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娴。”高阳指着那个女孩:“云南妹子,25岁,是我KTV的服务员。”
“江警长好!”阮玉娴大方的伸出右手,满面笑容。
“你好!妹子。穿的这么单薄,车上有暖气没关系,今晚怎么下车?昆明比辰州冷。”江虹一边跟她握手,一边心里纳闷:一个普通的服务员,高阳昨晚用的着卖那么大的关子?看这女孩朴素之中隐隐透着干练,一双眼睛明亮锐利,她不简单。
“昆明四季如春,冷不到哪里去,再说我还带了冬天衣服。江警长啊!这趟车上就你们两个警察吗?”阮玉娴问。
“你觉得呢?”
“我就随便问问。”阮玉娴不笑了。
“你是云南哪的?”
“黑子。”高阳再次拍拍江虹肩膀,插话:“阮小姐的家就靠近中缅边境,临沧,你知道吗!”
“那是一座边境城市。”夏冰冰答:“昆明去缅甸的陆上捷径,交通要道。”
“厉害。”高阳朝夏冰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冰冰,你去过了?”
“没有,我的地理成绩很好,考试最少都是90分。”
“女学霸呀?”邱宁吓了一跳。
“难怪!我去云南考察边贸生意,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人带路啊!刚好我有这个人脉资源,所以带上她了。玉娴来自云南临沧,去年夏天她跑出来到了辰州打工,进了我的蓝燕,干的不错。这么说吧!我打算在昆明注册一家商贸公司,让阮小姐负责。现在辰州有直通到昆明的高铁列车了,当天能到,来去方便。今后她会经常坐你的车,所以我要先卖一个关子,然后重点把她介绍给你。兄弟,她一个女孩子,以后路上多多关照,拜托你了!”
“小事一桩。”
“玉娴,你的老家有啥子土特产?以后坐车带点给我兄弟,也给我带一点。”
“好的,高总。”阮玉娴爽快的答应。
“高阳,你这……”
“你别客气。我的员工坐车一不逃票,二不给你送钱,就一点土特产表示谢意,人之常情,你一定要收下。你若不收,我叫玉娴送你家去交给伯母,她肯定会收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没定,看情况吧!办完事就回来。现在通高铁了,方便。”
“如果还想坐我的车回来,提前给我来个电话。”
“行啊!”
“黑哥,高阳。”江虹他们聊的正旺,邝霞带着肖珊走进了一等座车厢。
“邝霞,来的正好。”高阳一看兴致勃勃:“三位,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江警长的媳妇,本次列车的列车长,女中豪杰,巾帼英雄,高铁一号……”
“好啦!高阳,油嘴滑舌。”邝霞有点不好意思,肖珊一旁捂着嘴笑。
“你这人那!我的帝王蟹白吃了。”高阳摇了摇头,乐了。
“江警长结婚了?”池倩一脸疑惑,因为跟昨晚的说法不太一样。
“别听你们高总瞎扯,她是我未婚妻。”江虹解释。
“正解。”夏冰冰说。
“哦!”池倩点了点头,有点迷糊。
“邝霞,这是我的员工……”高阳又介绍了一圈,末了,他说:“我跟黑子说了,玉娴以后经常要坐你们的车,路上帮我照应一下。”
“照应什么?”邝霞笑问。
“比如买了一张站票,这么远的距离,站一整天还不站死人啊!你们帮她找个座位,或者在餐车里坐坐,怎么样啊?”
“餐车要消费的。”
“那没问题,多少钱?一口价,我全包了。”高阳拍拍胸脯,非常大气。
“我不是小孩子,高总,不用你这么操心的。”阮玉娴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
“高阳。”邝霞夸奖:“你真是一个好老板!这么关心下属,无微不至。”
“那是自然!要给员工春天般的温暖,人家才会跟我同心协力做好生意。邱宁,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邱宁、池倩和阮玉娴异口同声。
“你们坐吧!我去看看,我们等下再聊。”江虹急着带夏冰冰巡视车厢,安检抽查。
“行啊!黑子,邝霞,你们都去忙吧!别管我们。”高阳点头。
“那好,我们走了。”江虹他们都出去了,高阳四人坐下,继续窃窃私语。
10点54分,G1628次列车离开了夏田车站,继续飞速向西行驶。列车这时仍在峡山山区北部边缘地带穿行,窗外皆是丘陵地貌,山青水绿,一派田园风光……
此刻,江虹和夏冰冰完成安检抽查,回到列车中部5号餐车,将小查危仪挂在01号餐桌车窗一侧的挂钩上。江虹坐下打算休息一阵,夏冰冰说:“师兄,我去1号车厢乘警专座,有事呼我。”
江虹点头:“去吧!跟我那个老同学要保持距离,小心他套你话。”
夏冰冰愣住了:“师兄,什么意思?你那么防着他?你老同学有问题吗?”
江虹意味深长的看着夏冰冰:“找个时间,我会告诉你的。”
夏冰冰疑惑地“哦”了一声,向前走了,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她是一名见习警察,八月份刚上车,懵里懵懂。如今四个月过去了,跟着吴方江虹,她参加了与列车有关的四个大案侦破,协助抓杀人犯杜飞,江湖大盗宝叔,人贩子梅姨团伙和盗墓贼丁戈海。经过实践初步有了敏锐意识,听话听音,知道江虹话里藏着特殊秘密,只是暂时不说而已。
看着夏冰冰消失了,江虹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餐车里面只有两桌客人,都在喝茶聊天。服务员颜靖雯和宋颖出去了,一个开始卖盒饭了,一个去卖酒水零食。只有餐车主任苗彤站在厨房里面,一动不动靠着吧台,两手放在台面,脸上始终保持职业般的微笑,一看就是咬筷子训练的。她会偶尔偷看江虹一眼,眨巴一下美丽的丹凤眼,气定神闲。
江虹明白,前段时间为了护着邝霞,他误会了苗彤,这是夏冰冰私下里告诉他的。以前他坐在餐车里,苗彤会很客气出来给他满上一大壶的清茶,随时添加,待他很好。今天她不动了,看见江虹进来也不吭声,也不送茶水了,而是正儿八经站在吧台里面。江虹反而有一点不自在:怎么回事?苗彤真生气了?
“主任,我都快干死了。”
“扑哧”一声,苗彤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肩膀乱抖,原来她是一直端着架子:“阿Sir,你要对我好点,否则我真的干死你,不信咱走着瞧?”
“我信。主任,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道个歉,请你高抬贵手,赏我一杯水喝。哈哈哈哈!”冰释前嫌,江虹也很开心。
“这还差不多嘛!给你,自己添吧!我不收你的茶叶钱,以后记得我对你的好就行了。”苗彤变戏法似的拿出了那个大号茶壶,里面装满热乎乎的茶水。
“谢谢!”江虹起身端来茶壶,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坐下慢慢喝着。他的心里翻江倒海无法平静,不是因为苗彤,而是因为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