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域脚步顿了顿,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朝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淑婷,等我一下,马上回来哦”萧进贤蹲下在林淑婷耳边说了一声后起身跟上古天域的脚步。
古天域半坐在洗手池台上,点起了烟后,斜倪地看着萧进贤进来,萧进贤是真来尿尿的,尿好后来到洗手池上洗手,然后故意按着水龙头,将水喷在古天域裤子上,看古天域屁股上湿了一片,萧进贤带着玩味的表情笑道:“呦,叶天域,我说你什么来厕所不尿尿啊,原来是尿裤子了啊,哈哈哈!”
古天域很淡定地吸着烟,深深吐出一口白雾后,双指捏着烟蒂在萧进贤头上抖了抖,老长的烟灰全落在他头发上,还有几颗火星子烧焦了他的头发,传出一股焦臭的味道,古天域笑哈哈说道:“头发保养的不错嘛,乌黑发亮的,送你点头皮屑不介意吧?呵哈哈哈。。。”
“你。。。”萧进贤猛的后退一步,不断地拍着头发,对着墙上的镜子一照,一头的邋遢真像是长满头皮屑似得,萧进贤气的脸都紫了,眼睛一瞪,一拳朝古天域鼻梁上打去。
古天域侧头险险避过,左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右手上的烟头直接对着他的拳峰戳了下去,响起了一阵嗤嗤声,萧进贤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一下子缩回了手,放在嘴边不断吹气着,看着古天域带着坏笑的表情就要离去,萧进贤气的肝疼,叱喝一声站住,飞起一脚朝古天域后背踹去,古天域赶紧回身双手格挡,不料牵动到后肩上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了口冷气,脚下不稳,连连后退,撞到另一人身上。
那人刚从便池间走出来,正大腹便便地提着裤子,突然就被古天域撞倒在地,疼的他大喊道:“哎呦啊,我的老腰啊。。”
古天域侧头一看,吓了一跳,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扶起周永贵说:“周校长,对不住啊,地板太滑了,没站稳,撞到您了,您没事吧?”
周永贵在古天域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拉起了裤子扣上后,看了眼萧进贤跟古天域后,自然认得这是自己的学生,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干嘛啊?”
古天域笑哈哈说道:“哦没事,萧同学在学抽烟,不小心被烟头烫到了,惊到校长你了,萧同学,还不快向校长道歉?”
“叶天域,你。。你个卑鄙小人”萧进贤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古天域抽烟推到自己头上就算了,可明明是他撞倒了校长凭什么让自己道歉。
周永贵揉着后腰说:“算啦算啦,这里是法院,一个阮得虎就够我头疼了,你们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叶天域,开庭时间就要到了,还不快回去找你的律师去”
因为古天域身份证上的姓名已经被改成叶天域了,所以外人叫他一般叫叶天域,但像陈奇轩,念清幽,方心怡他们依然习惯叫他古天域,就连古天域自己也习惯别人叫他古天域。
“是是是”古天域按着后肩膀,龇牙咧嘴地走出了洗手间,心想着等伤好了后再找萧进贤好好算账。
两人先后回到候庭室,蓝婷萱注意到古天域半边屁股都湿了,再看萧进贤,也是一头的埋汰,心里猜到了两人肯定在厕所里干了一架,蓝婷萱没好气地拍了古天域屁股一巴掌说:“走吧,开庭了”
几人起身朝庭审大厅走去,由于阮得虎未满十八周岁,考虑其家长意见,法院同意此案不公开庭审,跟此案无关人员不得入庭听审,就连许达辉都没资格进去更何况是萧进贤这个毛头孩子,萧进贤毫无例外被法警挡在了门外,气的他脸都黑了,自己进不去,那林淑婷什么办?谁来给她推轮椅?
