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连退几步,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动物能有的,那分明,是一个满眼的不屑和轻蔑的人的目光!
我仿佛能想象的到那个短发的女人,一脸的轻蔑的看着我,就像关爱智障一样的眼神,只等着我上钩的样子。
它歪着脖子看着我,原本停止了工作的织布机却再一次“咔……咔……咔……”地响了起来。
我被那个眼神搞的十分的慌张,只想逃避,毁掉它!
桌子上有一张大块一点的牛皮,用它包裹着这个布料找个空地引燃,青蓝色的火熊熊的烧着,一声凄惨的鸡鸣再次响起,久久未能归于平静。
等我再回到服装厂里的时候,发现陈德子和刘毛子都围在织布机旁边,一脸惊恐。
“咋了……”突然想起我离开的时候织布机就开始运行的事,突然菊花一紧,刚刚褪去的不安感再一次袭了上来。
我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织布机前,赫然一块印着我的样子的布料出现在我面前!
一瞬间,那不安的感觉像是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不能呼吸,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果然,是我!
原来不是在服装厂工作的人也会出现在上面!
硬着头皮观察了半天,突然发现,我之前一直觉得这块布料奇怪,但是却说不出来奇怪在哪儿,当我看到我自己的脸的时候,我才终于知道奇怪在什么地方。
是眼神!眼神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可复制的东西,因为眼睛,传达的是这个人的整个内心世界,无法复制,这个织布机的技艺再怎么高超,那眼神,都始终是同样的,所以,那布料上的不是我!
确定了这个想法以后,最后一丝的不安如退潮般褪去,把这块布料搭回织布机上。
“虫子。”我回头对陈德子说道。
谁知道这人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话音刚落就把一包虫子交到了我的手上。
“嘿嘿,听说你今天用这东西治住了这玩意儿,我想着你肯定有用,就随身拿着了。”陈德子像是知道我会好奇一般说道。
我奇怪的看着透明袋子中的黑色虫子们,不停地蠕动着软软的身子,我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打开袋子将里面的软体动物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将鸡冠血喂给它们。
鸡冠血是通灵的鸡身上阳气最重的部分,将鸡冠血喂给小虫子喝下去,那么现在的小虫子的杀伤力,可比中午的虫子们强大多了!
眼看着鸡冠血被喝了个干净,赶紧将这些圆滚滚们打在了织布机上。
原本织布机上浓郁的黑色阴气瞬间像是被打出了无数的窟窿,圆滚滚和织布机接触的地方,冒起了和白天不一样的青色烟雾。
同时,一个嘶哑的女生响起,这像是个30多岁的女人的声音像是喊坏了嗓子的那种嘶哑,我不自觉的想到了中午显形的那个短发粗布衣女生……
眼前的景象和脑海中的画面重合,一个痛苦的嚎叫着的短发女出现在我们面前,忽隐忽现,一眨眼就会消失的样子。
我将白天用壮汉的血泡过的针线,密密麻麻的插在了布料上的“我”的眼珠子里,每插一针,都能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
我敢猖狂的理由之一,就是它今天被伤了,并且它的怨气只够害一个人,而我们三个男人在这里的阳气,还是足够让它不敢轻举妄动的。
最后一针绣花针刺下去,我已经看不到那个虚幻的人形了,一把火点在了布料上,我们快速的撤出去。
刚到服装厂门外,我就发现这周围的黑色的阴气都向地下收拢,和着这个服装厂的青色火焰,一起归于平地。
“这算是解决了吗?”
陈德子呆呆的望着这个他拼命打拼半年撑起来的地方,眼神木讷,可能哪怕再怎么大义,也放不下自己努力打拼的成果啊。
“可能吧……”看着这事儿好像是解决了,但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我还没接触到。
回到陈德子家,我的脑子乱的我一宿没有睡着觉,天蒙蒙亮才睡着,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陈德子不知道从哪儿淘腾出一本村志,听说每一本村志都只记录一百年的事情,这本看起来破旧不堪,但是没成想确实最近这一百年的村志。
我拿起这本村志仔细的翻阅起来,原来这荣纺村是自古以纺织业为生的,孩童从小学习打板纺织,那个年代不少出了名的裁缝都是这个村里出去的。
当年日军侵华,霸占了这个村子,强迫百姓给军队做衣物补给,村长硬气的拒绝了却被乱枪打死,普通村民哪敢出声呀!
日军在离村子有一段路的距离的位置建立了一个慰安所,抢了一群村里的小姑娘送了进去,白天强迫他们给制衣物,黑天就……
后来可能是觉得一成不变的日子没有新鲜感,他们开始刁难小姑娘们,强迫姑娘们用织布机织出人像的布料,如果织不出来,就会被在大庭广众之下剥的一丝.不挂,当众羞辱然后活活折磨至死,后来战争结束,他们将姑娘们集体射杀,连着那些个罪证,埋在了这个慰安所的下面……
村志后面附着一个小小的地图,刚瞟了一眼,我的冷汗流了全身……
就是陈德子的服装厂的位置!
震惊着,旁边陈德子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快来!墓被盗了!!!”
我们赶紧跑到了现场,原来是这个服装厂的家属,认为这事儿结束了,想好好给死者办一场,结果发现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
她们在群里互相询问,那几个去世的员工家属跑到坟头去,挖开看,尸体都不见了!
她们顿时慌了,早知道,村里的人一般都很迷信,本来就发生了那么诡异的骇人事件,都让他们十分的惧怕?
陈德子也慌了,连忙问我该怎么办。
其实说实话我也没底,但是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我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准备一下,午夜挖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