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焉赶忙将荣亲王让进屋,楚天星一看到屋中的情景立时一脸喜色,非但没有责怪她开门拖延,怠慢之罪,反倒高兴地夸奖她“你归整得很合本王心意,看来,这次本王没有用错人”
清焉微笑着没有吱声,对他的欣喜很不以为然,自己只不过做了份内事,他有必要这样吗?
“走,本王好好牿劳牿劳你”楚天星一边说,一边带头往门外走。
清焉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矫健轻快的步伐,心里有些猜疑,他这么年青,能担负起全国防沙治水那么大的胆子?
随着楚天星来到一间雅致的屋子,一眼便看到屋中间摆着一张四四方方古色古香的桌子,几张檀木椅子规规矩矩地摆了一圈,桌上铺了一张淡蓝色的绢丝桌单,上摆一套镶着淡蓝色花纹的茶具,清焉又细心地注意到,连屋中的窗帘也是淡蓝色的,让人一眼就明了,主人很喜欢蓝色。
“坐吧,不要拘束,本王最讨厌扭扭捏捏”楚天星在桌旁坐下。
清焉听他如此一说,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顿饭是清焉有生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即使是在永和县衙,也从来没有吃得如此爽心悦目。
清焉在荣王府的日子,即简单又蕴藏着淡淡的快乐。
楚天星几乎每天都会到书房看书,很多时候都是他看书,清焉静静守在一旁,及时帮他查找需要的资料,到了后来,他只需一个眼神,清焉就会默契地知道他的需要。
随着日子的流逝,清焉从其他宫女口中,了解到,楚天星是个认真而又执拗的人,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无论是谁也不能左右了他的决定。
在王府,上至管家下至太监、宫女,无不对敬而远之。在宫中,上至皇上,下至官宦大臣,也一样对他敬而远之。
即使皇上为他赐婚,也要征求他的意见,他不同意,哪怕女子是别国的公主,也照样一口回绝。
清焉听说后,有点惊异,也有点好笑,实在想象不出,象楚天狂那样一个高傲的天之骄子,被拒绝后会是什么表情。
知道楚天星是这样一个相处困难的人,清焉总是陪着小心。却从没发现楚天星对她有什么为难之处,常常都是一副和气的面容。
特别在看到清焉将他记录抄写的片言只语,全部细心地汇总在一本书上之后,看清焉的眼神更是别有一番亲切。
临近年关,楚天星开始变得繁忙,不再象往常那样有规律地往书房跑。
清焉落得清闲自在,一个人在屋中有时翻翻书,有时趴在桌上打会瞌睡,却常会被梦中回家之情惊醒。
离那日回家,又过去了几个月,家中是什么样子呢?爹爹好吗?娘的病见轻吗?小语被人欺负过吗?
离年关越近,她眼中的忧伤越多,她常常会哼着娘亲教的江南小曲,不知不觉中便泪流满面。
这一年,冬天特别冷,雪总是下得有膝盖深。
楚天星已连续好几天没有到过书房。
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吃过午膳,清焉独自在书房门口堆雪人。堆好后,她拄着木铲出神地盯着雪人,想起儿时,娘亲领着自己跟语焉堆雪人的情景,思想象长了翅膀的小鸟,一下子便飞回了家乡。
鹅毛般的雪花片刻将她装点成另外一个雪人,她依然一动不动,就象一尊凝固了的雪雕。
楚天星与皇兄共进午膳后,一回来,便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骆清焉清秀的小脸,在雪花的辉映下,显得更加白净,而她眼中浓浓的忧伤和思念,一下,便象一根箭射入他心中。
他站在雪地里,犹豫着,很想过去,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这么伤心,眼中的思念,又是为了谁?
可是……。,她只是一名宫女,她的一切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楚天星犹豫了半天,还是忽略心中的意愿,向自己屋中走去。
下午,有几个大臣来访,楚天星应酬得心神不宁,是从未有过的烦躁,他不习惯掩饰,脸上的不耐烦,即使是几岁的孩童也能看得出。
几个大臣识趣地赶忙告辞,知道他是直脾气,再不走,说不定会不客气地逐客呢。
屋子一静,楚天星站起身,在屋中来回地徘徊,自己怎能为一个宫女乱了心志呢?只是单纯的关心吗?
他慢慢踱出厅房,朝书房走去。
门口的雪人被下午新落的积雪覆盖,已看不出眉眼,他小心地抚去上面的积雪,看雪人重新露出原来的面目,心中的烦躁立刻少了许多。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看到骆清焉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什么,耳中只听她嘴里哼着轻轻柔柔的曲子,那轻柔是说不出的悦耳,说不出的动听,他站在门口听得呆了。
不由轻轻鼓了几下掌。
骆清焉猛地停住歌声,扭转头,一脸晶莹剔透的泪毫无掩藏地暴露在楚天星眼中。
楚天星只觉心一阵抽搐,疼,来自心底深处的疼惜,令他情不自禁奔过去,将骆清焉温柔地搂在怀中。
“谁欺负你了?告诉本王,一切自有本王为你承担”楚天星一向温和的声音此刻有说不出的严厉和威严。
清焉有短暂的迷惑,她很累,真希望有这么一副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永远环抱,但只是一点点一丝丝的迷惑,李俊卿提醒的话就象炸雷一样在脑中浮荡“……。他是皇上嫡亲嫡亲的御弟……。”,再回想起楚天狂,心中刚刚升起的温情,瞬间消失无踪,皇家之人,难道会有真情?
她轻轻挣开楚天星的怀抱,站起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王爷,奴婢只是有些想家,却没想到会惊扰到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你……。你不用跟本王这么客气,本王……。”,楚天星手握着椅背,关节发白,他没来由地有点紧张,对着一个宫女,他会紧张?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事情,即使对着皇兄,对着父皇母后,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
清焉微垂着头,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有脸上淡淡的泪痕,还在显示着她刚刚的心情。楚天星话中隐含的情意,让她听得心惊肉跳,难道他会是另一个楚天狂?
“本王明白,过节时,身在异乡最是想家……,王爷我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你……。想回家吗?”楚天星平缓着心情,岔开话题。
“奴婢确实很想,只是……。”清焉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惊呆了,她轻咬下唇,不敢置信地望着楚天星。
她那欲言又止,含喜带怯的表情,落在楚天星眼里,说不出的魁惑诱人。
身不由已,他将清焉扯入怀中,温柔地覆上她的娇唇。
当他带着清新气息的舌卷上清焉润滑的小舌之时,清焉猛地将他推至一旁,一脸的悲愤“王爷……。,请放过奴婢好吗?奴婢只想做好差事……。”
楚天星怔怔地凝视着清焉脸上的悲愤,他做了什么呀?怎会令她愤怒至此?他暗自吸着自己的舌,嘴里满是她的味道,他感觉心激荡得都要跳出来了,难道喜欢一个人竟如此简单?
他一直是个单纯,而又意志坚定的人,没有人会想到,他堂堂一介皇子,年过二十,不仅没有纳妃,连侧妃也一个未有。
皇兄为他钦定的两次御婚都被他一口拒绝,他只想找一个喜欢的人,一个真真心心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却偏偏是一名宫女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