走在前面的古天域听到后面动静,回头一看顿时就笑了,举步朝林淑婷走去,心道连老天都在帮我呢,但没想到林淑婷突然开口喊道:“婷萱姐,帮个忙吧”
古天域一时僵住了脚步,站在半路中无比尴尬,看着蓝婷萱推着轮椅上的林淑婷从自己身旁经过,那一刻古天域的心猛地痛了下,脸上的表情不比萧进贤好到哪里去,自己跟林淑婷已经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可笑自己还这么在意她,古天域自嘲一笑,进了庭审厅。
等双方人员都到场后,主席上的审判官宣布开庭,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静谧地可怕,突然不知道谁唱起了国歌,歌声不在调上不说,连歌词都唱错了,但大家都没敢笑,因为唱歌的人正是被告人阮得虎,此时他带着手铐,眼神却专注地看着审判官头顶墙壁上的国旗跟国徽,还时不时地傻呵呵的笑着,站在他身后的两个法警不动如松,但精神却时刻紧绷着,就怕阮得虎做出什么异常举动,因为从看守所押送到法院这一路来,阮得虎就神经兮兮的,像个神经病似得。
审判官皱着眉拿起小木锤锤了锤说道:“肃静,肃静”
“砰砰砰,打死你个小怪兽,咻咻咻。。。”阮得虎做了个举枪的手势对着审判官不断地点射着,感情是把自己当成奥特曼了。
审判官又敲了一锤厉声道:“被告人,这里是法院,请注意你的行为举止。”
站在后面的两个法警站前把阮得虎的手按了下来,阮得虎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蓝婷萱与古天域对视一眼,眼里露出不解之色,古天域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了一句,蓝婷萱白了古天域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你这是典型的农夫与蛇”。
这时候受害方所代表的律师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复述整件案发经过,控诉被告人阮得虎犯了故意杀人未遂罪,非法持枪罪,跟绑架人质罪,并要求对受害人进行民事赔偿,由于被告人当场被警方控制住,人证跟物证都在,但审判官还是依照惯例要问被告人是否认罪。
在庭的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阮得虎,阮得虎先是鼓起掌,然后又像个领导似得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双手还铐着手铐看得是那么地奇葩,在场所有人还不明白他要干嘛的时候,阮得虎抬首挺胸,摆了个立正的姿势,义正言辞地说:“报告老师,我要尿尿”
双方律师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审判官也觉得阮得虎肯定是害怕了,所以他很耐心的再问一遍:“被告人阮得虎,你是否认罪?”
阮得虎撒泼地哭道:“老师我要尿尿,我要尿尿啦,呜呜。。”
大厅里响起一股水流声,紧接着传出一阵尿骚味,阮得虎身后的两个法警侧头一看,对审判官敬了个军礼说道:“报告审判官,他真尿出来了”
阮得虎的父亲阮明杰脸色很尴尬,但心里却在偷笑,暗赞自己儿子表演天赋异禀,以前咋就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特长,如果让他去当演员,弄个金鸡奖跟金马奖还不跟玩似得,阮明杰却不知道阮得虎确实是吓尿的,装疯卖傻可不好装,那关乎到他自己的小命,但是赶鸭子上架,不会演也得演,而且还要豁出性命的演,阮得虎此刻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审判官气的无语了,敲了一锤子正要说话,这时候阮明杰朝自己律师使了个眼色,被告方律师咳嗽一声站了起来,朝审判官弯腰敬了个礼,说道:“是这样的审判官,我当事人其实是个精神病患者”
此话一出,除了审判官露出惊讶的表情,其他人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并未露出异色,接下来就是被告人律师表演的时候,他提供证明由司法鉴定确认阮得虎确实是精神病人,又根据受害者口供找出一些细节,证明阮得虎在犯案的时候处于精神患病期间。
被告方的律师据理力争,提供各方面有效的证据,就连被告人的班主任苍生老师都出庭当证人证明阮得虎最近一段时间上课精神确实不正常,案子一下子就翻了过来,庭上阮得虎还在哭闹傻笑,但此时审判官已经理解了,也不再管他了,而是问受害方的律师还有没任何异议,受害方律师这边早已经跟古天域和林淑婷谈好了,古天域当时对律师是这么说的:“我才不管这肥猪要什么死,只要争取帮我们多拿些民事赔偿费就行了。”
最终审判定下来,审判官扶了把眼镜对着麦克风说道:“本庭宣判,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被告人阮得虎是精神病人,根据《刑法》第十八条,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时所造成危害结果,可以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其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因被告人未满十八周岁,赔偿受害人叶天域与林淑婷两人的医疗费及精神损失费由被告人的监护人承担民事赔偿,赔偿受害人叶天域人民币八万两千元,赔偿受害人林淑婷人民币十五万四千八百元,即时生效。”
审判官抬起锤子高高落下,除了阮得虎一个人还在演戏,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也包括古天域,平心而论,他也不希望看到阮得虎的一生就这么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