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美人计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是演戏的料,雅子就是这样的一块料。
面对铺满一床的各种时髦的衣裤鞋袜,她含着泪的眼里异彩迭闪,手舞足蹈似新年第一天穿上新衣的小姑娘,不断地把一件件的衣服往身上比划着,嘴里惊喜连连地直嚷:“天哪,这些都是我的吗?这不是做梦吧?”
这些衣物全是刚才路过百货店时,宣嘉伦领她进去买的。
坐在一旁“慈爱”地看着她的宣嘉伦,口气夸张地说:“只要你喜欢,以后天天都有新衣服穿。”
雅子连连点着头说:“我当然喜欢了,我现在就要穿,穿给你看好不?”
宣嘉伦等的就是这一刻,急不可耐地说:“好哇,马上穿给我看,现在,立刻。”
雅子却撅起了嘴说:“可是我好几天都没洗澡了,怕把这些新衣服穿脏了,怎么办呀?”
宣嘉伦忙说:“没关系,穿脏了咱们再去买。”
摇了摇头,雅子问:“这儿有洗澡的地方吗?这么高级的酒店应该有的吧?”
没奈何,宣嘉伦把她领到浴室门口,她又是一声惊叹:“哇,好漂亮好大的浴缸啊!”然后羞羞答答地把宣嘉伦推出门外。
凡成年男女均有这样的体会。当你想得到某个人时,这人却关在浴室里慢腾腾地洗着澡,那哗哗的流水声于你不啻一种酷刑般的折磨和煎熬。宣嘉伦目下就在忍受着这样的酷刑,他把自己脱得仅剩一条裤头窝在被子里,高涨的欲火让他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俩眼不时望向浴室,恨不能破门而入。
就在此时,雅子忽然在浴室里喊他了:“宣先生,我,我忘记拿衣服了,谢谢您帮我拿一套递过来好吗?”
瞌睡遇到枕头的另一种诠释诞生了。宣嘉伦哪还顾得上去拿什么衣服,跳下床径直走到浴室门口推了推,门插上了,忙喊:“你关着门,我怎么把衣服递给你呀!”
门,悄然开了道缝,伸出一只手来。宣嘉伦一把拽住这只手心花怒放地说:“还穿啥呀穿,就这样得了。”
雅子尖叫一声任他把自己拦腰抱起,直接给扔到了床上,在宣嘉伦饿狼般把她整个扑倒在身下时,她先还挣扎了一番,眼里流着泪喊着:“先生,请不要这样,求求您了!”
忍了多时的宣嘉伦,嘴里喘着粗气,只顾得上下其手地揉搓着雅子白皙嫩滑的身体,哪里理会得她的声声“哀求。”
末了,雅子停止了挣扎,却欲说还休轻吟道:“那您……得轻着些。”言下之意……
欢场老手宣嘉伦不由狂喜,今儿逮着个雏了。赶紧地把正舵,对准港口急驶而入,急锵锵横冲直撞起来。
雅子咬牙忍着体内狂飙的欲火,一边夹紧双腿喊一声“好痛”,一边摸出藏于枕下的胶囊,借颠鸾倒凤之机,挤一抹血红于臀下——扮处女(切勿模仿,风险度百分之九十九,现在的男人多精哪)。
一场美人计盛宴激情上演,雅子“扮处”强抑欲火曲意逢迎,侍奉得宣嘉伦似勃发了第二春,纵横驰骋酣畅淋漓,身心均皆满足。在他的记忆中,除了第一个老婆,他还从没玩过处女,成就啊!
