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今夜不缠绵

夜色悄然隐去，黎明在太阳从东方天际渐渐升起中来临。

在凌剑飞焦急的等待中，秦立家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当看到秦夫人如愿走出来时，他激动得紧搂了傍在身旁的章唯一把。但与以往秦立出门时有所不同的是，她与女佣身后，跟了一个中国人打扮的小日本，看来水野是有所警觉或防范的。

没事，凌剑飞亦有所对策，他会让这个小日本灵魂出窍一回。

这个时间，村里的路上大都是早起去地里干活的男人和上集市买菜的女人。小日本跟在秦夫人后面，一双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着。蓦然，随着一阵狂吠声，从一条巷子里蹿出几条狗分别向秦夫人和小日本扑去，吓得秦夫人和女佣大喊“救命”，而那小日本则做出一副搏击的架式准备迎战。

可没等他架式端好，一条狗往上一扑，狗嘴一张一咬一拽，把他左手臂的半边袖子给撕了下来，接着另一条狗扑向他的大腿根，乖乖隆的个隆，这要咬上了，男人都没法当了，吓得他急闪躲开，扯起脚往一边的巷子里钻去。

随着一声唿哨，围着秦夫人和女佣的两条乖乖狗乖乖地跑向一边，从另一条胡同里钻出的凌剑飞和强娃拉着俩人的手跑进了一扇门里。乖乖狗是做样子的，几条恶狗用来专门对付小日本。

当秦夫人一眼认出将她拉进门里的人是凌剑飞后，当即一把抓住他便哽咽地说：“小凌，快救救我的两个孩子！”情急中，请原谅这位母亲心里只惦记着她的一儿一女。

“您别急，也别哭，我就是来救您一家的，所有人我都得救。”凌剑飞急忙安抚她。

“你行吗？他们有好多人的。”

“您具体说说他们一共多少人”

摇了摇头，秦夫人说：“我只顾着着急了，哪顾得上数他们有多少个呀！”

一旁的女佣连忙说：“我数过，真的，一共有十三个，都带着短枪，还有个黑黑长长的。”应该是机枪了。

秦夫人瘪了瘪嘴，又准备哭着说什么，章唯安慰她道：“夫人，您别急，小凌一直在想法子怎么救你们，下面他对您说的话，您千万记住了，一定要照他的吩咐去做，这样你们才有救。”她拍了拍女佣的肩膀，让她帮着记牢了，事关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现在水野他们住在东西两侧的四间厢房里，便于监视和管理被他们夹在当中几间房的秦家人，而秦夫人住的房间距离后院大门稍偏远，正对后门的是秦立二媳妇的房间，老二在外做事躲过了这一劫，老大的房间紧挨着老二。

凌剑飞让秦夫人这几天借打麻将的名义，尽量把家里人拢在这两间屋里，佣人出出进进端茶倒水也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每天都要留个人守在后窗口，一旦解救行动开始，他会派人往院子里扔两只兔子，他们便可借逮兔子之名冲进院子里。同时，秦夫人要派人去叫不在这两间屋里的人往后院跑，瞧稀奇嘛，喊两声都行。

秦夫人担心地问：“若日本人也跟出来了呢？”

章唯便说：“你们只须按照小凌说的做就行了，其他的就别管那么多了，也管不来。总之，只要你们好好配合，全都没事的，都听清楚了吗？”

秦夫人激动得抱住了她：“谢谢你，大妹子。”

拍着她的后背心，章唯不忘夸奖凌剑飞：“要谢你得好好谢小凌，他为了救你们，费了很多的心思呢。”

凌剑飞让秦夫人擦干了脸上的泪，时间呆长了，日本人会起疑心，让女佣出去后，马上把那个小日本找到，原来该干嘛干嘛。

秦夫人千恩万谢地走了，凌剑飞和章唯马上赶到了村公所，邹少华的电台设在这儿。他们到时，并没有见到邹少华，小霍说，紧急调来的十名狙击手已经到了村外，老付领着邹少华去布置了。另外，监测到水野的电台昨晚突然启用，几乎每小时对外联络一次，太频繁。

难道水野已经发现身处绝地了？如果他们在范轩杰尚未抵达之前展开突围行动，该如何处置？小霍称邹少华已经请示过了，把一份范轩杰的回电交到凌剑飞的手上，电文内容：勿急，时机尚未。

这哪是什么指示，纯粹打哑谜嘛！

倒是狙击手的到来，对解救人质将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如何布置狙击点至关重要，凌剑飞让章唯留在村公所，他要赶过去同邹少华好好商量一下这事。有旁人在场，章唯不好说什么，把他扯到一边，让他不要去找没趣。

凌剑飞似乎不解，章唯气恼地说：“你就别跟我一根筋了。他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这是你跟他商量的事吗？”

凌剑飞还非一根筋地说：“我管不了这么多，处座交代的事我必须办好，看他脸子又怎么了，能跟几十条人命相比吗？”

横身拦住他的去路，章唯气急地说：“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行动的时间还没定，一切都要等范轩杰来才能作数，你着什么急？我们现在去找秦村长，画一个地形图出来，在图上把所有的狙击点都标上，你怕还来不及呀，何苦去听他一肚子的冷嘲热讽。”

