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昊正色道:“老夫为官,当然是公私分明,且会因私废公。也不让做多么苦难之事,你只需要把的你弩的制作之法告诉给我即可。”
周进一听是这事,却不愿意交出来,因为这弩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和明军使用的弩基本一样,因此他不相信其他官员会重视,反而又可能流失到流寇鞑子手中,到时候后果就不得而知了。况且这是自己到发明,直接交出多少有点不甘,于是说道:“能给我多少报酬?”
黄承昊心道这小子,不识抬举,气道:“没有报酬!”
周进听后义正严辞地说道:“如果不是买的东西,多半不会珍惜。岳父,我即使把我的弩的制法交出,对朝廷军队也没多少用处。那些武器之所以克敌制胜,完全是因为我的护卫训练有素的原因,不是任何人拿着都有用的。”
黄承昊其实对于这弩是不感兴趣的,他还是相信能够剿灭土匪全靠周进这些人。之所以要弩的制法,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既然你的人能把这弩用得这么好,那你就帮我做另一件事。”
周进心道,这才是你的意图吧,心中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这老东西回提什么要求,小心地问道:“什么事?”
黄承昊也没绕弯子直接说道:“打算派你的人去▇▇▇▇▇▇▇▇▇▇▇▇▇▇。”
周进只知陕西,南阳,襄阳一带有流寇,今日听到袁州也有,不禁惊奇道:“流寇?不是土匪?山贼?”
黄承昊说道:“山贼流寇本就一家,那区分得那么清楚。崇祯五年时,湖广流寇进入江西,前任参议祁逢吉经过数年治理,才平息赣州等地乱像。然而大部分流寇并未被消灭,纷纷躲居山岭,占山为匪。我得到的情报是▇▇▇▇▇▇中有一支五百多人的▇▇,他们由于得到其他地方流寇的支持,发展很快。”
黄承昊继续说道:“为了将其扼杀在萌芽阶段,贤婿你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周进苦着脸说道:“你老也真看得起我,那可是五百人的山匪,你就不怕我死在那里,你闺女立即成寡妇。”
黄承昊靠到椅背上,安慰地说道:“你不是又招了两百人,我想你应该能应付,再说又没让你冲锋陷阵,能又什么危险。另外这事你什么时候做,可以自己决定,但是必须在崇祯十二年以前办成。”
周进心想,了解得够清楚啊,不过既然不是立即就要去▇▇,那就先拖延着,于是说道:“容我考虑考虑,等婚后再说吧。行不行?”
黄承昊摸了摸茶杯,便放弃了让周进今日答应的想法,毕竟女儿婚事也很重要。所以就没在要求他立即答应。
周进对于突然结婚的疑问还没完全消散,所以问道:“岳父为何要我突然结婚。”
黄承昊没正面回到,反而问道:“难道你不愿意?”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正月以后我可能会巡视赣南,而蕙蕙身体越来越差,所以我必须先把蕙蕙按排好。”
周进这时才明白了黄承昊的意思,在离开九江前,将黄双蕙推给了周进,即能防止时久生变,又能治疗蕙蕙的疾病,还能换来自己在官长场上的利益,这种双赢局面何乐而不为呢。
谈完话后,两人回到大堂,黄承昊便让人把黄双蕙和李渝接了出来。
两人穿着倒是一样,头上盖着大红头巾,身上穿的是大衫霞帔。虽然是官员子女,也只能穿这种礼服了。不过像周进这种不懂的人,那会关心这衣服,只觉得那大红衣服特别耀眼漂亮,满脑子想的都是污七八糟之事。
李渝与黄双蕙跟在后面,想着本来两人的婚礼,现在却变成了三人,心中本就又气。现在还不时听到周进漏出的得意笑声,就更加愤怒了,从盖头下看着周进的背影,两人真想冲上去打他一顿。
周进拉着两根红绸,脸上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将两位新娘送进轿中,周进笑嘻嘻地向四周观礼之人作揖感谢,那得意之情,换来的却是路人的鄙视。又愤怒者甚至想去报官,来惩罚这有违人常的浑蛋。
周进正要上马的时候,周通跳了出来,小声说道:“少爷,王充带了七八秀才在前面路上,不知道要干什么。”
周进听到有人想闹事,立即清醒过来,却感觉嘴角有点湿,忙偷偷抹了一把,然后说道:“一帮秀才能干出什么事,不用管他们。告诉周庆,回府。”
周进一马当先,后面跟着两抬喜轿,然后就其他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向周府而去。
可是走到一半路程时,队伍停了下来。
王充带着七八个本府同学笑嘻嘻的挡在了大路中间,见队伍停下。王充笑呵呵地说道:“大家快看,周进这队伍里居然有两乘轿子!”
那帮秀才立即伸头查看,果然如此,纷纷叫嚷道:“周进,你好大胆,竟敢娶两妻!”
