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回答的任文一蹦三尺高,兴高采列地找乌金卓玛求证去了。
刘据亲眼见过乌金卓玛之后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这个姑娘长相的确出众,而且全身上下透着朴实无华的气质,让他疑虑尽消。
一旦上岸,大军的军需问题立即得到解决。
休循和捐毒两国虽小,存粮却不少,尤其是身后的疏勒国,上千户近万人口,供应他们的粮草简直不在话下。
后顾无忧,李广利再次还魂,主动向刘据请战,他要亲自打下贰师城,给皇帝对他的厚望划上一个等号。
刘据知道,此时的李广利还有他发挥作用的空间,便依了他的请求,把原来的人马尽数还给他,也算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李广利的目标是贰师城,所以直接奔贰师城杀去。
他之所以这第做,完全是因为他不了解大宛国的基本形貌。
大宛国近六万户三十几万人口,精兵强将加在一起也超过六万,岂是轻易对付得了的?
除了呈三角形分布的三座主城之外,别邑就有七十多个。
而这三座主城分别是位于正东方的郁成城,位于左上方的王治所在贵山城,还有就是位于左下方的兵马重镇贰师城。
刘据之所以准了李广利冒进的请求,关键是他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大宛的战力。
而其他人对这样的决定就很理解了。
尤其是赵破奴,得知李广利带着大军主力直奔贰师城去了,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殿下,此子贸然行军,已触犯大律,不治他的罪已是开恩,为何还要允他带兵前行?”
公孙敖和路德博都有同样的疑问。
李陵和赵营平虽然没有疑问,但同样不解。
刘据道,“此次出征主帅仍是李广利,本宫虽然是督军,却不能取代主帅之职。”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不说话了。
刘据道,“大宛人多势大,绝非一日两日就可拿下。诸位也有重任在肩,请你们各带本部人马,在最短时间内荡平各国,切断大宛与外界之间的联系。”
听他这样一说,众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各自领命执行任务去了。
待帐中只剩下李陵和赵营平两人时,刘据神色凝重地说道:“少卿,翁孙,本宫有一件要事交由你们去办。”
他把两人带到内帐,张安世和金不焕正站在巨大的沙盘前说着什么。
李陵和赵营平一见沙盘,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这又是子孺兄的杰做吧?”
张安世谦虚道,“我没做什么,主要还是子寅和众位兄弟们的帮衬。”
刘据微笑道,“子孺的确出力最多,能记得住如此多山川河流和城邑名字,怕也只有他做得到了。”
几人纷纷称是,张安世搭躬道,“殿下过奖了!”
刘据收起笑容指着沙盘上一座高耸的城郭说道,“这是大宛的郁成城,前面这条环城河源自疏勒河,既做城防,又做城内取水之用。”
金不焕接着说道,“李广利想绕过郁成城直接杀往贰师城,必然会将郁成城守军引出,免不了一场大战。”
李陵和赵营平看向刘据,“要我们做什么?接应李广利吗?”
虽然都看不上李广利,但军命为大,太子若要差遣,他们也会无条件执行。
刘据摇头,“不必!李广利不是笨人,如果打不过他自己会退回来,而郁成城的守军绝对不敢出环城河作战。”
“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切断环城河与疏勒河之间的通道。”
李陵神色一动,“殿下想断他水源?”
刘据点点头,“正有此意!”
赵营平皱眉道,“此法可行。但所需时日恐怕短不了。”
刘据看向金不焕,金不焕笑道,“真要让城中人感受到缺水,怕是要到一年之后。”
“但我们可以让他们先行得知城中即将缺水的消息,能坚持到缺水那一天的人,恐怕不多。”
赵营平笑道,“攻心战!高明!”
刘据道,“所以,两位在切断水源时,要尽量做得明显,让他们很轻易就能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李陵和赵营平相视一笑,“属下领命!”
……
李广利雄心勃勃地带着大队人马杀向贰师城。
可是行军刚到大宛境内,便遇到了近两万大宛骑兵的阻拦。
领军者正是大宛国威名赫赫的武将鲁英子。
“汉将,擅入我大宛国境,立退!否则杀无赦!”
李广利虽然心里有点没底,对方人数占优不说,而且全是骑兵,自己这边有一半还是靠两条腿丈量土地的步兵,真要打起来没什么胜算。
但是,他不怕!
因为身后还有太子!
他虽然不确定太子能给他提供多大的后援助力,但是肯定不会让他太难过!
“本将军乃大汉天子钦命贰师将军,国舅爷李广利是也!”
先把大号报上来,看看对方什么反应再说。
果然,鲁英子开始和身边人窃窃私语,似在讨论他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李广利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可是,他的得意也就昙花一现,鲁英子大喝道,“我管你是谁,汉朝皇帝来了也不行!”
李广利一见这人态度狂傲,心底怨气无限上升,怒道,“儿郎们,害我们一路餐风宿露的就是这些人,报仇的时候到了!”
“杀!”
他一声令下,自己却没有动。
看着部下们急先恐后地向前冲去,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鲁英子见到汉军骑兵和步兵都有,不由得大笑起来。
“和匈奴打了这么久,连战马都配不齐了吗?可笑!列队,迎敌!”
李广利一愣,心说一个蛮外之地,还列什么队?
可是随后大宛士兵的表现就让他没有任何想法了。
把手持长矛的骑兵放在前面冲锋,握有短刀的骑兵做为主攻,对付他这种大水漫灌似的平推冲锋,最是有效。
李广利虽然对指挥作战并不十分擅长,但是谁强谁弱还是看得出来的。
很明显,他就是弱的那一方。
轰的一声巨响,洪水撞上堤坝,两支军队迅速穿插起来。
“李广利,可敢接我一刀?”鲁英子神色古怪,催马向他冲来。
李广利摆开大刀喝道,“送死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