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辞职
两天后的上午都十点了,乔某照常还赖在床上,房门突然被敲响,婉儿在门外喊,彬娃,剑飞的电话,你要不想接,我挂了啊。
彬娃!这个时候他打什么电话?这小子莫非……乔某一个骨碌翻身跳下床,拉开房门冲到电话机旁。
“剑飞,你是不是要走?”
“你真是太敏感了,天生就是干谍报的料,走了!”凌剑飞的声音仿佛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在哪里?快说!”
电话突然就挂了。
乔某转身便往屋里跑,对婉儿嚷着,让老黄备好车。他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出来,婉儿已经把洗脸水和漱口杯给他预备好了。
“剑飞要去哪里?瞧你慌的。”她关心地问了声。
乔某匆匆一声“谢了”,慌急赶忙地漱了口洗了脸,抓起大衣往身上穿着朝大门口停着的车里钻去。
凌剑飞要走,是预料中的事,可这一刻当真来临时,乔某骤然像会失去某件珍贵的东西似的,即刻想追回来。
可当他开车赶到长途汽车站,找遍内外,却没见到凌剑飞的影子。无论是他临走要去见章唯一面,或去一个乔某并不知道的地方,也应该在这里乘车呀。
乔某找到一个公话亭,拨通章唯的电话,让她无论如何等凌剑飞到了后把他留住,自己马上赶过去。
待他噼里啪啦一通后,章唯冷不丁问道:“你赶过来干嘛?”
乔某一下被问住了。
“你在重庆没把他留住,我在这儿就把他留得住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认死理的人。”章唯颇伤感地在那头说。
“你可以试着用女人的柔弱女人的温情甚至眼泪去魅惑他,他兴许就吃这一套。”乔某出了一歪招。
“我信。可他得要来呀!”
“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呀。他已经来过了,不过来的是电话,昨夜里,他甚至都哭了。”
“那他是怕见到你。这小子够绝也够狠。”
“所以我一句也没劝他。其实啊,我心里一直就清楚,早晚他会离开我,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他虽非金鳞,却也非池中物,他和你完全就是两样人。挂了啊,我伤心着呢,不想多说话。”章唯恹恹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放下话筒,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乔某的心头。
凌剑飞走了,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生养他的重庆,踏上了一个充满危险的征程,去了一个他被王岩诱惑、懵懵懂懂向往、十分陌生而又非常艰苦的未知的地方。
乔某坐回车内,浑身慵懒地提不起一丝劲来,全身心骤然被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给笼罩住了。
他发动了车,却不知该去哪里,当车子停在军情局的院子里时,他才忽然明白,自己还有必要呆在这个地方吗?
范轩杰的新任秘书、一个乔某从没见过的半老徐娘见他洋洋地往范轩杰的办公室里闯去,一下从座位上冲了出来伸手拽住他的大衣,问他找谁,一点规矩也不懂。
乔某懒懒地伸手一指说,就找里面的人。秘书老气横秋地说,你谁呀,怎么也得容我通报一声吧。
这时,里面传来范轩杰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乔某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范轩杰正打着电话,往他脸上瞟了一眼。乔某对他做了个你继续的手势,把浑身不得力的身体摔进沙发里。范轩杰皱了皱眉头对话筒里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是你自己放过这次绝好的机会,以后可别怪我。”
面色不善的他扔了话筒把目光重新投回到乔某的脸上。
“章唯的电话。她说她不来重庆了,问她原因不肯说,你知道吗?”
“重庆没她想见的人了,她还来干嘛?”乔某语气生硬地回他一句。
“凌剑飞走了?”范轩杰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哼,走?被扫地出门了。”
“看样子,你今天是找茬来了。”
“人都走了,还找什么茬,找你有事倒是真的,就等着你法外开恩了。”
范轩杰的眼神一凛,小子来者不善准备犯浑啊,虽然自己心里窝着老大的火,仍放下身段走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剑飞这么一走,我知道你心里老大不痛快,对我也颇有怨言……”
乔某毫不领情地把他的手拿开说:“打住,我哪敢对您有什么怨言,一切都是剑飞自觉自愿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虽然招人不待见,他走得潇洒啊。我呢,不过是想效仿一下他……”
他的话已说到明处,范轩杰也不想继续装傻了,必须得点拨点拨他了,遂声厉了说:“你是想效仿他胡闹呢还是投共?他就是一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瓜蛋,被王岩利用了还不自知。跟着王岩跑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那几个屈指可数的屌人还想与党国分庭抗礼?痴人说梦!”
乔某颇觉好笑地望着他,神情屌屌地说:“我跟你说了我会投共了吗?瞧把你激动的。什么国民党的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今天来是想通知你,从明天起,我只属于我个人了。”
从他进门一副闹事的姿态便看出端倪的范轩杰丝毫不觉意外地说:“你是说你不干了,今儿是来向我请辞了对吗?”
乔某一副煞有介事的神态起了身说:“哎呀忘了,按照程序,我应该得交一份辞呈对吧,我这就写。”
岂知范轩杰翘起了二郎腿对他说:“我看不必了,你本来就当我军情局是你家的菜园子,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范某向不勉强哪一个,门口就在你正前方,你请自便。”
似乎没料到他竟会如此的爽快,乔某反倒一愣:“就没有个手续什么的?”
“明天我会让财会处把你应得的薪水奖金什么的一次性跟你结清,如果你不愿跑这一趟的话,我会让秘书给你送到府上。请吧!”
范轩杰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边,做了个极为大度的请的手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