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呷飞醋
范轩杰的凯旋之师整整晚了静子一天才抵达重庆。静子是不眠不休地开了一天一夜,他们没那干劲头,中途在飞淦镇歇了一宿,况且静子开的飞车。
其间有个小小的插曲。
在舵口村临上车前,乔某想拉上凌剑飞坐同一辆车,路上也好跟他聊聊。眼睛去寻他时,却见他和章唯在一旁神情凄凄又依依不舍地对望着,心里颇有些不忍,皱了皱眉头,一眼瞧见范轩杰正往他那辆轿车走去,遂走到他跟前,对他说:“老大,跟你商量个事,行不?”
此行完灭水野组、成功解救塞蒙夫人和秦家老少二十余口,乔某立下了汗马功劳,范轩杰此刻对他是有求必应,马上说:“除了我项上这颗吃饭的家伙,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乔某指着他的座驾说:“我就借用它一会儿,到丰都就还给你。”
整个车队也就范轩杰这一辆轿车,他若不坐这辆车就得坐敞篷吉普车,作为这儿的最高首脑,面子往哪儿搁。他稍一犹豫,乔某“嗯”的一声,他便疑道:“可以自然是可以的,但我不明白你搞的什么名堂,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乔某往凌剑飞和章唯那边睨了一眼悄声对他说:“没瞧出那俩对上了?正难舍难分呢。这回剑飞可是立了头功,章姐也出了不少力,你是不是该成全一下他俩?”
范轩杰这才恍然道:“就这几天的功夫,俩人搞上了?剑飞这小子平时瞧着蔫不拉几的,行啊,我老范向来就乐于成人之美。”
当乔某开着范轩杰的那辆车到凌剑飞跟前,招呼他和章唯上车时,把这俩给惊的,怎么做到的?
“傻愣着干嘛,上来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领略一番你俩是如何的卿卿我我。”乔某一脸的痞气。
羞得章唯顿时飞红了一张脸,扭捏着不肯上车。正苦于找不着机会跟她多呆会儿的剑飞哪还管她愿意不愿意,摁着她的头往车里塞去,坐到一起便紧紧地贴住了她。
章唯本非作态之人,既然已经这样了,心里又切切地想跟小情人呆在一块儿,索性就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微闭了双眼,一脸的幸福满满之态。
为了给他俩营造一个舒适的氛围,乔某把车开得慢慢的,远远地吊在车队的后面。那时的车,还没装车内后视镜呢,乔某无意打搅俩人卿卿我我,便一路自娱自乐地吹着口哨。
凌剑飞紧搂着章唯偎依在自己怀里,昨夜里碉楼上那激情的一幕霎时涌上了脑海,身体内的荷尔蒙便又开始作怪了,伸手勾起章唯的下颔便往她唇上吻去。吓得章唯稍稍挣扎了一下,偷偷觑了正襟危坐的乔某一眼,才允了凌剑飞的放肆行为。岂料他得寸进尺,一双贼手竟往她胸脯上伸去,惊得她咬了他在她口腔里胡乱搅着的舌尖一下,身体也同时扭动了起来,凌剑飞这才老实了。
真是憋煞了这对正恋得如火如荼般的有情人!
车队于下午四点二十分进入重庆城区,将直驶军情局接受孔占全局长短暂的欢迎仪式,然后赴得胜酒楼举行庆功酒宴。
乔某看了眼表,时间恰好,便拿手肘拐了拐身边闭目养神的范轩杰一下,他眼也不睁地问:“又使什么花花肠子啊?”
“哪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跟您说个正经事。这一去局里,又是欢迎仪式,又是庆功酒宴,我去了恐怕有些不合适,您看目前阶段我是不是低调些好?”乔某说得跟真的似的。
“嗯,有道理。不过,你不觉得委屈了自己?”范轩杰亦似真似假地问。
“您不是常教导我,搞隐蔽工作要甘于寂寞勇于奉献不计得失吗?”
“我说过这样的话了吗?”
“错不了,您的语录我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就这么着了,停车!”乔某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车门把手。
“你小子想会小情人,也不至于编一出我的破语录出来糊弄我吧,滚你的蛋!”范轩杰在他撅着的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还是老大懂我。从明儿起我就忙得脚不沾地了,再不去会会我那位,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乔某扭头嘻嘻一笑。
蹿下车的乔某立刻叫了辆人力车,直放重庆大学,途中买了束玫瑰花和一大袋各式零食,既要示爱妍儿,还要讨好她和自己的那帮昔日老同学,真是难为他了。
当他赶到学校时,放学的时间已过,跑步来到妍儿的宿舍楼下刚喊了两声,她的室友兼好友琦儿笑嘻嘻地告诉他,妍儿已经去了学生食堂。他把手上的零食扔给了她,拔腿便往食堂那边跑,身后却传来妍儿的呼唤声,扭头一看,她好好地立在栏杆前。
“聪明如你,也有被骗的时候啊!”妍儿歪着脑袋讥讽道。
乔某跑回到楼下,仰头望着她故作深情地说:“不是急着想见你吗?想不到你也学会了骗人,当心狼来了。”
“你就是头狼!”妍儿朝他吐出嘴里的酸梅核,转身一溜烟地跑下楼来,蝴蝶采粉般扑进他的怀里,一边伸出粉拳捶打着他,一边埋怨他又有一个多礼拜没来瞧她了。乔某急急忙忙地拥着她来到一片树林里,瞧着四周没人,狼般狠狠地吻住了她的香唇。
长长的一吻仿佛有一个世纪般漫长。妍儿被乔某吻得险些窒息过去,待他自己也快窒息时,方才饶过了她。
似乎有所感应似的,妍儿边舔着被乔某吻得有些麻木的嘴唇,边诡笑着问:“你是不是在哪受了啥刺激过来的?”
