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辰愣住,急忙道:“映雪,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这么以为,觉得是我欺负了她我可恶,而她就无辜她就善良?”上官映雪激动的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你们就不觉得,是她欺负了我呢?”
上官映雪眼里闪动着泪与恨,用力攥紧了拳。仿佛因为上官景辰的话,彻底点燃了她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她几乎都是有些失控的,爆发了出来。
上官景辰看着她,眼神悲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居然会这么想,责怪她么?又于心不忍。解释的话,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能听得进去。
他低了眸,有些疲惫的道:“映雪,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非要这么以为的话,难过的不只是你,我和爸妈都是一样的。”
“我说错了吗?”上官映雪却觉得很可笑,也恨极了,脱口便道:“难道不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又抢走了你们?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映雪!”上官景辰无力的看着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他看着上官映雪,从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无奈过。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很远!
哪怕他有心弥补,刻意拉近,最后却还是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更大,也更遥远。一时之间,他沉默了下来。套房里很安静,安静到上官映雪愤怒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爆发的怒意和不满,是那样浓烈而明显。
许久,上官映雪抹了把眼睛,只觉得心灰意冷,再没了来之前存的那份心思。她以为上官景辰对自己多少是有点兄妹情份的,但现在看来,这份兄妹情份已然凉薄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
这样来看,她哪里还有那个勇气和底气,觉得自己能凭着这份依仗,从上官景辰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看来,我今天根本就不应该来。”上官映雪自嘲一笑,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身后,上官景辰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终是没能留住她,而他也灰了心。难道说这个妹妹,真的是要就此失去了吗?男人英朗的五官,少有的沉郁。
走出疗养院,上官映雪牙根紧咬,涂抹鲜红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的肉里。外面,天色已然暗了下去。她的眼里,也似乎都看不到了一丝光亮。
她上了车,砰的一声极其用力的带上了车门,然而胸口的郁结的火气,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半分。她发动了车子,一脚踩下了油门。
轰地一声,车子几乎是直接飙了出去。疗养院环境清幽,附近自然没什么人。因此,她的车子在公路上,一路就像发狂一般疾驰。
耳边呼啸的风声,带来一阵一阵,刺激般的快感。风吹散她发,却吹不散她眼里的阴鸷。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拐弯,绿灯恰好显示到了最后两秒。
她咬牙,不管不顾的就冲了出去。刺拉一声,另一侧车道行驶过来的小轿车慌忙踩下刹车,发出刺耳的声响。上官映雪也吓了一跳,没留意到斜刺里横插过来的这辆车。
惊惧之下,她凭着本能,下意识的猛打方向盘。砰的一声,车子撞向了路旁的绿化带,车头整个都瘪了进去。因为惯性,她整个胸口都狠狠的撞上了方向盘,痛得她蹙眉,呼吸为之一滞。
“他妈的,你是怎么开车的?”紧急刹车的车主这时已经将车开到了路边,他疾步走过去,破口大骂。
幸好这里是郊区人少,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车辆经过。否则他刚才就算紧急刹住了车,后面的车子避之不及追了尾,也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所以,车主简直就是气急败坏。
车上,上官映雪揉着发疼的胸口。失神的望着被她破坏的面目无非的绿化带,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她的生活,也像这被破坏的绿化带一样,面目全非到她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地步。
“没了,什么都没了。”她喃喃着,倏地呵呵一笑,笑声极其诡异。
车主本已走到窗外,猫腰看到车内坐着的是个女人,还是个长相美丽,却似乎受了伤的女人时,本已愣了一下,旋即缓和了脸色,正打算好声好气的问清楚她情况。
可没想到,换作别的女人早就急得不知所措了,她却还能笑得出来。那笑声,阴冷阴冷的,透过夜风吹入耳际,有说不出的渗人。
刚巧这时,上官映雪又扭头看着他,幽眸明灭不定,那样阴鸷。
“妈哟。”那人吓了好大一跳,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女人八成是有病!他咒骂了一句,顾不得多说什么便转身急急的离去,生怕会招惹上什么事。
不过走之前,担心这个女人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他还是好心的拨打了一下交警的电话,“喂,警察吗?这里是环城路……刚刚发生了车祸,你们赶紧过来一趟……嗯对对对……”
男人挂了电话,很快开车离开。
上官映雪坐在车上,一动不动。被撞到的地方还是很痛,不知道有没有被伤到。但她已无心顾及,她靠着椅背,麻木的坐着那里。
心底就像破了一个大洞,那样空,那样空!空的,好像不剩任何东西,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来得更要让她难受。
砰的一声,男人砸碎了手边,能拿到的一切东西。上官映雪一走进来,看到就是这样满地狼藉的一幕。别墅的佣人躲得远远的,噤若寒蝉。
墨潇然猛然抬起头,两眼猩红的望着上官映雪,“你去哪了?”
