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这番话着实是有理,可却也把钱老气的不轻。
“你……你这是诡辩,自古治疗湿寒症的药岂有不苦的?”钱老一张脸气的铁青,恨不得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一顿,可到底碍于贺夫人的身份没有这般做。
贺夫人却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钱老,冷笑一声:“那本夫人就是想要喝不苦的药,说到底还是你这做大夫的不中用,不是吗?”
“你……”
白梦溪瞧着钱老当真要气到快要昏厥赶紧站起身来扶着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回过头看向贺夫人轻声道:“贺夫人说的极是,您出了银子买了药,这要不要喝的确是您自己个儿的事,但是您自己不喝药却又频频来医馆找大夫看诊,说白了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您呀,实在不行还请您另寻高明。”
“白大夫,你这是想砸了宝善堂的招牌吗?”贺夫人眼眸一横,厉声质问道。
“若是贺夫人想砸那便砸吧,反正宝善堂的大夫一个个都问心无愧。”白梦溪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而又冲着钱老说道:“钱老啊,这回可不是我不懂事,到时宝善堂真砸了,您可得替我在丁大夫面前说两句好话。”
钱老本来还气的不行,没曾想白梦溪竟是个胆子大的,毫不客气的火上加油,这会儿更是死乞白赖的让他替她求情,真真是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不禁瞪了她一眼,警告她莫要再玩火了,到时真要砸了宝善堂,大伙儿都落不到好。
白梦溪接收到钱老的警告,示意他放心,又淡定的说道:“行了,钱老,您这会儿怕也是气的累了,就先下楼歇会儿吧。”
说罢,白梦溪也不理会钱老,直接冲着楼下就喊了一声苏木。
苏木这小子也算是机警,没一会儿就上来了,搀着钱老就下楼去。
一时间,二楼就剩下白梦溪和贺夫人二人。
此时的贺夫人再愚蠢也明白白梦溪是故意将钱老给支开的,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冷冷出声。
“怎么着,支开钱大夫是想私下求得本夫人的原谅不成,这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这个丫头跪在地上给本夫人磕三个响头,那本夫人就大发慈悲的不砸了宝善堂,怎么样?”
“贺夫人,我说了您爱砸便砸,请随意。”
白梦溪淡淡接话,直接落坐在钱老的位置上,全然没有要求情的意思。
这一下倒是让贺夫人愣了又愣,看着她好一会儿,目光沉沉的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哟,聪明一回了?
白梦溪勾起唇角看着一脸紧张的贺夫人,冷笑道:“本来的确是有话想要同贺夫人说上一说,可惜贺夫人是个不听从医嘱之人,所以这话啊,不说也罢。”
说着,白梦溪还摆了摆手,惋惜的叹了一声。
一声叹息也不知怎么就叹到了贺夫人的心中,这让她越发的紧张起来,总觉得白梦溪接下来要说的话对自己很重要,如果不听一定会后悔万分。
她恨恨的咬着牙,想了想才软下话来说道:“白大夫,先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您见谅,您放心,我自是不可能砸宝善堂的,且不说这背后之人姓丁,就单单是这宝善堂三字也轮不到我来砸。”
这句话倒是道出了不少机密,这让白梦溪不由的好奇丁长生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不过此时并非是好奇这件事的时候,所以白梦溪淡淡的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脸狐疑的看着贺夫人问道:“贺夫人当真不砸宝善堂了?”
“不砸!”
“那贺夫人以后当真会听从医嘱?”
“一定听!”
“那若是贺夫人不听呢?”
“不听那也是我自找的,绝不会再来宝善堂寻麻烦。”
得了贺夫人的保证之后,白梦溪这才拿正眼看着眼前之人,轻叹一声才缓缓道:“有贺夫人这句话,那我也就放心了,接下来的话还请您认真听上一听。”
贺夫人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认真起来。
白梦溪看着她这举动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继续道:“将钱老支开的确是我有意为之,因为先前我从贺夫人的脉象上探查出,您体内的湿寒之症越发的严重,再加上您身体上的一些变化,若是再不好好调理,怕是难以怀上孩子,想来这应该不是贺夫人想见到的吧?”
此话一出,贺夫人身子明显晃了晃,很是紧张的说道:“白大夫,你没有夸大其词?”
“贺夫人这是不信我?”白梦溪不禁有些恼怒。
贺夫人见状连连否认,直言道:“不是不信,只是……只是我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早知如此,我定然会谨遵医嘱,绝不任性。”
天知道,她嫁人已七载有余,自成亲第一年就开始备孕,可奈何迟迟没有消息,后来在第五年的时候身子越发的疲惫不堪,这才寻了大夫诊脉,在得知自己是湿寒症只需调理一二就没有放在心上,可谁曾想这一调理就是两年,家中公婆早已嫌弃自己,而她一怒之下便离开了州府来到自家弟弟这边。
在听说镇上有个宝善堂之后特地寻人打听了一番,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便来看一看身子,一开始的确有所好转,可奈何她却是吃不下那药的苦味,所以便喝一半倒一半,想着有大夫在,自己肯定会没事便放心不少,竟不知自己竟做了如此愚蠢的事。
一时间,贺夫人后悔莫及,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白梦溪瞧着贺夫人这般痛苦的模样,不由的轻叹一声说道:“贺夫人,迷途知返为时未晚,从今日起,你若是好好听从医嘱调理身子,不出一年半载定然就可以备孕,到时好孕自然来,您这会儿又何苦后悔呢?”
“我这身子真……真的一年半载就能好?”贺夫人有些怀疑的问道。
白梦溪却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当然,若您还是不听从医嘱,莫说一年半载了,怕是十年,哪怕是您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也没法子。”
“我听,我都听,从今日起,我就只听你的话,只要你能让我好起来,能让我怀上孩子,我保证听话。”贺夫人一时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把握住了白梦溪的手,十分诚恳的保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