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书”三个字一说出口,众人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齐看向她。
白梦溪倍感压力的往苏远之身边挪了两步,但是对上白铁生等人的时候却仍旧是一副十分坚定的模样。
然而,白铁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不行!”
白梦溪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大伯,你可听清楚我说的话,签下断绝书这是唯一的条件,您若不答应话,那要么咱们上衙门,要么你们就赔偿。”
说到此处,白梦溪还示意他往屋里头看看,那一地的狼藉啧啧出声:“先前进去的时候我可瞧见了,里屋还被砸碎了几个瓷瓶,虽说不贵吧,但是一个至少也要一钱银子,再加上这个费用,那个费用的,怎么着也得有个十两银子吧。”
刘桂娟一听到“十两”立马就炸了,张口就骂道:“小贱人,你抢劫呢。”
白梦溪也笑了:“这不是跟大伯母您说的吗?”
刘桂娟刚要反驳继续骂她却不曾想被白铁生给拉了一把,没好气往回瞪了一眼:“你拉我做甚,这死丫头分明就是要把咱一家逼上死路,你放开我,今儿我就拼着去衙门也要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此话一出,莫说是白梦溪了,苏远之的脸色也极为不好。
白铁生见状死命的拽了她一下,厉呵道:“死婆娘,你给老子闭嘴。”
“白铁生,你凶谁呢?”
白铁生恶狠狠的瞪向她,一把将人给推到了白平身边,目光沉沉的看着白梦溪语重心长的说道:“梦溪,你知道断绝书是什么意思吗?”
“断绝与你们的关系,有问题吗?”
“你要知道在这世上就剩下我们这些亲人了,这断绝书一签,那你就真成孤女了,到时候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谁会帮你?”
这番话说的还真是情深义重,要是她不了解白铁生为人的话,还真是会被他忽悠过去。
可眼下看着他这般说,只觉得可笑至极。
“大伯,你莫不是忘记了,我嫁人了,我有相公,而且谁家亲人会在年初一的时候一声招呼不打直接跑人屋里头去,呵呵,行了,我不想看你表演,断绝书到底签不签,不签要么现在就去官府,要么就拿出十两银子来。”
白铁生显然没料到白梦溪是来真的,而且态度这般坚决,咬着后槽牙,似乎在犹豫不决。
然而,刘桂娟却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立马就开口:“签,相公,你就同她签,反正这小贱人就是个白眼狼,不想要咱们,咱们还不稀得她。”
“死婆娘,你闭嘴。”白铁生气的不行再次呵了一句。
但是,这回刘桂娟却没有听话闭嘴,反而是气愤的说道:“相公,咱家可没有十两银子,难道你真的想让咱儿子还有你一起下大狱,坐牢去吗?”
白铁生自然不想下大狱,但是也不想和白梦溪断绝关系。
毕竟,白梦溪这眼瞧着发迹了。
一旦签下断绝书,日后再想从她身上占便宜可就难了。
他试图再劝她两句,甚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好一会儿。
可惜,白梦溪却压根不接招,反倒是越来越不耐烦,见他还要再说话,索性怼了一下苏远之的胳膊:“别跟他们废话了,趁着现在还早带着他们去官府吧。”
苏远之应了一声,作势就要走过去。
几人一看到苏远之走过来,莫名的就想到了下大狱的生活,刘桂娟气的不行,用力的拧了白铁生一把。
最后,在苏远之即将碰到他的时候,白铁生闭着眼睛大喊一声。
“签,我签。”
“苏远之。”
白梦溪淡淡的喊了一句就见苏远之停了下来。
“大伯,早决定不就好了么,还省的这大冬天的大伙儿站在门口看戏。”白梦溪嗤笑一声,转过头便看向李文桥,“村正,既然他们都已经同意签下断绝书了,那就劳烦您做个见证,顺便帮忙拟上两份协议。”
“梦溪丫头,当真要如此?”李文桥有些担忧的问道。
白梦溪坦然的看着他回答:“此事我意已决,还请村正伯伯莫要再耽搁时间。”
李文桥见她如此坚持,无奈的叹了一声,立马让自家儿子回去拿纸墨。
当着众人的面,李文桥写好了两份协议,还让人念了一遍。
白梦溪拿起一份协议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便直接在两份协议上都盖上章,紧接着便推给了白铁生。
白铁生站在一旁,凶狠的看向白梦溪。
“大伯,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啊。”
白铁生咬着牙,用力的盖上自己的章。
自此,白梦溪与白铁生等一众人再无任何关系。
白梦溪直接就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断绝书给收了起来,轻笑着看着他们:“大伯,哦,不是,白铁生,今后你们可得管好自己了,不然再来一次,我可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白梦溪,想必这事你已经盼了许久吧?”
“是啊,在我从地狱活过来的时候我就想着盼着这一天了,不过这也多亏了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否则跟你们扯上关系,以后还不知道我给你们擦多少次屁股。”
白梦溪的这番话直接给白家众人没脸。
白铁生死死拉着要冲上去的刘桂娟,再回头看向自家儿子女儿,不知怎么心底竟涌起了一股怒气,不耐烦的吼道:“一个个的还嫌不够丢人,咱们走。”
话音落下,白家众人就带着不甘心离开了。
白梦溪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只不过在赵继奎路过自己的时候,忽然勾起唇角,压低声音用极快的语速说了一句:“赵继奎,你这幕后之人还真是帮了我一把,不过我要是没记错你也是个爱赌博,喝花酒的人吧,啧啧,也不知道你外头欠的债还清了没有?”
赵继奎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却看到她眯着眼睛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怒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