑开脱。
“哎?不必开脱,本王这次率军出征,被岁国完败而归,是本王的咎由自取,又何必怪罪于他人!”
“王上,我们没有怪罪于您的意思,止是在想,为何当时王上那么执意要攻打岁国!明明知道岁国牢不可摧,还去招惹,这不摆明螳臂当车?”
“本王知道你们怎么想,也知道你们在蛮冤。本王,但是成塞尔大人,自幼就离开荒芜,为了荒芜大业,被父王举家迁离那么远的岁国!”
“父王的轰然去世,成塞尔本该不必再继续为荒芜人卖命,可他没有,每个月都会给荒芜情报,而且经过证实,情报准确。那么他的死,作为荒芜的王,不应该管吗?”
阿率桑说完,王殿之下,无人说话,都陷入沉思当中。此时阿率坏闯了进来,大声说道。
“好一个大义凛然,成大人虽然为荒芜立下了不少丰功伟绩,但是也不至于用荒芜上万士卒拿命去换。如果这次大哥您凯旋而归,自然是好事!”
“可如今,大哥被完败,铩羽而归,如此一来,让咱们荒芜人今后如何抬头?岁国会如何欺压我们?”
“是啊!”
“王爷说的不无道理阿!”
此时的王殿,嘈杂不断,此起彼伏,瞬间王殿之上如同菜市场一般。
“大家肃静,大家肃静!”一位大臣发现太乱,即可阻止了议论。
“王上,请您定夺一下,下面我们荒芜应该如何走?”
话音落了很久,群臣等着阿率桑说话指示,可王殿之上突然鸦雀无声。
阿率桑感觉眼皮发沉,又听了弟弟的一席话,心中怒火席卷而来,身体的多处伤口陡然间疼痛加倍,甚至许多伤口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阿率桑用微弱的嗓音说着:“如今荒芜人因为本王吃了败仗,一蹶不振,近期要休养一阵,至于那边境吐蕃人,等明日再议!”
几个字说完之后,阿率桑已经承受不住的身体,栽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这,王上!”
“王上!”
大臣们看到此景,慌乱万分。
而在旁边的阿率坏却心中暗爽。
“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古祭祀慌乱的叫着。
在寝殿中,过了很久,据大夫所说。阿率桑因为身体疲惫不堪,加上有中箭的创伤,先天的心脏病疾,可能阿率桑会多日不醒,甚至永远醒不来。
阿率桑从小便失去父王和母后,而父王只娶了两位王妃,另一个便是他弟弟阿率坏的母亲,可想而之,阿率坏他们母子是不会开关心的。
而他还有一个妹妹,是在阿率桑登上王位之后在难民中捡到的,一直抚养长大,阿率桑对她平日里呵护备至。
“那到底该怎么才能救我哥,一定要让他醒来,不然荒芜谁来管控?”说话的正是他妹妹,阿率婉,平时都叫她婉儿!
“或许有一人可以!”大夫摸着胡须说道。
“谁?”婉儿的小嘴嘟起来,特别可爱,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
“十里长镇的王泽虎,听说他是岁国人,岁国有一个神医,叫……”大夫似乎有点想不起来,把婉儿急的直跺脚。
“叫什么啊?快说啊!”
“奥,想起来了,叫范中闲!此人号称神医,不管什么病,他都可以妙手回春,至今未有失手,不过……”
大夫刚说一半,婉儿已经出去了。
“不过个屁,说话都不利索,我现在就去十里长镇!”婉儿风风火火的性格和他哥截然相反。
婉儿慌忙的出寝殿,并没有注意到外面赶来的阿率坏和他的母亲,一不小心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说妹妹,你怎么这么慌张!”阿率坏那种恶心
的腔调,让婉儿一直不是很爽。
“哥哥卧床不起,我要去找神医,没功夫搭理你,还有不要去讨我哥哥的清净,不然我回来不会饶你!”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切,野丫头当自己是公主了,娘,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我现在都感觉我大哥都不是父王亲生的了!”阿率坏不顾影响说着。
“别乱说话,在我房间可以乱说,这里是你大哥地方,是王殿,小心说错话出了事,殃及池鱼!”他的母亲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在先王驾崩前,就对阿率桑的母亲百般算计。
“母亲说的什么话,还殃及池鱼,怎么,您就不怕我出事?”
