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本性难改

乔某驾车来到此行第一站，酿酒厂窑藏地下库。刚下到库里，发现藏在这里的一大批进口红白葡萄酒时，两个姐夫便匆匆赶来了。

面对脸色气得发白的乔老爷子，俩人起初还辩称是为朋友保存的，以收取高额的保管费。

乔某可没这么好骗。当他一看到这批酒后，马上来到财会室。在他的威*利诱下，主管迫不得已交出了原始货单。就在两个姐夫百般狡辩时，他把原始货单拍在了俩人面前。

人证物证俱在，两个姐夫承认确为巨大利润所诱且仅此一单。看来是不碰南墙不回头，顶多费点儿功夫，那好，咱们接着去下一站，江边码头。

乔氏产业几乎控制了半个重庆的码头，各类仓库比比皆是，几个最大的仓库集中在朝天门码头一带。

乔某把车子停在号仓库前，看着两个姐夫说：“你们听好了，我是有备而来，而二位打的是毫无准备之仗，一旦你们随我走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俩姐夫面色愀变，正寻思着该如何是好时，乔某的两个姐姐乘车赶到了。乔老爷鼻孔里重重地哼了声，根本不理会两个女儿的问候背转了身，全权交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处理。

瞧着俩姐堆出的满面笑容，乔某打趣道：“姐姐们来得倒是蛮快的啊，路上没堵车？”

俩姐一口一个弟弟的让他暂且放过两个姐夫，交给她们回去收拾，老爷子那边还望他说两句好话，且饶过他们这回。

乔某满口应承下来：“姐呀，这个不难，只要他们如实交代，保证再也不犯，灭了老爷子的心头火，一切都好办，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可待俩姐去劝说俩姐夫时，乔老爷过来征询他的处理意见时，他却给出了四个字——除恶务尽。

乔老爷当即不忍，竟埋怨道：“你刚才当你姐是怎么说的？要赶尽杀绝呀！”

乔某便学了他刚才的动作背转过身去，以大人教训小孩的口气道：“中国有句最经典的名言想来你不会是老糊涂给忘了，狗改不了吃屎。我这俩姐夫就这德性，你看着办吧，我溜溜去。”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看在两个姐姐的份上，老爷子绝对不会严惩俩姐夫而网开一面，自己又何必撑在这儿碍事。后来他曾无数次后悔，若当初自己坚持“除恶务尽”，将乔氏产业走私这一块清理干净，乔府也不会遭致一场灭顶之灾。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也的确不具备这样的远见，他当时的心思不在这一块，而是想去5号仓库那儿看看。

初八那天跟随老爷子来这儿给工人们拜年，偶然间发现5号仓库里堆了不少的烟花，当时他就觉着奇怪，这年都快过完了，怎么货主还没来提货。

现在看来这宗买卖也应该是俩姐夫捣腾的，战时的大后方，凡涉及火药类烟花爆竹，均属违禁品。

踱进5号仓库，原来的位置上堆放着其他的货品，他遂问相跟在身边的仓库保管员，那些烟花是否已经被人提走了。

保管员不疑有他，遂如实告诉他，货主续交了一个季度的保管费后，那批烟花转移到市内一个通风条件好的仓库里去了，江边的湿气太重。

乔某的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让保管员把货单拿来看过，货主是一家叫万辉的贸易商行。这批烟花是去年十月中旬入的库，时间过去了近半年，不仅没有提走派上用场，还在这个月初续交了三个月的保管费。

仅仅是觉得奇怪而已，即便长着一颗天马行空的脑袋，乔某也没法往深处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动了一探究竟的脑筋。

他当即撇下一大家子人不管，登上了码头叫了辆人力车，让车夫直放民主侧路，万辉贸易行就坐落在此处。

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贸易商行，主打五金电料批发。乔某在其斜对面的茶楼里观察了一个小时，生意一般，店员约在五六个之间，若是算上两班人的话，怎么也得有十个人，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异常之处。

乔某没敢进去一探，重庆特高课那帮人最善于合理地利用这类场所作为他们的联络站。

他怎么就会联想到特高课的？只能归咎于职业习惯吧，因为他嗅出了这里面的不寻常味道。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一点后，不由苦笑了一声，这又关自己啥事啊，刚才还说俩姐夫狗改不了吃屎，自己说得好听些，叫狼闻不得血腥味儿。

之后回到家里，妍儿见到他就发了脾气，也不言个声儿就跑得没影了，害她瞎担了半天的心。

乔某整个下午虽然和妍儿腻在一块儿，却时不时表现出心不在焉。妍儿瞧在眼里，也没揭穿他，只要他人在跟前，她求得个心里踏实。男人的事女人管得太多，只会让男人生厌，这个道理是章唯教她的，因为乔某就不是服管的那个人。

晚上送妍儿回了家，乔某终于忍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给了小霍，俩人约在一个火窝店。他先到的一步，求人嘛得主动些。可当小霍穿着一身扛着中校军衔肩章的军装走到他面前时，虽在意料之中，仍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意外，才几天功夫嘛。

他起身给了他一拳：“臭小子，显摆也得挑个地儿，气我是吧？”

小霍倒也爽直：“朝中无人，矮子充高个。”

当接下来俩人吃着火锅喝着啤酒，乔某让小霍帮忙调查一下万辉贸易商行的背景时，小霍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是被老大料定了，一刻也安歇不下来，还假模假式地搞个啥屌辞职。”

乔某脸上便讪讪的了，解释说是个人找他帮忙。小霍一语中的道：“这是你个人的事吗？关你个屌毛啊！”

在小霍嘲讽的笑声中，乔某的脑袋恨不能夹到裤裆里去，自己怎么就没事挑事，何况这事还真算不上事。可他自己也没料到，就是他的没事找事的这种职业习惯，在之后震惊中外的六·五大轰炸中，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