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出奇制胜

乔某以一阵爽朗的笑声开口道：“谢谢唯唯姐打通了我的思路，这个办法其实就在我刚才一闪念间。我将以卧底的身份向特高课的一个联络站提供一份情报：军情局会在某个时间端了特高课的两个联络站。特高课的联络站之间没有横向的联系，这份情报必须经由静子的本部方可下达。而据我猜测，这个地方或许就是特高课的老巢。”

凌剑飞不由问：“你如此断言，有何依据？”

这个所谓的依据来自婉儿，现阶段乔某自然不会“出卖”她，遂卖弄地对他说：“这个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了。咱们现在就去给范老大打电话。”

三个人旋即登车，找到一处公话亭。

可怜的范轩杰这会儿还在他的办公室里。

乔某的计划是，由邹少华和小霍各带一支队伍，在指定时间内，由邹少华直接端了特高课的一个联络站，而小霍则埋伏在另一个联络站附近，待日本人撤出后，再冲进联络站。一个真端，一个假端，既证实乔某情报的真实性，又给邹少华埋下提供情报不力的隐患，一举三得。

看去好像只有两得吧，哪来的三得，这“第三得”容后再叙。

乔某的电话将于一点差十分打给李记牛杂店这个联络站，这个电话号码是上次他去牛杂店时，原田上经静子同意为方便联络告诉给他的。原田上接到他的报警电话后，必然马上通知静子。

在这个时间段里，章唯、凌剑飞和范轩杰派出的人，在圈定的五百米半径内万籁俱寂的情形下，捕捉到这个经由转驳的电话铃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听完乔某的计划，范轩杰当即表示赞同并立即着手布置。

这种关键时刻，方显出范轩杰的谨小慎微。为彻底杜绝泄密，他将和王岩亲自来到现场，由两老两少占据四个方位，便可准确捕捉到这个铃声。

一应部署完毕后，范轩杰一个电话把沉入梦乡的王岩给吵醒了。王岩刚睡下不久，拿起话筒一听是他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听范轩杰把话一讲完，王岩一边穿衣一边埋怨，整个特二处就找不出一个他能信任的人了？

睡在另间屋里的曼丽也被电话给吵醒了，见他要出去，便问了声都下半夜了去哪。王岩走到她屋门口，指了指睡在她床边躺椅上的保姆，什么也没说，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出了门。

在街边站了一小会儿，范轩杰开着车过来了，他一上车就质问他：“我说老范，除了乔某和小霍，你这么大一个处就再也挑不出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来了？”

范轩杰哈哈一笑道：“也不是，可乔某这事属于我的核心机密，知道的人愈少愈安全。这小子也不知怎么想破了脑壳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真是难为他了。”

赞同地点了下头，王岩说：“他可以说得上是奇葩一朵，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绽放出愈发艳丽的花儿来。可是我发现他最近的情绪似乎不佳，是不是你给他压力过大了？”

“我也感觉到了，动不动就跟我顶牛，还来真的。但我觉得并非工作上的压力问题，他似乎有着很重的心事。可他要不说，我也*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或者关乎他的个人隐私。这样吧，你找个时间在凌剑飞那儿套套，我也逮住章唯问问。这个时候，我不希望他过于分心。”范轩杰极认真地说。

“既然你对他如此了解，我看从章唯和剑飞那儿也掏不出个名堂来，但愿他能挺过这一关。”

“也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吧，兴许就是感情上的事。”

“我觉得不像，妍儿那丫头挺单纯的，应该不会给他找啥麻烦。”

“我看是你单纯吧。乔某这小子长着一副招女孩子喜欢的脸盘子，且风流潇洒，问题应该出自他本身。”

“那咱们这些老家伙最好不要招惹他，其结果只能是自讨没趣。”

俩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街边一辆车的前大灯闪了两下，范轩杰把车靠了过去，往车里一看，就章唯和凌剑飞。

