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痛殴老外
今晚的迪尼酒吧,但凡有人入内,并非为那些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们所吸引,而是被一个水牛般疯疯癫癫的外国男子抓住了眼球。
这个外国种的男人长得可够壮实的,一般的中国男人合俩才能顶他一个。我们见水牛多了,所以拿它来作比,他的同事同行们都称他为犀牛,够壮的了吧!
此人便是被日谍盯上了的大西南防御工程总设计师、德国人塞蒙。这个塞蒙能体现他聪明才智的除了他那个马桶似的大脑袋外,实在看不出其他有别于普通人的长处,酗酒、好色就是他的标签。
现在的他手里抓着一瓶威士忌,已进入半醉状态,熟悉他的人均知道,他下面的节目就是搜寻猎物了。整个重庆为像他这样的西方人士开的酒吧舞厅不下十处,可他偏爱中国人居多的大众化娱乐场所。拿他惯常吹嘘的话来说,洋妞他已经玩腻了,中国女子的清新温柔他百吃不厌,够恶心的。
处于癫狂状态下的他边往嘴里灌着威士忌,边旋转着庞大的身躯往莺莺燕燕堆里钻。有他想搭讪的,有想搭讪他的,可一旦搂进怀里,经过惺忪的醉眼一扫描,往往又被他一把推开。来华的两年多时间里,被他玩过的中国女人数也数不清,久而久之,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视觉疲劳,全长得一个摸样,都成一个味儿了。
所以他更醉,更颠,嘴里不时大嚷着,啊,我的梦中情人,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像仙女一样飘到我的怀里来?
常来迪尼酒吧的客人,见到塞蒙是既厌恶又可乐。有他在,稍漂亮些的女人唯恐避之不及,其他的男人就没了乐子,只好拿塞蒙的疯疯癫癫当点心,所以塞蒙的疯癫在重庆的几条主要大街上是出了名的。
塞蒙把整间酒吧转了个遍,仍未找到合他眼缘的女人,他打算喝完了手中这瓶威士忌“转移战场。”突然间,他感觉酒吧内似静了下来,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朝向同一个方位,而那些盯着他的女人亦转移了视线,闪着嫉妒和吃味的眼光似要将所见之物给吃了。
门开处,乔某拥着妍儿进入酒吧,也就进入了酒吧内众人的视线。他的俊朗潇洒的派儿,妍儿的青春靓丽的范儿,太闪了,闪得酒吧内男人女人的目光个个痴了,光彩夺目一词就是这样诞生的。
初进入酒吧的人,多半先要找一处容身之地,方可接下去的畅饮畅舞。乔某和妍儿就这样半偎依着立在进门处,两双放电的眼睛去寻找可容他们之处。
尚未到营业高峰时间段,酒吧内还有些许空座,妍儿伸出嫩藕般细腻的手臂指向一处稍靠里的座位。
“那儿就挺好的。”她的呢喃软语让近旁的男人听见身子骨立时酥了。
“好,就那儿了。”乔某体贴而豪放地应了声,福生和明智率先走了过去,他和妍儿随在后面。不知不觉中,福生和明智成了他俩的跟班,至少在酒吧内众生眼里。
宽去外套,要了些酒和饮料,妍儿和乔某靠在沙发上开始欣赏酒吧内的众生相,稍事休息,二人将下场共舞一曲。
挺好的。麻烦却上门了。
刚才还处于半醉状态中的塞蒙,此时却似乎清醒了,闪着兽般光芒的俩眼,被突然出现的妍儿身上那种清新可人的光彩给镇了,这个可人儿是他来华这么长时间所见过的头号大美女。
他整整身上略零乱的衣物,奔乔某那一桌而去。到了跟前,他罔顾乔某和妍儿不悦的眼神,一把抓起妍儿放在身侧的那束玫瑰花,挺“绅士”地对妍儿献媚道:“美丽的小姐,我可以拿它借花献佛么?”
“不可以!”很冷的三个字,出自乔某之口。塞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更不知出于谁之口,睁大俩眼四处去寻出处。
“看什么看?本少爷就在你眼前。”乔某瞧他那傻样险些喷饭。
塞蒙这才把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愣了愣方问道:“你是跟我说话吗?”