他问,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浑身散发着怒气,像一头暴燥的狮子。
上官映雪面无表情,就算没提离婚之前,墨潇然车祸后失去了双腿,比这更恶劣的情绪她也见过了。因此,即使她无比厌恶,也早就习惯了。
“我去见上官景辰了。”她走过去,视线落到别处,仍是侧着身体,并未正面看着他。他们之间,即使再次因为彼此的利益关系而不得不被捆绑在一起,也改变不了相看两相厌的事实。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他们眼里都只有那个白明月。我说什么只怕都不顶用,别说回到公司,我连回去那个家都没机会说出口。”
她语气极淡,隐隐透着不屑。墨潇然何其了解这个女人,他略微直了直身体,眯起眼眸光危险。是没机会说,还是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想说。
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不但还是没长脑子,居然还这么傲。也不看看,她如今还有什么值得傲的资本。她要是识趣,早就应该自己拉下面子,想尽办法回到上官集团。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低一回头算是了什么。可惜,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墨潇然此刻,也不知道是气是恼,他看着上官映雪冷诮一笑,“真是没用!”
“你……”上官映雪猛地扭头看着他,气得两眼瞪圆。
“我说错了吗?”墨潇然冷哼,倒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额头上还贴着块纱布,他疑惑却又不屑,“你受伤了?啧,是因为白明月吗?”
“够了!”上官映雪已经不期待,他那张嘴里能吐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了。他那阴邪而不屑的眼神,刺痛了她那根最敏感的神筋。
她冷冷的打断了他,“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小事故而已。”微微握紧了拳,上官映雪半是恼火,半是克制的道:“墨潇然,我们现在是各取所需,才会在一起合作。既然是这样,你最好别再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否则……”
墨潇然眸光微闪,凉薄的唇微微抿起一个弧度,表情有些阴鸷。等了一会儿,不见她继续说下去,他冷冷的接了句:“否则怎么样?”
这个男人的眼神,看得她很不舒服。那种受制于人的感受,换成任何人都不会喜欢的。上官映雪别开脸错开他的视线,而她对于这种压制,根本就无法忍受。
以前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
她咬了咬牙,虽是心存忌惮,仍是坚决的道:“否则,我能和你合作,也能和别人合作!”
男人眼神彻底冷了下去,上官映雪几乎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得到他此刻的阴森。她绷紧了身体,克制的忍耐着,脸上是不屈的表情。
墨潇然看她一会儿,倏地一笑,“映雪,你过来!”
他声音低沉,陡然间竟变得有些温柔。这诡异的反差,自是让上官映雪忌惮万分。脚底下陡然的升起一股寒意,她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几步。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幸好,这所房子是上官家挂到她名下那些房产中的一套。她在自己的房子里,至少从心理上会有点安全感。
何况,这间别墅的佣人都是她请的人,墨潇然对她不会那么过份。他们之前的那个家,她是再也不会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