“乔某呢？”他问了声。

“他开车去了别处，准时打出电话。”凌剑飞答道。

四个人几乎同时间看了下表，十二点三十五分，此时的街面上只见得着几个零星的路人和街口守夜的小摊贩。

十二点四十五分，范轩杰和王岩、凌剑飞和章唯均来到了指定位置；十二点五十分，在距他们七公里外的军情局附近的一个公话亭，乔某拨通了李记牛杂馆的电话。铃声仅仅响了三下，便传出原田上的声音，喂。乔某说，我是乔某，特二处将于一点钟对东城区棉花街十三号和校场路一百四十六号采取行动。原田上一句“知道了”，挂了电话；紧接着下一秒钟，原田上拨通一个电话，将乔某的话复述了一遍；同一时间，在章唯划分的区域范围内，距她约一百米左右的某个地方响起三声电话铃，章唯立刻向那方隐蔽靠拢；约三十秒后，章唯左手这边一排街铺一幢两层楼房的二楼亮起了灯，与她预估的电话铃响声处十分接近；约两分钟后，灯灭，从一楼拉开的门里走出两名男子，左顾右盼一番后，朝章唯这方猛跑过来，从隐身两间商铺间狭小缝隙的她跟前跑过，于街口上了两辆人力车；在原地静伏了约三分钟，确定那幢二层商铺没有动静后，章唯徐步接近，看了眼商铺门楣上方的店名：盛源商行；十二点五十五分钟，东城区棉花街。邹少华率领十余人分乘两辆车赶至十三号炒货店附近，随即将之团团包围，即刻由前门与后门同时破门冲入展开搜捕，枪声即起中遭遇顽强抵抗，最终以敌方亡一人生擒一人我方伤二人完美收官；一分钟后，校场路一百四十六号皮具行里匆匆忙忙冲出三人，往同一个方向遁去。待对方人影在视线中消逝后，隐伏于皮具行斜对面胡同里的小霍率人冲进皮具行，一番翻箱倒柜之后，班师回营。

丰收路，盛源商行门前，章唯这方欢欣雀跃，一个人偷着乐。另三方在预计时间内并没有听到电话铃响，遂垂头丧气往约定地点会合。范轩杰和王岩、凌剑飞碰了头，均是一脸的沮丧，便在原地等候章唯。可至少等了约十分钟，她还未到，范轩杰和王岩均认为有戏，而凌剑飞却担心起她的安全。

瞧着他五心不定的模样，范轩杰便乐了说：“小子，放宽心，就你这样的再来上俩也不是她的对手。”

凌剑飞愣愣地问：“她有那么厉害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范轩杰愈发乐得逗他道：“等哪天她一脚把你踹下床你就知道她的厉害了，当心点哟！”

王岩斥了他一句没大没小。

忽然街角那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范轩杰欢呼道：“一定是有了！”

凌剑飞忙问：“你怎么知道？”

王岩似乎也听出来了，说：“你没听出她的脚步声里带着跳跃的鼓点么？”

话音未落，章唯从街角现身，绽放着满脸的笑容飞一样地朝这边奔来。或许受其感染，凌剑飞拔脚朝她迎去，章唯便展开双臂飞进了他的怀里，在他的腮帮上赏了一个大大的吻，吊着他的颈项咯咯直笑，却在半道上收了声，吐了下舌头，太得意忘形了。

当王岩和范轩杰走到俩人身旁，章唯突然看了下表，连忙嚷道：“快，乔少说了二十分钟后他要拨通前面那家公话亭的电话，等我们这边的消息，快别让他等久了着急。”

于是三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刚才乔某打电话给范轩杰的那个电话亭走去，还没到跟前，电话铃就响了。凌剑飞和章唯手牵手地奔了过去，章唯刚拿起话筒，乔某的声音便切切地传了过来：“怎么样？”

章唯一句“得了”，乔某马上说：“你们就在那儿等我，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到。”

等范轩杰和王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章唯和凌剑飞已然在人行道上手拉手地跳起了舞。范轩杰正欲出言阻止，王岩拉了他一把说：“让他们乐去吧！”

大约十分钟左右，乔某的车远远地朝这边开来，打开了远光灯连闪了五下，这是“我们成功了”的灯光暗语。

一个急刹车，乔某把车停在了仍在跳着舞的章唯和凌剑飞身旁，推开车门跳下车，冲到俩人跟前一把推开凌剑飞，接过章唯的手，他和她跳上了。

范轩杰和王岩边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边跟着三个年轻人一块儿乐得呵呵直笑。

乔某一边和章唯跳着舞一边对范轩杰说：“老大，明天你就根据毒药样品，整出等量水货来，我马上有用。”

范轩杰问道：“你确定毒药一定会在盛源商行？”

腾出一只左手，乔某搓出一个响指说：“接连端了他们的两个联络站，静子是不敢把这批毒药另存他地的，你信我。”

这就是乔某此前一举三得中的第三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