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看着那身影走向了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他的手指随意地在屏幕上戳了戳,一瓶矿泉水便掉了出来。
转身看着苏稚迷糊的表情,陆寒钧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走过去用矿泉水瓶碰了碰她的脸,后者被冻的一个激灵,酒意也褪去了不少。
陆寒钧打开了盖子,将矿泉水递了过去,苏稚低声道了声谢,便伸手拿了过来,抿了抿唇看向了远处。
皎洁的月光印照在湖面之上,使水面上带上了亮白色的光,随着微风一动一动的,像是扬起来的镶着银边的丝绸。
苏稚咽了咽口水,男人身上冷冽的竹香时不时传来,让她不自觉得心里开始有点发慌。
她偷偷看了看身边的陆寒钧,他西装已经脱了下来,只身穿着白色衬衫,袖口也被他翻着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
陆寒钧的容貌算的上数一数二的好,而过路人偷偷投来的目光更是让她知道,这张脸究竟有多受欢迎。
苏稚的脑子晕乎乎的,甚至开始站在陆寒钧的角度思考这段婚姻。
一觉醒来便多了个妻子,任由谁都无法接受,可他倒好,至今也没表态,许是酒意,让以往只敢在脑子想的话,顺嘴便讲了出去。
“陆寒钧,你怎么看我们这段婚姻?有没有什么想法?”
陆寒钧的视线放得很远,想起了沈慧敏与陆峰,他们之间经过多年的生活,对彼此的感情早已消失殆尽,婚姻只是纸面上的关系,私底下都是各玩各的。
至于陆川鸣与张芳芳虽然看上去挺像一回事,可背地里,陆川鸣背着张芳芳不知做了多少事,并没有做到忠诚,以及对家庭的义务。
他忽然不知怎么回答,自己活了那么多年,周围却没有什么合适的参照物。
他不自然地将视线放回在苏稚的身上,是啊,他们也已经是夫妻了,她这是在问自己对这段婚姻的态度?
有些昏黄的路灯照在陆寒钧的身上,他垂眸思量着,半晌才郑重开口道:“婚姻对我来是十分慎重的事情,我希望彼此忠诚,不离不弃。”
苏稚的眼眸随着这话微微张开,她转脸看着陆寒钧,此时的他脸上不带一丝玩笑的意味,看上去有些寂寥,她猛地一摇头,又张唇试探道:“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可我们……”
陆寒钧不解地看着苏稚,什么叫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如果又去找所谓“喜欢”的人,那眼前的她算什么?
他抬眼提醒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妻子,不要胡思乱想。咱们回去吧。”
讲罢起身便准备走,走两步转身,发现地上的苏稚眼神依旧透露着醉意,陆寒钧深深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又折返回来蹲下身子。
“上来。”
“啊?”苏稚捏了捏手中的塑料瓶,不解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我背你回去。”
······
房中,苏稚拿着毛巾仔细地地擦着头发,看着不远处敞开着睡袍的陆寒钧,不自觉低声吐槽,衣服也不好好穿,吹风又感冒了怎么办。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她走过去拿了起来,便发现是编辑的信息。
——岁禾,你什么时候能交稿子啊,上面都在催了,快点快点,别再拖了。
苏稚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这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情,连稿子都忘记画了,再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距离答应给粉丝的福利也不远了,看来只能今晚抓紧点。
——好,我尽快。
苏稚发完,便急匆匆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陆寒钧一直在假寐,偷偷用余光关注着苏稚,见她时不时看向自己,面色难看又匆匆离开房间,他长睫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情绪。
就这么不愿意与他一间房间?
即使是如此,也应当与他讲,他有些不悦地看着房门。
不管怎么样,要住书房的人也应该是他,她那样的身子怎么受得了,陆寒钧起身拿了个毯子便走了过去。
苏稚看着编辑发过来的剧情,一边将画板掏了出来,放在桌面上,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她转身看去,原来是陆寒钧,他有些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眸,看不透他的情绪,只是莫名觉得他有些不开心。
苏稚的视线又转移到了毛毯上,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大,下意识便在心里吐槽起来。
【他又要干什么,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赶个稿子都不行?等一下编辑又催我,交不上稿子怎么办?】
字字句句落入耳中,陆寒钧有些呆滞地站在了原地,连拿着毛毯的手都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他的脸不自觉地开始烫了起来。
“我……过来给你拿个毯子,夜间有点凉。”
苏稚闻言点了点头,将毛毯拿了过来,又道了句谢,后者也没有再看她,而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自己的胸口还敞开着呢,也不怕着凉。】
陆寒钧靠在门边下意识将衣领拉了起来,抬手咳了咳,阔步离去。
苏稚在房中不知过了多久,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着画稿,始终皱着眉看那些纸上的线条,总是感觉差点意思。
她站起身来,这才感觉腰酸背痛的,低头有些无奈看着那些还未完成的画稿,
今天到底怎么了?苏稚站在窗边俯视夜间的陆宅外景,心里止不住的烦闷,算了还是去吹吹风吧。
静谧的花园中,苏稚看着在夜间还盛放着的月季花,忍不住拿出画板静静地将它的姿态记录下来。
不消片刻,花朵便在纸张上绽放开来。
许是她太专心,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听到,不过陆斐舒也没有打算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终于画完了。”苏稚自言自语道,可身后却多出了一道轻柔的男声,只闻他讲道:“芃芃一直在夸你画画很棒,今日所见确实如此。”
苏稚扭头看去,原是陆斐舒,此时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的T恤,头发也没有像平日般打理,任由它自由地垂落下来。
苏稚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