但他兴奋之余,并非没有思及过这是日谍使的美人计。就在他心满意足来到酒店外坐上麦昌来接他的车里,麦昌向他报告,这个自称叫鲍芸茹的小女子确实于两个月前租下现在所居破屋,一直以卖花为生,从不曾见她与什么人有来往。她所称衡阳商专学生一事,因该校毁于战火目前不可考。
宣嘉伦满意地点着头说:“这就蛮可以了。你马上给她造一份履历,从明天起她就是你的新嫂嫂了。”
由靳连成(酒井)策划,北原和静子决策,雅子具体实施的美人计就如此这般地成功了。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今中外上下几千年,善阴谋者无一例外都把美人计当做制胜法宝,几近达到百发九十九点九中的概率,那零点零一被戏称为遇上阉人了。试问,美色当前,有哪个男人不动心,除非荷尔蒙值基本为零。
世间万物,若要数最能给人美感的,必须是美丽的女人了,美人计就是在此基础上衍生而成,堪称万千计谋中第一计。
抗战时期的重庆,日谍欲攻破我内部堡垒,一金钱开路,二挟亲人以恫吓,其三便是美人计。而这三计中,美人计最为经济实用,效果也最好,亦最受欢迎。为何?美人横陈,做鬼也风流啊。
据不完全统计,抗战时期的大后方,为日谍美人计竞折腰的党政军警要员占去全数的百分之四十二之多。
区区一个宣嘉伦,恐怕还算不进这百分之四十二之列。但他是日谍急需获取青码的垫脚石,整个计划中的首要一环,所以才有了他净占雅子便宜这一出,好福分哦。
宣嘉伦走后,雅子瘫在床上好久才起身,被个老杂毛揉散了架的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全是“装”给弄的。试想一个人欲火腾身,却还要拼命压抑,让她第一次尝到了装处女的滋味,有火没处泄,那个难受劲儿。
没奈何,她跑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浴,把心里的邪火给卸了,穿戴齐整后出了门。来到酒店外,一个卖烟的女孩靠近她使了个眼色,表示没人监视。
华灯初上,雅子找了家餐厅,点了菜后,见没人注意,她借餐厅的电话打给静子,一切顺利。前方战事吃紧,拿到青码,是目前重庆特高课的重中之重,雅子被要求,随时报告进展情况。
电话里,静子的情绪似乎不高,应该是为昨晚没能成功劫持塞蒙而恼火。其实不然,静子是为自己对乔某的考量拿不定主意而苦恼。
劫持塞蒙不可强求,这是件可再一再二的事。乔某的情报是准确的,不可置疑。整个劫持过程,军情局出动的保护塞蒙的兵员也接近常规数量,战斗进程亦无懈可击,照理行动应该是成功的。可为什么塞蒙却从手边溜掉了呢?
——警察!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警察,他们的出警似乎比平日快捷了许多,这是静子所没料到的,也实在是她投入的兵力有限,不能在警署门前布置一道阻击网,否则十个塞蒙也到手了。
这多出来的警察遂成了静子心中解不开的结,乔某情报的可靠性也就打了折。如果整件事是军情局布下的一个局,这些警察就是这个局的眼。但仅凭这一点去否定乔某提供的情报,缺乏具备说服力的佐证,因为警察出警的快慢无法构成考量的标准。
真是伤脑筋啊,而在这一点上,北原的意见却与她相左。他认为,以常态论,军情局将塞蒙的*窝设在靠近警署或军营之处,就是考虑到随时可获得增援,事先给警署打过招呼或可未知,军情局不可能无谓地给塞蒙长期提供足够的护卫力量。
如此分析,也未必不可,但去伪存真是搞谍报的生命线,万不可存侥幸心理。既如此,静子决定把这个权力交付给乔某。
近些日子,这个貌似的风流小子成为各涉外娱乐场所的常客,被冠以重庆首富的纨绔公子哥,倒也名符其实,他对静子开玩笑说,这是军情局赋予他的闲差。
对一个新人,范轩杰这么安排,似乎过于倚重他的能力了,实则范轩杰是迫不得已。
日前乔某痛殴塞蒙,一夜之间他似乎成为了一个公众人物,有熟知他老爹乔老爷的消息灵通人士立刻对他的身世来了个大起底,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还适合蛰伏于隐秘战线?
既然乔某重庆首富公子的身份已然暴露在公众面前,何不索性趁势而为,把他推到情报战的第一线。
众所周知,无论哪个年代,哪个国家,涉外公众场合历来是情报来源的集散地,以乔某目前的身份和他日前痛殴塞蒙之举,进入这个领域或可顺理成章毋庸置疑,并且重庆特高课亦能接受这样一个安排,这才是范轩杰考虑的重点,给双方提供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合作空间何乐而不为?
“豪仕特”是重庆最具外域风情的酒吧,营业面积亦首屈一指,颇受各国驻渝机构人士青睐,无形中成为大后方最大也最集中的情报集散地。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间谍,但多数仍是来此消遣的各界人士,这就要看你独特的眼光了。
走进“豪仕特”,各种乐器、喧嚣震耳欲聋,不具备一定适应能力的人只能敬而远之,会让你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今晚的静子脸上戴了副阔边墨镜。那种戴面纱的女人出现在这里,只会被人看成是怪物,这不是装淑女的地儿。反而你戴上一副墨镜,会给人一种耍酷的感觉而让人易于接近,静子是太深谙这种地方了,有人注视你你才有接近人的机会,才有可能获得情报来源。
在这里,某一个人很难成为焦点,一个讲究平等的地方,是不欢迎哗众取宠的。所以静子转了大半圈才发现乔某,他正搂着一个贵妇人般的外国娘们在舞池中央玩飘逸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