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看着宋世文面现凄苦的说道:“宋先生,在你没有一个明确说法前,我绝不会离开,请不要为我担心。”
饭冢大佐早就会料到芳子会这么坚持,他表示无奈的摇头说道:“宋处长,我真想帮你这个忙,可芳子小姐的脾气你应该也清楚,多说无益,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只是想请宋处长帮我个忙,你可愿意?”
事到如今,宋世文明明知道狡猾的饭冢大佐请他帮忙,实际就是一个圈套,但事已至此,只得故作慷慨的说道:“请饭冢大佐明说,只要我宋世文能效劳,一定在所不辞。”
“好、很好,现在失踪回来的耿双成和朱三两人,在大岛队长的循循善诱下,已经供出他这次失踪的真实情况,他的失踪只是传说,实际他两人是被人有目的的绑架。”
“饭冢大佐,您说耿双成和朱三两人是被人绑架?那不跟我一样吗?此时查出他俩是被什么人绑架的吗?是不是跟绑架我宋世文的同一伙人?”
饭冢大佐不置可否的说道:“宋处长,为了解开这个谜,我想请你直接审讯耿双成、朱三两人,我希望最后的审讯结果,会叫你和特高课都非常满意,现在开始吧。”
他对瞪着牛眼不理解的大岛泽太郎命令道:“大岛队长,请把宋处长带进审讯室,任何人不得在跟前打扰,这是命令,你的明白?”
宋世文不管大岛泽太郎和站在屋子里的其他人什么反应,主动对大岛泽太郎说道:“大岛君,有劳你带路,请吧。”
大岛泽太郎瘪嘴瞪着两眼,真想把这个前一刻就要掉在他手里,经受百般折磨的混蛋,此刻竟堂而皇之的成为审讯官,这叫他很难接受,恨不得突然给宋世文一刀杀了他。
“大岛队长,宋处长主动提出接受这次审讯任务,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快快的把宋处长带进审讯室。”饭冢大佐态度严厉的再次说道。
宋世文被带进阴森血腥的审讯室,看到被绑在十字木桩上,已被酷刑折磨得浑身伤痕累累的耿双成,还有绑在老虎凳已经昏死的朱三,不仅皱紧眉头站在门口。
大岛泽太郎猛地一把将宋世文推进审讯室,身后的铁门‘咣’的被关上,铁门磕碰到门框上,发出金属摩擦的瘆人颤音,更加感到这间审讯室的阴森可怖。
宋世文并没有马上开始审讯,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审视着整间审讯室,看到地上、墙上和桌凳上摆放和挂的各种刑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自己都不知道一旦再次被带进这间嗜血的审讯室,对他实施失去人道的酷刑折磨,还能不能坚持自己崇高的信念不叛变投敌。
等宋世文慢慢适应过来,看着满地血迹斑斑,激起他疯狂的怒火,心中那种胆怯瞬间被崇高的信念所驱散。
他知道这次走进这间审讯室意味着什么,一旦耿双成和朱三两人,为了活命一口咬定,这次绑架案的主谋就是他宋世文,而且再说出一些可成为证据的所谓口供,他宋世文恐怕会领教大岛这个残酷的兽人,对他实施审讯室里所有刑具的摧残。
宋世文怕了吗?他心里非常清楚,哪怕是真怕了,全部交代在他回到晏城期间,军宪警特内部所发生的大案,都与他宋世文参与有关,最后还是个死。
哪怕小鬼子想继续利用他宋氏财阀,在晏城和北平的势力和影响,能够叫他苟活着,这种断了脊梁像狗一样没有尊严的活着,还真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他如果真叛变,日伪会动用社会所有舆论工具,把他当成典型进行宣传,那些早就恨他这个死心塌地,投靠小鬼子大汉奸的抗日组织,会为了清除叛徒保全组织安全,实施最犀利的锄奸行动。
宋世文不想做叛徒,他没有死的权力,因为他不但要继续为组织潜伏下来,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要想撕破饭冢大佐给他精心布下的网,就要理智的认清自己的处境,缜密的从生死逆境中找到生的希望。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要先战胜不知是否亮出他宋世文底牌的耿双成、朱三两人,叫这两个人随着他的思路走下去,从中解脱自己,又能救了这两个人,最后达到活下来的耿双成、朱三对他感恩戴德,为他以后所用。
宋世文坚定了信心,脸上放出光彩,他走到与隔壁饭冢大佐等人只隔着一道墙跟前,好像能通过墙看到对面站着的饭冢大佐,轻松地笑着说道:“饭冢大佐,宋世文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站在饭冢大佐身边的大岛泽太郎看宋世文面无惧色,还嘴里念念有词,不禁说道:“饭冢大佐,宋世文这混蛋这是在狂傲的向我们叫嚣吗?”
“不要说话,做好录音,所有人不要放过审讯室里宋世文丝毫动作。”饭冢大佐拿起耳机靠在耳朵上,通过单面透视墙,密切关注宋世文的一言一行。
宋世文走到被绑在十字木桩上,被拷打成遍体鳞伤的耿双成跟前,看着两个眼睑都被打出血的耿双成问道:“耿副队长,你认识我吗?”
“认识,您是大名鼎鼎的宋世文长官,我有缘跟您见过一面,接受过秘密监视王子安处长的任务,我始终不会忘记,今天终于还能见到您,宋长官救救我。”
“耿副队长,你要是想活命,就把你向大岛队长所交代的口供,一字不落的再供述一遍,如果我能从中帮上你的忙,救下你们两个,我宋世文绝不会袖手旁观。”
“宋长官,为了我和被打昏死过去的朱三能活下来,您就全招了吧,求求您了。”耿双成露出一副近似死人回光返照的眼神恳求道。
“好,为了你和你这个兄弟能活下来,只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或者你知道我做过背叛皇军的事,给我指出来,我宋世文说话算数,只要句句属实,我一定全认下来,我死也要救下你兄弟俩的性命,这样可以吗?”
耿双成听宋世文如此说,激动地好像要说什么,可突然一脸颓废之色的摇头恳求道:“宋长官,您自己做的事自己说出来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要陷我于不义?我做不到。”
站在隔壁的美智子和芳子,听耿双成明目张胆的在讹诈宋世文,而宋世文不但不愤怒的对他实施暴行,反而态度非常温和的继续交流下去。
两人都在为宋世文捏着一把汗,根据耿双成模糊的交代,一旦特高课追究下来,对宋世文实施残酷的刑讯逼供屈打成招,那宋世文最后的下场不是屈辱的苟活着,就是被拉出去枪毙。
美智子和芳子绝不相信宋世文,会被屈打成招屈辱的像条狗活着,他一定会以咬舌自尽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宋世文并没有回答耿双成的请求,非常小心的把耿双成身上的绳子解开,已经被折磨站立不稳的耿双成扑向宋世文。
他没有推开浑身血迹扑过来的耿双成,而是把他接住搂抱在怀里,将他搂抱着拖到一把椅子跟前坐下,替他擦掉口鼻上的血迹。
耿双成突然一把推开宋世文,声音颤抖流着眼泪说道:“宋长官,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我?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你快走开,走开、走开,我什么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