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河畔,太子卫队左营卫,右营卫和中营卫各六百人,列队而立。
可能是刚才训练太过认真,这些卫兵一个个盔歪甲斜,脸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地满头大汗,狂喘不已。
呼亦河心中暗喜,指着几百米开外的大旗说道,“哪位将军与我一战?”
裴历踏前一步,“左营卫!”
呼亦河摇头,“你们人数太少,我方胜之不武,全上来吧!”
裴历微微一笑,“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心思敏感的呼亦河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好!既然你执意以卵击石,我便成全你!”说罢高举令旗,“孩儿们,准备……开始!”
他一声令下,士兵们刚要有所行动,忽见对方主将拔剑上扬,强烈的日光照射下,刺目的反光直接从呼亦河脸上划过,他本能地抬手挡在眼前。
黑影一闪,一把长剑搭在他肩上……
“你家主帅已在我手,谁敢造次?”
裴历如天神一般站立在呼亦河身前,神目如电,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真的会斩下呼亦河的人头。
没人敢动!
呼亦河面如土色。
楼兰王皱眉道,“殿下,比试尚未开始,您手下的将官不讲武德……”
刘据澹澹笑道,“擒贼先擒王,王爷没听说过吗?”
楼兰王咧了咧嘴,竟无言以对。
太子卫队的人嘻嘻哈哈地把大旗扛回来扔到呼亦河面前。
呼亦河咬牙道,“我不服!”
裴历哼道,“有何不服?”
呼亦河道,“真若战场交锋,即使主帅战死沙场,士兵们仍然会奋死以战!你仗着身手高明,投机取巧,赢了算不上光明正大!”
呼亦河已经看出来了,太子卫队的这位主帅是个绝顶高手,想在千军万马中取主帅首级,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裴历皱眉道,“殿下,他不服,属下与他再比一场如何?”
刘据道,“你自己决定!”
裴历收回宝剑,倒飞回本阵,引来一阵冲天的叫好声。
呼亦河重获自由,把手下将官招过来低声吩咐起来。
裴历丝毫动作也没有,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商量完毕,呼亦河高声道,“此局主帅都不参战,由士兵对抗,取旗者为胜!”
独孤宏哈哈大笑,“不参战就不参战。小小,右营卫归你了!”
裴历也潇洒地一挥手,“小小,左营卫也归你指挥。”
呼亦河不认识赵小小,怀疑他又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问道,“你是何人?”
赵小小昂首挺胸,“我是何人?我是殿下身边听用的家仆。”
家仆?!
呼亦河感觉自己又被看轻了……
“呼家将军,放心,我不偷袭你,我只偷袭它!”说着向远方的大旗指了指。
呼亦河大笑道,“祝你好运!孩儿们,冲啊!”
他一声令下,手下嗷嗷乱叫着向大旗所在的方向冲去。
赵小小一愣,“我去……!这么快?”
他转身看向裴历和独孤宏,“两位将军,我该怎么办?”
裴历笑道,“随你!”
独孤宏也道,“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赵小小看向一双双等待他发布命令的眼睛,神情古怪,“人家都冲上去了,咱们还等什么?”
是啊,还等什么?你是主帅,问谁呢?
众人的等待变成了鄙视……
眼见呼亦河带着手下冲到大旗旁边,抱着大旗欢呼跳跃,赵小小咧嘴道,“谁的旗?”
“我们的呀!”
“在谁手里?”
“他们手里呀!”
“那还等什么?抢啊!”
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卫兵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比试不是结束了吗?怎么又冲过来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卫队士兵,呼亦河和他的手下都有点湖涂。
眨眼间两队人马交织在一起,拳脚纷飞之下,哀号声声,那面大旗被赵小小抢过来扔给同伴,转身就跑。
待呼亦河的手下反应过来,赵小小已经护着大旗跑到百米开外了。
“抢回来!”
呼亦河气得脸色发白,愤怒已极!
这哪里是什么比试,分明就是耍流氓!
赵小小带着大旗在河岸边奔走,就是不往己方旗台上插。似乎有意在引诱呼亦河的手下来追。
“抢下大旗者,赏金三千!”
呼亦河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可是……但凡靠近大旗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被按在地上痛揍一顿,已经没人敢靠前了。
那可是真打啊!
赵小小一看,怎么不来抢了?不抢旗……他又怎么揍人呢?
“停下!”
他一摆手,让护旗的人停下。
一杆大旗迎风飘扬,大旗四周是密密麻麻的卫兵。
呼亦河有点无足无措。
人家不跑了,摆明是下战书,那就干一架吧!
他把将官们召集在一起,吩咐道,“全部打倒!”
打倒……还全部?
好象有点难度!
赵小小一见打架的姿势都已摆好,那还客气啥?
“干!”
他一声令下,卫兵们呀呀怪叫着冲了上去……
这是一场毫无章法的大乱斗,无论是谁,只要被对方抓住,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倒下!并且不许站起来。
望着乱成一团的绞斗场,呼亦河的神情越发凝重。
外行看的是热闹,内行看的才是门道!
表面看上去杂乱无章,可是太子卫队的打法却极有规律。
单人对战时总有后援随时出现,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打法。
也就是说,太子卫队的士兵,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整个团体!
功夫不大,呼亦河的手下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反观一旁的裴历和独孤宏,两人面对面说着什么,根本就没往战场上看上哪怕一眼!
如此托大……?
呼亦河握紧剑柄的手松开又闭合,那种想找他们拼一架的冲动实在难以抑制。
“小小有长进,只不过打架还象无赖!”
独孤宏赞扬里还有批评。
裴历笑道,“对什么人用什么办法,这种法子最管用。”
呼亦河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按两位的说法,我的手下都是无赖之辈了?”
裴历和独孤宏哈哈一笑,“将军当然最知自己的兵是什么兵。”
呼亦河冷冷道,“我要向你们挑战!”
他话音刚落,眼前一花,独孤宏出现在他身后,“将军,你想挑战谁呢?”
呼亦河只觉一阵冷气从后嵴梁骨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