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樊听到那个声音后,虽说要与宋宁宁去荒芜,但他还是想知道这个抚琴人到底是谁?
只不过此事他不想让宋宁宁知道,于是在临出发前他亲自又来到了那片树林。
他记忆有些模糊,上次去竹林是自己疯疯癫癫误闯的,他找不到入口,在树林前反复走了几圈。
正当踌躇之际,有一个村娃经过,嘴里吊着狗尾巴花,口中还念着。
“林中有仙古芳来,满堂春色驭风摇。”
耶律樊感觉此诗很玄妙,于是拦住了她的去路,认真一瞧原来是个女娃,还蛮可爱的。
“这位娃娃,你口中所念是何意?”
女娃娃眼睛像葡萄粒一样滴溜溜的看着他说道:“这首诗就是这里的呀,你难道不知道里面有个神仙吗?”
“神仙?”耶律樊有些不信,摸着她的小脑袋瓜又问到:“为什么是神仙?这个世间是没有神仙的哦!”
女娃娃有些不乐意,一把将他手推开,撅着胖嘟嘟小嘴巴说道:“才不是,这里面的神仙会弹奏一首神曲,凡是心里有困惑的人,听到后都会转忧为喜的。”
“之前我的阿爹阿娘就是被这位神仙所救,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呢。”
耶律樊一听,感觉就是他那日听到的声音,兴高采烈的问道:“那小娃娃,能带我去找他吗?我也有烦心事想找他帮忙!”
小娃娃好奇的眼睛转了转,看着身旁的树林笑道:“你不是不相信,难道是因为找不到?从而想问我呀?”
耶律樊看着她心想:这个娃娃,居然还挺聪明。
“嘿嘿,的确是,的确是。还请娃娃带个路,必有重谢。”
耶律樊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笑:一个娃娃又如何懂谢不谢的。
“那好吧,你跟我来”
于是她带着耶律樊往前走去,由于小娃娃的步子很短,走路自然也很慢。
在身后的耶律樊很急躁,心中火急火燎的,因为他认为,此人绝对是高人,如果能收复,一定会让自己如虎添翼。
再加上他救了自己一命,就算不肯出山,讨教一二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他们就穿过了这片树林,来到竹林中。
耶律樊看着眼前的竹子,心中很欢喜。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我记得。”
娃娃看他高兴的自言自语,有些搞笑,嘻嘻的笑道:“你这人好有趣,居然自己在笑?哈哈。”
耶律樊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被娃娃看到有些尴尬,被她这么一说连忙捂住嘴巴,皱着眉头稍微用比较的高的声音说道:“笑什么笑?还有多远?”
娃娃指了指前方。
“呐,前面那里有个小茅屋,就是神仙哥哥的住址了,你有什么事就去问吧,我可走了,阿爹知道我这么晚没回去,又该打我了。”
于是她接着嘴里念着那首诗,蹦蹦跳跳的走掉了。
由于竹林很茂密,里面的茅屋很难看见全貌,隐隐约约离得很近,于是他继续往前走。
可奇怪的是,他如何走,就好像原地踏步一样。他站着不动看了看上方,连太阳都看不见了,更难分清东南西北。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让那个娃娃走了,这倒好,迷路了,哎。”
正当他不知下一步如何走得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东西在动,猛的回头竹子在动,他吓了一跳,连忙向前跑去。
他在前面跑,后面的竹子在疯狂变动,瞬间他后面竟然没有了路,全部被竹子覆盖。
“这些竹子莫非是成了精,要把我吞了?”
他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后面的竹子不停地覆盖,眼看就要把自己吞没在竹海里,往前一看,差点掉下去。
脚下万丈深渊,后面的竹子还在不停地覆盖,他不想自己跳下去,闭上了眼睛心中想:死就死吧。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瞬间抽离了出去。
他一睁眼,眼前一片虚无。
他到处看了看,想往前走几步看看,可更奇怪的是,他双足似乎被什么东西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使出全身力气就是无法挣脱。
他喊到:“是谁?到底是谁?”
“往来无一物,去时总留憾。”他听出了这个声音,就是那日救自己的。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说道:“高人,为何始终不见面,上次救我于水火,这次为何如此对待?”
说罢,他眼前出现两排字。
“既然我救了你,为何你还要回来?”
耶律樊感觉这个空间就是此人创造出来的,也许是梦境,也许是一种功法,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一定要保持清醒。
她重新闭上了双眼,心中想到:万事皆可循,万事皆可循……他不断的重复着。
突然感觉脚下轻了许多,再一睁眼,他回到了竹林中,而且就在那个小茅屋前。
他高兴的过去敲了敲门。
“有人吗?”无人答应。
他仔细看了看这座茅屋,没有窗户,没有炊烟,好奇怪,为何会如此?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他并不相信,于是再次敲了敲。
“你好?有人吗?”