这么一说，凌剑飞就转过弯来了，不好意思地闪开身，来了句“女士优先”，让章唯走在头里。

正往秦村长家走着时，强娃找了来，说秦夫人买菜回去没多久，有俩小日本跑出来溜了一圈又回去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此时，凌剑飞终于确定，水野一定知道他们被围了，但这俩小日本跑出来干嘛？难道消息是外面传进去的，想进一步确定？或者秦夫人回去露出了什么马脚？

前者已经不具备什么实际意义了，即使知道被围水野也奈何不了。凌剑飞担心的是秦夫人以及秦立一家的安危，他必须掌握他们现在的情形，否则一场完胜之战搭上几条甚至十几二十条无辜的生命，他们将何以面对舵口村的父老乡亲。

他马上奔了另条路，先去碉楼上看看秦家的情景。登上碉楼，凌剑飞从监控人员的手里几乎是抢过望远镜朝秦家大院里望去，却一眼看见包括秦宝和秦珍在内的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跳毽子，他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秦家老二的屋门开着，一名女佣端着茶水走了进去，屋檐下立着的一个小日本往屋里探头瞧了眼，摇了摇头似很不理解。看来秦夫人是坚决执行贯彻了凌剑飞的“指示”，已经打上麻将了。

与章唯一道从碉楼上下来回到秦村长的家，三个人琢磨着画出了一张草图标上狙击点，范轩杰到来之前的事情基本上就办得差不多了，凌剑飞始松了口气。

是夜，很晚了，凌剑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起身走到院子里。一轮皓月当空，引凌剑飞浮想联翩。从父亲战死到加入军统，直至武汉之行到当下的丰都，估计没有多少日子自己就将离开这儿，忽然章唯的面孔一下占据了他的脑海。

这个不幸而又自强的女人对他的情感是显而易见的，他甚至因她对他的爱而有些喜欢上她了，将来自己会爱上这个女人吗？回到重庆后，这种感情会因时光和地界而阻隔吗？

没有答案，这让他心里有些痛。

感觉有脚步声轻微地响起在身后，他回头看去，正触上章唯明亮而迷蒙的眼睛。

“睡不着吗？”他问。

章唯点点头复又摇了摇。

“那我们干脆去碉楼把那儿的弟兄换下来，好好说会儿话，好吗？”章唯仍不作声地猛点了下头。

走在去往碉楼的一路上，四周安静得有些不真实，偶尔几声狗吠。无论怎样封锁，村里来了国军的消息仍传遍了全村，人们稀奇而惊骇地期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把碉楼上的两个弟兄换下去后，凌剑飞和章唯对视一眼，均显得有些慌乱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凌剑飞把地上的干草扒平了些，章唯坐了下去，拍拍身边。凌剑飞却坐到了她身后，身体往她背上靠去。开始，两个人的身体均有些僵硬，但慢慢地松弛下来后，那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你……回去后，还会想起这个地方吗？”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章唯先开了口。

“……有你在，自然会想的。”迟疑了会儿，凌剑飞说。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凌剑飞忽然感觉章唯的身体在颤动，然后离开了自己。他扭身看去，她双手蒙面，双肩在抽搐。他一下从地上爬起，转到她面前伸手去拿开她的手。她先用力不让他掰开她的手，坚持了一会儿放弃了，于是凌剑飞看见了她满脸满眼的泪，他心疼地伸出手去想替她抹去，她一把将他拉入怀里。

由于他是蹲着的，惯性过大一下把她扑在了地上。两天来俩人一直压抑着的某种情愫，即刻催发了二人急切而焦灼地去寻找着对方的唇，瞬间捕捉到后，立刻吸附在了一块儿，相互用力吻着咬着哼哼卿卿如泣如诉般。

章唯好似难受地扭动着身躯，嘴里间歇地发出吟哦声，无意间，她丰满的胸脯顶着了凌剑飞的手臂，一种异样的感觉牵引着他的手放在了她柔软的乳上。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往开里用力掰着。

“不要，剑飞，求你，别这样。”

“姐，我，我还从没碰过女人的身体，你就让我，就放在上面，就一会儿，好吗？”

章唯仍坚持着不让他再触碰，眼里带泪嘴角含笑地说：“我也想啊剑飞，可是这个地方是女人的雷区，一碰就炸的。”

凌剑飞似乎没听懂的直眨眼。章唯把身体往后挪了挪后才说：“你只要碰我这儿，我就会想要你，要你，懂了吗？”

初次触碰到女人神秘位置的凌剑飞有些不管不顾地说：“那我也要了你，不行吗？”

章唯怔了怔，把他伸出的手捏住了，坚决地摇着头说：“我比你更想要，但今天不行，我和你都得好好想想，一辈子的事，一辈子！”她哭着说着，一下又扑进了凌剑飞的怀里。

尽管她自己可以切切地反复地吻凌剑飞，却再也不肯让他碰她胸脯一下，凌剑飞亦再未强求。章唯躺在他的怀里一直在哭，直到哭累了，哭着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