周进当然知道会有麻烦,他也不想找麻烦,但是既然成了事实,就只能面对了,周进厚脸说道:“关你屁事!”
王充出来指着周进朗声说道:“尔不遵伦理,败坏纲纪。人人得而诛之。”
其余人纷纷说道:“对对!‘大明律’规定若有妻更娶妻者亦杖九十离异。把他扭送官府。”
秀才们立即挽起袖子,便向周进冲了过来。
周进哈哈大笑道:“一群不学无术的呆子!大明律规定不得有妻更娶妻,我可是入赘娶妻!违反大明律那一条了?”
秀才们听后,一愣,的确没规定入赘者不能娶妻,便都停了下来。
那王充见状,担心这些秀才信了周进的话,大声说道:“不要听他狡辩!抓了送官再说。”
那些秀才听后都蠢蠢欲动,旁边周通见况不妙,带着四个守卫就冲了上去,瞪着眼睛拔出大刀威胁道:“谁敢乱来!”
本来这种事就是民不举官不纠的事,秀才们看对方要拼命,也不想因此伤了自己,那就太不划算了。所以又忍住了,但是也没被吓到。其中一个年长的秀才走出来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让他们把刀收起来。你结婚之日想见血吗?”
周进听他这么说,只好让周通收了刀,骑在马上说道:“既然要说理,你们刚才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各位都是小人?”
王充说道:“少逞口舌之利。你入赘就不是娶妻了吗?”
周进想了想最近看过的礼记,辩解道:“内则曰: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入赘怎么能说是娶妻呢?”
那为年长秀才则说道:“虽不是娶妻,却扰乱伦常!易经曰: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尔室有二女,女居何位?偏室尔,汝聘之,欲以妾立妻乎?”
周进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略微一想就有了对策:“入赘李家,即是说我周家只娶一妻尔,何来吾家有二女!”
王充发现这事辩到现在居然不利于他们了,心中着急起来,却想不出办法来,又不愿放弃,只好说道:“你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难不成你一人分饰两人不成!”
周进笑呵呵地说道:“还是王兄理解我的苦衷啊!我李世伯早逝,家父不忍其宗脉断绝,便想出了这兼祧之法,延续李家血脉。”
王充立即抓住了周进话中的弱点说道:“难道你想奉祀两宗!”
这王充给周进送枕头,周进且可放过,盯着王充说道:“你想和我辩论大礼仪之事?”
众秀才一听大礼仪,心道,这怎么扯到大礼仪上去了,那事既然已经有了定论,那还能容他们这些秀才议论,只好闭口不说。
既然众秀才已经无话可说,周进便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大家都是同学,欢迎到我家去喝酒。周庆,我们继续。”
周庆听到吩咐立即喊到:“起轿!奏乐!走!”
于是迎亲队伍便又敲敲打打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周府门前,那花轿便抬进了大门,随着两位傧相的指引,周接过两位新娘的红绸子,居中牵着二人,踏着红毯便进入了正堂中。
正堂正中周家家神牌位上已经点着大红香烛。供桌两边坐着周攀和陈蓉,桌上排放着粮斗,内装五谷杂粮、花生、红枣。
然后就是上香,周进接过他人递过来的九束香,点燃后,分给李渝与黄双蕙,然后三人对着牌位三叩首,将香插入香炉内。
其次就是拜高堂,陈蓉面无表情,不知道想什么,只有周攀笑呵呵的。从宾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三人同时拜堂到场景,议论纷纷,不过都是猜测他们结婚后谁当家的事情,更有甚者猜测周进是否有能力满足得了两位妻子,至于合不合礼教却没人关注。
最后就夫妻对拜了,由于是三个人。周进只好背对堂上,面朝她二人与其行礼。三人同时三叩首,最后礼成,周进在喜娘与各种姑舅婆娘的簇拥下把二女送入了洞房。
洞房就是“进学堂”的正房的那三间屋子,对于李渝,由于周进是入赘,所以婚礼后她得回到她原来的院子居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渝被送进了东房,黄双蕙则被送入了西房。
两位新娘被安顿好后,那些姑舅婆娘便把周进赶到院子里。正当周进不知该干什么的时候,周庆来到了他旁边,让他去前院陪客。今日从早上到下午,他本来是需要去陪客的,只是周攀担心周进想不开,发生变故,所以把他一直关着,而现在礼已成,就不怕他跑了,那他就得去前边陪客。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留下的宾客都是与周家十分亲近之人,不过十多人,坐了两桌。
宾客中除了孙衫刘胖子等四人是周进同窗好友外,其余宾客都是与周攀同辈的长辈,而且有周雍这个长子在,所以轮不到周进去与他们攀交情,不过他今日是作为新郎,是需要给这些亲朋都敬酒,所以才把他叫出来了。于是同每人喝了一杯后,大家也没难为他,便放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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