乔某一愣,女人还真是感觉的怪物,便一手揽了她往校外走去,语气诡秘地对她说:“我有一个特大特绝密的事儿要告诉你,保准你受到的刺激大过我一百倍。”
斜眼睨着他,妍儿颇为不屑地说:“没有你这么夸张的吧,能有啥事让我受那么大的刺激,给刺激成神经病我看你怎么办?”
“——剑飞恋爱了!”
妍儿蓦地一下顿住了脚,愣了好一会儿才似信非信地一连串问号:“真的假的?就这么去了一趟丰都顺了个女娃儿回来了?莫不是个女鬼吧?”
可恨的乔某竟也顺着她的话说:“我也觉着是,不过是个挺漂亮的女鬼,就是……”
瞧他吞吞吐吐顿住不往下说了,急得妍儿催道:“就是什么呀,诚心急我怎么的?”
“就是年纪偏大了点儿。”
“大多少?”
“七八上十岁吧!”
“什么?”妍儿急得又顿了下脚。“他这不是作践自己吗?”
“喊啥呀,”此时俩人已经走进校外的一家餐厅。“人家乐意,你急个啥劲儿。”
妍儿气鼓鼓地坐下,冲着乔某埋怨道:“你就不晓得拦着他?十岁呀,过几年都可以当他妈了。”
乔某似乎没料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转了个念头一想,奥妙之处就出来了,于是不无讥诮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失落呀?”
愣了愣,妍儿不加掩饰地说:“何止一点点,而且还是不一般的失落,该高兴了吧?”
这时服务员拿着菜谱过来了,乔某心里不舒坦,便问她还吃不吃得下饭。
未料妍儿忽然“扑哧”一笑。乔某被她笑愣了,妍儿指着菜单意思是让他先点菜。乔某点过菜见她仍捂着嘴在笑,就从筷筒里取了支筷子敲她那只捂着嘴的手。
妍儿抢过筷子指着他仍笑着说:“想不到潇洒如你,也有吃醋的时候,那样子太滑稽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
拿手点着自己的鼻子,乔某连声道:“我吃醋了吗?我这样的人也会吃醋?你搞没搞错,是你在吃那个女人的醋。”
忍住了笑,妍儿点着头说:“你要说吃醋算是吧,但那是飞醋,我连人都没见着,凭什么呷这种干醋?我吧,只是觉得若是因为我剥夺了剑飞爱我的权利,他却破罐子破摔而作践自己,我会有种负罪感的。当然我也必须承认,是有点点失落,但与爱情无关,女人莫名其妙的虚荣心而已。”
乔某始释然道:“你也别把自己抬得多高似的,人家剑飞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着的什么急!”
服务员端了两样菜摆桌上了,乔某要了瓶红酒,给妍儿倒上半杯。她喝了一口忽然又问了,那女的是不是色诱的凌剑飞。
乔某拿筷子敲着她手里的杯子,说他哪儿知道,要她感兴趣的话去问凌剑飞。妍儿还真的说下次见了他,非得问个明白。
这时服务员端了盘糖醋排骨上桌,有股酸酸的味儿扑鼻而入,乔某和妍儿同时瞥了对方一眼,飞快地伸出筷子夹了块放进对方的碗里,又都同时忍不住咯咯笑个不停起来。把妍儿送回学校,回到乔府的乔某叫开大门,偷偷溜进自己的卧室刚打开灯,身后便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他懊恼地往床上一坐,气急败坏地说:“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明早再说吗?”
门口俏生生地立着他的三妈婉儿,拿眼睨着他说:“谁又知道你何时归巢何时出门打食,待明儿一早叫了你,你又有说辞。”
乔某无奈道:“半夜三更的老往我屋里跑,当心哪天让我老爹瞧见了,看不打断你的腿。”
婉儿捂嘴偷笑道:“那只能说他老糊涂了,活该他误会。不跟你说笑了。静子料定你今天到家,让你明儿一早九点去一趟中山公园香茗阁。我回了,你好好睡吧!”
乔某顿时睡意全无。静子如此迫不及待,估计有笔帐她要算到自己头上,若特二处真有她的内线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