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会瞬移。
谁告诉我的?
电视剧!
!
就离大谱,原着上说: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那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喝道:“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了!”
看清楚是并且先飞出来,然后人又跳出来。
你改编原着没问题,给个镜头行吧。
镜头不给也行,那你不能瞬间拿着月牙铲出现在林冲身前吧。
看过原着的行了,咱们可以脑补,没看过的人不得以为他会瞬移啊。
这场戏拍了好几遍,演员的台词和表演没出什么问题,可张少林越拍越觉得不对劲。
一个人守在机器前,看着刚刚拍好的镜头,眉头皱的老深。
“老张,怎么回事?”张大胡子远远的跑过来,开口问道。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随意回了一嘴,冲着旁边原地等待的工作人员说:“休息二十分钟,大家拍的不错,等下咱们再保一条。”
休息?
周野茫一听,肩膀上的枷锁都不往下拿,撒丫子就往江河这边跑。
臧今生对球赛原本没那么大的兴趣,不过能在江河这大导演面前刷一刷存在感也是挺好的。
想到这,屁颠屁颠的跟上,几个人重新站在江河身后。
“拍完了?”江河抬了下眼皮。
“没,张导说休息二十分钟,好像拍摄过程中碰到剧情不对的地方了。”
轻轻点点头,把小电视扔给周野茫,然后迈步走向张少林所在地。
得了电视,周野茫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
到底也没好意思坐在江河刚刚坐的地方。
招呼臧今生和董超的扮演者一声,三人走到大树边上,戴枷锁的居中。
一官差一和尚分别立于左右两侧,那画面好像花和尚也特么投靠高求了。
待江河走到摄制组这边时,张少林依旧在左一遍、又一遍的开始机器。
心中虽有疑问,却总也抓不到问题核心所在。
江河没多嘴巴说什么,他这会可还不知道张少林是为了什么烦恼呢。
现在他身后看了一阵,确定自己心中所想确实也被张少林发现了。
不免心中高看他一眼。
别说张少林多么多么牛比,不是江河瞧不起他,而是客观事实摆在那儿,他虽然执导了《三国演义》的一部分和整部《水浒传》,但他跟正经科班毕业的导演还是有差距。
经验方面可能不少,但底蕴可就差的老远了。
二十分钟过去,张大胡子开口提醒道:“张导,休息时间到了,咱们是等一等还是接着拍。”
“呃...接着...等下!”
应是张少林看见江河,直接改变了主意。
明明看出了不对劲,却找不出结症在哪儿,不甘心啊!
问江河的话...
那不是当着剧组所有成员的面,承认自己不如他么?
“再休息十分钟!”
声音透着一股执拗的意思。
嘿,较劲了呀。
江河心中好笑,可一点没有提出问题所在的意思。
主动提出来,可就有那么点打张少林脸的嫌疑了。
等他主动问或者自己能够发现吧,不然江河可不会得罪人。
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辨别一下工作人员的位置,然后慢悠悠的来到袁合平身边。
“袁师傅久仰大名!”
“江导客套了,跟您一比我这也就是虚名罢了。”
“袁师傅过谦了,如果您的武指功底也算是虚名,那整个香江的武指可都连虚名都没有了。”
言外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我江河觉得你是香江第一武指。
袁合平笑的灿烂,这是他第二次跟江河交流。
这个在国际上名声大噪的导演,看起来很好相处,一点没有年少成名的飞扬跋扈。
反而由内到位透露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和稳重、平和。
好像可以交朋友的样子。
巧了,江大少爷也是这么想的。
“袁师傅,刚刚那场戏你看了,是鲁智深跳出来用手中禅杖挡下的攻击。
如果按照原着拍,鲁智深的手中禅杖自手中飞出,两条水火棍打在上面磕飞,这场戏有难度么?”
略微沉吟片刻,袁合平笃定开口:“也没什么难度,只要我们在禅杖两边绑上钢丝...”
那股自信劲儿就别提了。
到底人家是专业的呀。
袁合平颇为细致的给江河做着讲解,他也时不时的点头回应。
直到说清楚了,江河才道了声谢,客套两句后,不急不慢的回到另一边自己的椅子上坐好。
“电视给我,马上开拍了,回去准备吧。”
周野茫磨磨蹭蹭的把电视递还给江河,眼睛依旧不愿意从电视中的球赛挪开。
“毛病,工作就工作,你们现在身上的可是任务,懂不懂?”
说别人行,自己还得摸鱼。
“袁指导,你过来一下。”
张少林突然把袁合平叫过去,脸上带着点得色。
这问题他可没听任何人的提点,完全是自己发现的。
“袁指导,鲁智深手中禅杖自手中飞出,两条水火棍打在上面磕飞,这么拍有难度么?”
袁合平眨眨眼睛,看了看张少林,又看了看另外一边看着电视的江河,脸上浮现茫然。
“什么情况啊?”
“刚刚江河才问过这问题,现在导演还问?”
心里虽然胡思乱想,嘴上还是把刚刚的答桉重复了一遍。
听说没问题,张少林立刻来了精神,把杨正光叫过去,商量着改一下剧本的事。
确定没问题,这段正式修改。
禅杖飞出,然后鲁智深伴着大喝声出场。
“袁指导,您真不愧是香江首屈一指的动作指导。我刚刚提的那问题,原以为你即便没问题,也会略做一番思索呢。
没想到你竟然张口就来,看来你是早就看出刚刚那一段的问题了吧?”
“其实刚刚在您之前,江河导演问过我这个问题的,所以我才能回答的这么快速。”
张少林刚刚还得意微笑,自觉压了江河一头,现在却尴尬的只能硬是从脸上挤出笑容。
明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现在...突然就不香了呀。
自己还引以为傲呢,殊不知有人老早就看出问题所在,只不过顾及他的颜面,没好意思当中提出来罢了。
跟他这种妖孽闹什么别扭呢,这不是自找罪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