“臣,拜见王爷!”诊治阿率桑的王医出门看到了他们,连忙行礼。
“哎?我说梁太常(太常:医生官名)你刚才对我家妹子说了什么?她那么着急的冲了出去。”
“哦,婉儿公主是去找中原神医了。”
“神医?当真有这种人?”阿率坏有些不信,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
梁太常又摸了摸胡子:“此人确实存在,不过要去问王泽虎,王泽虎之前在大岁生活,应该知道此人,我想婉儿公主应该是去十里长镇了……不过!”
阿率坏转念一想:如果阿率桑卧床不起,就是自己掌权的时机;但是一旦被婉儿找到神医,这个机会便会消失。
于是连忙追了出去。
“哎?王爷,我只说了一半!”
“一半个屁,说话吞吞吐吐。”
傍晚时分,太阳的余晖刚刚被月亮吞噬,王泽虎家里,死气沉沉。
王泽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安素讲的清清楚楚,包括王冲是如何把他的手筋脚筋,还有造成失忆的过程都说了,还有王冲的自刎。
安素也拿到了剑,可他忧心忡忡了一整天,不知道是否还要认王泽虎为义父,对自己身上的这些摧残,到底该不该怨在他们身上,思绪满躇之时,王辞宁走了进来。
看着安素的表情,猜的八九不离十的她,坐在了安素的身边。
“安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实话我也才知道整个事情的因果,如果你想埋冤我们王家上下,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想说的是,从始至终,我父亲和母亲就没有那种想法,只是王冲他太想让我父亲有接班人了,所以擅自做了一些蠢事,还因为这件事,自刎谢罪了。”
“你是想说让我不要怪罪你们王家,我听得出,我也知道这道理,可是我现在无法面对你们,每当看到你们的眼神,我就会想起我失忆时的那种痛苦!”
安素眼神悲凉的看着王辞宁。
而王辞宁并没有注意旁边还有个玄宝,她为了安慰安素,摸着安素攥拳的右手。
“啧啧啧?这是干嘛?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王辞宁浑身一激灵,吓一跳,她拿起身边的剑就刺向玄宝。
“干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总行了吧?”说完蹦哒的出去了。
“辞宁,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我不该把事情的责任全部放在义父身上,我只是想静一静,你先出去,我好好想想。”
王辞宁看见他那失去生机的眼神,只好先出去了。临走时,在门缝看见安素抱着那柄回环剑,王辞宁似乎懂了什么。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人?这么晚还敲门?”王泽虎也在为安素的事情愁苦。
“我去开门吧。”韩斐移步到门前,将门打开看到一张娃娃脸。
“请问姑娘找谁!”
“请问这是王家吗?我是阿率婉,我想找王泽虎老前辈,有急事!”
“阿率?王氏?快请,想必你是小公主吧!”韩斐好奇的问。
婉儿并没有搭话,径直的走向大厅。
没看见王泽虎的婉儿有些急躁。
“王泽虎他人呢?我找他有急事!”
韩斐看看她那个样子有点怪异,连忙让她先坐下。
“您先坐下,我现在就去找他!”
“谢谢,快去吧!”婉儿很不耐烦。
王泽虎心情很不畅快的在书案上写着字,看见韩斐问道。
“谁啊。这么晚敲门?”
“她说她叫阿率婉!”
“什么?荒芜公主?在哪?”王泽虎一听便知,虽然没有见过。
王泽虎急忙来到大厅,看见一张娃娃脸的小姑娘问道。
“敢问?阿率桑,荒芜王最近可好?”婉儿一听,再一见,此人应该不是什么恶人。
“不好!我这次前来,是听说我们梁太常说你知道岁国有个神医,我连夜跑来就是想让你帮我找那个神医的!”
王泽虎一听有些不对劲连忙又问:“找神医,荒芜王是出了什么事吗?”
“金帐军营的事,你外人尽量少打听,赶快帮我找到此人!”
“那你知道此人叫什么吗?”王泽虎满脑子疑惑。
“叫……范中闲,对,范中闲。”
此时,刚从安素房间里出来的王辞宁经过大厅听到这个名字,不自主的说了句:“范中闲?那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