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只打子弹肯定不行,没有那么多,也做不出来,只要能把石子之类的东西打出去,一样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看到一排排火器,刘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老郑,本宫拔给你的钱款不够用吧?”
郑灿笑道,“殿下的钱一分没动,都留着呢,这些东西……属下还有点家财,支撑得起。”
刘据一愣,“本宫的钱你为何不动?”
郑灿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吉儿与我讲过,殿下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属下先替您留着。”
刘据大为感动,用力握了握郑灿的手,“好!本宫记住了!”
郑灿眼泛泪光,“殿下言重了。吉儿能入仕为朝廷效力,您的大恩大德,郑家永世不忘!”
刘据知道,和简单的人说话也不用转弯,直言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到府上找本宫。”
“谢殿下!”郑灿一躬到地。
“老郑,你手里现在有多少货?”
郑灿道,“五百多件。”
“看看能不能先给李陵用。”
郑灿忙道,“殿下,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据笑道,“你在本宫面前没有不能讲的话。”
郑灿道,“属下以为,首批火枪应配备到卫队,交给李将军……怕是起不到作用。如果临时训练……又过于惹眼,于殿下不利!”
刘据当然知道他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可始终放心不下李陵,总是希望他手里可用的武器更多一些。
郑灿道,“如果殿下放心不下两位少将军,属下还有别的办法!”
刘据大喜,“什么办法?”
郑灿道,“按殿下改马车的思路,属下和工匠们又想到了一些别的办法,可以让马车走得更快,拖的东西也更多。”
在车轮上加缠绕带,这是刘据没想到的。
“老郑,你可以啊!”
刘据大为赞赏,郑灿兴奋道,“殿下也认为可以?属下想到北地山路居多,用这种方式可能更好一些。”
岂止是好一些?
刘据立即想到了自己试验成功的小型蒸汽炉,两下一结合,做为运输工具,必定会有奇迹发生!
如此一来,李陵的五千大军将不再是孤军!
步步为营,好过轻敌冒进!
虽然有点保守,但却是最为稳妥的渐进方式。
刘据的想法得到了田千秋,张安世和金不焕的一致赞同,反而是司马迁有点不甘心。
“子长,你可不要忘了,你的夫人是少卿的义妹,你就不希望他取得骄人战绩?”
司马迁白眼一翻,“圣上以霍去病比少卿,少卿自然要做出一些远超霍去病之事,如此行一步看十步的做法,太也窝囊!”
刘据正色道,“子长此言差矣!当年霍去病纵横大漠千里之外,凭的是什么?”
司马迁道,“当然是他所向无敌的胆气!”
刘据:“错!如果霍去病带的是五千步兵,试问他能取得何种战绩?”
司马迁顿时无语。
这就是差别!
武帝想让李陵成为第二个霍去病,却不给他同样的待遇,那岂不是空想?
司马迁也不是愚蠢的人,稍加思索后惊道,“此事断不可为,少卿万万不能领命!”
李陵听他们为自己的事争论不休,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摆弄手里的弓弩,闻言道,“子长,圣上的旨意我已经领了,不能退。”
司马迁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李陵笑道,“有殿下这些宝贝随行,就算遇到天王老子,我也要拔下他两根胡子!”
司马迁无奈地摇头叹气,却不知如何反驳。
对于李陵和赵营平精心挑选出来的五千精锐,刘据还是不太放心,他亲自到北营临时驻地视察,检视大军集训情况之后,心下稍安。
但也仅止于此!
毕竟用步兵对骑兵,自己那些小玩意儿能不能起作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都还是个未知数。
仅有的这二十多天时间里,刘据吃住都和李陵及赵营平在一起,对行军布阵及单兵战力事无巨细,一一检视指导。
李陵和赵营平都能感受到太子对他们的期许,所以也格外用心,凡是太子交代的事情,必须无条件做到。
经过短期的强化训练和长期的体能加强,这五千人已经达到了初级“特种部队”的水准。
之所以说是初级,是因为刘据也没见过真正的特种部队长什么模样,之前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特种部队,大多不能当真。
士兵们本就对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再结合太子发明的神兵利器,更是自信感暴棚,一个个昂首挺胸,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当然了,有一个人例外!
他就是太子刘据。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军营里的集训大纲和各项科目,全部出自于当今太子之手。
刘据不习惯说什么豪言壮语,因为感觉太假。
但是大实话他是不吝啬的。
“兄弟们,此次漠北之行,面对的是生死存亡的考验,以各位如今的表现,和你们超出常人的智商,本宫相信在最危难的时刻,你们也有办法自救并救人!”
“大汉的未来在你们手上!”
他的立即获得了士兵们由衷的拥护和爱戴。
临行前,刘据亲自安排张安世为五千人登记立册,写明家人在哪里,哪些人需要照顾,这让士兵们感动到无以复加,一个个热泪盈眶,誓死要为太子殿下争光。
士气调动起来了,剩下的就看主帅如何使用了。
刘据拉住李陵的手,反复叮嘱他,遇事不可意气用事,定要三思而后行。
他把李茵平也带了过来,一是彰显他和李茵平不一般的关系,另一个也要提醒他,他还有家人在长安。
他并不敢确定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能改变历史,李陵会不会听从他的嘱托顺利回归。
他怕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赵营平身上。
无论正史也好,野史也罢,他赵营平会全身而退。
让他辅左李陵,等于给李陵加了一道双保险!
同时,他也一直在等待另一个结果。
他和李陵赵营平等人过从如此之密,武帝不可能不知道。
以武帝现在多疑的性格,他也绝不可能对此事置之不理,当做完全没看见。
那么如何处理此事,就只能看太子这两个字在他心里位置有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