“墙,也许我是在跟一堵墙说话,你是吗?”乔某呵呵笑道,这外国杂种太逗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一堵墙,竟还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塞蒙做了个夸张的手势,以为他真是咱们的万里长城了。
“先生,我没想跟一个我不感兴趣的人说话,是你找上门无理取闹的。请闪边上去,别挡了本少爷欣赏节目。”乔某依然一副闲散的口吻。
“我想跟这位小姐共舞一曲,与你何干,太没有礼貌了。小姐,可以吗?”塞蒙向略呈慌乱状的妍儿做出一个貌似优雅的邀舞姿势。
“——不可以!”乔某字字着力,翘起了二郎腿。此时,明眼人均可看出,这是一副蔑视对方的姿态,亦是准备迎接挑衅的姿态。
酒吧的一角,军情局特二处情报科长郑传风和行动科长邹少华正浅酌对饮。
“要不要过去一下?哪来这么一位够狂的小子!”邹少华说。
“且慢!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怎么对付这头外国水牛。”郑传风相阻道。
“你好像认识他?”邹少华问。
“你也会认识他的,从今晚起。”郑传风稍隐晦地说。
这边厢,中国小子和外国杂种塞蒙之间似乎已进入白热化。
塞蒙显然被乔某给激怒了,他晃着蒲扇般的巴掌欺近乔某,狂啸道:“我的这个说可以,你想尝试一下吗?”
朝他勾了下手指,乔某淡然道:“当然可以,不然可惜了你这俩锅盖似的爪子。”
从未被人如此蔑视——尤其一个乳臭未干的中国小子,狂怒的塞蒙泰山压顶般向乔某扑去。乔某轻灵灵一闪,右手抄起妍儿的小蛮腰把她往边上一放,一只左脚已踏向扑了个空的塞蒙肥臀上。
相邻座位上的众人一边闪向一旁,一边大声喝起彩来。
“好!够劲!要得!”抗战时期的大众生活,除了关心前方战事,或许就是找乐子了。
无论咱中国的水牛抑或外国的犀牛,都有个最大的特点——皮厚,何况乔某并未使上多大的力,塞蒙翻过身来挺起,一个右勾拳喂向乔某的左肋。
乖乖隆的个隆,这一拳若兜中了,哪还有乔某的小命。
但见乔某一个屈身后缩——旁人还以为打了个正着,侧身而闪,伸出右脚一磕,“啪唧”一声,塞蒙摔了个狗啃屎,四脚趴成八爪鱼。
叫好声四起,掌声雷动。中国人已经被小日本欺得够屈了,西方列国的杂种们亦跟着横行霸道,打他个狗日的。
“这小子无非用的个巧劲,时间一长,耗不起的。”邹少华发布他的“真知灼见。”
“那你找个人试试这巧劲看看?没有一定的功力,岂能这般玩塞蒙于股掌?”郑传风乐的。
忽然间,两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狂怒地向乔某左右夹攻而至,两双略小于塞蒙的斗般拳头分别喂向他的左右两肋。
好一个乔某,舒展俩手双双叼上这俩爪,借势腾起于半空,双脚向俩偷袭者胸部猛力一踹,又迎着翻身爬起的塞蒙冲去,左手虚晃一招,右拳狠狠地揍向他的左眼,“砰”的一闷声,血花开绽,隆冬季节的重庆人开眼了,塞蒙的左眼变成了个紫桃——新品种。
仿佛长了后眼,身后的俩塞蒙的同事双双扑将而来,乔某一个急转身,一脚将身侧的桌子向俩扫去,在俩肥硕的躯体压垮桌子的同时,乔某上前揪住俩脑袋,准备捣他个俩西瓜开瓤,倏然间双臂却被人拦下,他正欲给俩来个双肘抵心窝,却见其中一人竟是郑传风,遂收式冲他一乐。
“赶上了?”
“小子,够了,见好就收,难不成还想把人给打残了?去吧,再不撤小心让警察逮着。”郑传风笑*地说。
“谢了!”乔某抱拳以礼,拉过一旁吓呆了的妍儿,朝吓傻了的福生和明智招了个手,拥着妍儿向酒吧外走去。
酒吧众生拍着巴掌喝着彩夹道欢送。
第二天,仅局限于第二天,重庆多家报纸的娱乐版,均以幸灾乐祸或兴风作浪的调调,将迪尼酒吧乔某痛殴塞蒙的消息发了头条,电台亦以调侃的语气比喻乔某打趴塞蒙是蚂蚁挑翻了大象。
所有报道的字里行间无不透出种痛快并宣泄后的辛酸,代表广大民众发出深受倭寇铁蹄蹂躏之际,还要同时承受像塞蒙这样的西方人士欺辱的呼喊。然而所有的相关报道于翌日烟消云散,据传是接到有关方面的封口令,涉诋毁国际友人之嫌。
实则是塞蒙一状告到了国防部,称遭一伙歹徒围殴,务必抓获凶手,否则将如何如何,一派恫吓云云。
对于像塞蒙这样的外国刺头青,国防部是弃之如肉留之若骨,怕他被小日本逮了去泄露了我国防机密,基本拿他当人质扣在咱中国了。
事情既然报了上来,国防部下达一字令:查。交给警察局了。
警察局长往调查令上吹口气,查个屌,没让我见着,还要加把劲呱唧呱唧呢。这话当然是关在办公室里说的。数日后,一纸结案报告上呈,四个字:查无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