嘭的一声门开了,里面黑漆漆一片,耶律樊很沉稳,更谨慎,他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点燃了一根木棍,随后来到屋内。
只见里面中心有一把古琴,而且古琴旁还有一杯茶,茶水还在冒着气,看来刚走没多久。
于是他吹灭了木棍,在外面等着。
看着日头逐渐变暗,应该是到了下午,耶律樊有些不耐烦,忽然感觉有点饿,想去屋内看看有没有食物,却发现除了那把古琴外,一张没有枕头的床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在想,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任何牲畜,这位高人是如何生活的,难道真的是传说中修仙之人。
可这个世间哪有什么修仙之说,无非都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文章而已,他摇了摇头,看着空旷如野的屋外,心里莫名的有些失望。
“看来今日是白来了。”他自言自语后,想作罢回去算了,可不甘心的他转念又想,如果轻易的走掉,错过了可不是可惜。
于是他狠了狠心,继续等着。
在客栈的宋宁宁找不到耶律樊一整天,眼看就要到傍晚,她有些不安,她怀疑是不是安素他们又来找麻烦,把他带走了。
于是,她拿起双叉,又来到了潘王府的街市上,满街寻找他们和耶律樊的下落。
此时的玄宝刚好在街上无聊的逛着,因为明日他的大哥就要去潘府询问解开刀法一事,所以安素让他在街市上买些礼物。
宋宁宁众多人群中一眼便瞄到了他,上前就是一脚。
踢的玄宝措手不及,直接趴在一家卖年糕的车上,满脸全是年糕,他起身擦了擦眼珠,往后一瞧大声吼道:“谁啊?”
在街上的百姓看到他一脸的年糕甚是好笑,纷纷捂着嘴。
宋宁宁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玄宝打个趔趄躺在了地上。抬头一瞧是她。
膝盖疼痛的他站了起来
说道:“你要做什么?”
“你们把我家大人藏哪里了?”宋宁宁破口大骂。
“什么你家大人,你是说耶律樊?我怎么知道,他不是疯了吗?”
玄宝满脸委屈的叫着,一边擦着脸上的年糕。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在潘王府又有谁与他有仇?”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再打过去。
玄宝忍无可忍,一掌挡了过去,没成想,这一掌却把宋宁宁打的单膝跪地,满头冒汗。
“嗯?这?”
原来,宋宁宁被那日不知怎么,受了重伤,可能是安素的功法太过强硬波及到了她。
玄宝手舞足蹈的说道:“这,这不怨我啊,我只是阻挡,并没有要打伤你的意思。”说罢,拔腿便跑了。
跪在地上的宋宁宁面目狰狞,疼痛难忍,她喘着粗气,缓慢站起,看着前方,艰难的走着。
身边路过的百姓见状都距离她几米之外。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很想快点找找耶律樊,走着走着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一人将她抱起走掉了。
“你干嘛?你?”宋宁宁摊在此人的怀里,身体无力的挣扎着,迷迷糊糊中彻底晕了过去。
夕阳西下,晚霞照亮了半边天,看上去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
耶律樊已经等到现在,仍然没有动静,于是逐渐失去耐心的他,不得已还是放弃了,拿起手中剑就要离去。
而就在这时,一头白发的人从竹林深处走来,耶律樊定神一瞧,恍惚想到就是此人。
他连忙叫道:“高人让我好等,终于把你等来了。”
而此人却不说话,一直向茅屋走来,并且走路很快,嗖的一声从他身边擦过,进了屋内。
耶律樊不解,想到:高人都是这般?神神秘秘的。
他也跟了进去,只见此人进屋就开始弹琴,琴声优美动听,耶律樊瞬间听的如痴如醉。
“你等我做什么?”
高人开口说话了,耶律樊立即回答道:“高人上次救我一命,我是特意来谢谢您的,同时也希望您能指点我一二。”
白发人埋头弹琴,并不与他正面交谈。
“早些时日说了,我救你,你又来找我,难道我救你救错了?”
耶律樊忙说。
“不,不是的,我想高人误会了,我只想让您再指点我一二,我不胜感激。”
白发人听后,停下了弹琴,慢慢的将头抬起。
“你看我的样子,你真的还想让我给你指点一二?”
耶律樊一瞧,此人半面脸黑如木炭,像是被烧焦一样。左侧脸更是凄惨,全是刀剑砍过的痕迹。
这样一张脸别说耶律樊,谁看了,都会倒吸一口凉气,而且此人用的是腹语,仔细看其实他的嘴巴已经没了嘴唇,就漏出几颗牙齿在外面。
耶律樊浑身一激灵,又说道:“相貌乃是人的初步印象,不能代表什么,主要还是要看能力,我相信高人不会在乎自己的相貌。”
“不在乎?如果你能把我的相貌恢复,别说指点一二,为你赴汤蹈火都可以。”
“真的?”耶律樊惊讶的说道。
此人听他怀疑自己,于是随意波动了琴弦,一声就将屋外一圈竹子砍的到处横飞。
“如有食言,如这些竹子!”
“好,好,高人就在此等候,我定会将你容貌恢复如初。”
说罢飞驰而去,心中满是喜悦的耶律樊,此时无比的高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