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杜家,周边世族根本来不及反应。
梁元继续他的闪击战。
当梁元的军队很快攻到白家城下的时候,白家立即陷入慌乱之中。
当梁元将杜绰推到军阵之前,向城上喊话,并宣布新军政治政策时,白家军的表现比杜家还要不如。
这也难怪,因为在秦国人的心目之中,杜家是最强的世族。
如今杜家灭亡,杜绰都被朝廷擒获,那他们白家又怎么可能打得过?
还没等白家家主白平做出最终决定,白家家兵便有许多人开城投降了。
梁元骑在战马之上,立于军阵之前,看着如潮水般出城投降的白家兵,不禁大喜。
转脸对着孙膑笑道:
“说真的,在打世族之前,大家都很恐惧,但真正开始征讨之后,才发现世族其实都是外强中干,这帮腐朽势力,上不得国君喜欢,下不得黔首拥护,如今自身又不得杜家和章家的支援,也只有这死路一条了。”
孙膑想起自己《兵略》中的话,忍不住赞道:
“外强中干这个词用的好啊,我也细细分析过,世族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自先君献公改革之后,秦国黔首对国君对公室越来越拥护,其实世族的根基已经动摇了,各地黔首盼望朝廷解救如望云霓。
再加上主君战术得法,而且敢于进行所谓的政治战,这个我在《兵略》中也说过,用民以得己性,而不可迷信赏罚,要顺应人的本性去打仗,方能发挥最强战力,在主君各种策略打击之下,如今世族的全部基础均已瓦解,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主君呢?所以我说主君纸老虎这个词用的好啊。”
梁元经常感到自己与孙膑如同知己,不禁大笑了一阵:
“但我觉得现在还有一个隐患,这个章家作为第二大世族,手中有一万兵马,为何却始终没有什么动作呢,变法对他们毫无利益,照理来说,他们应该和杜家白家一样跳出来反抗啊,可他们在章地既不积极执行新法又不出来反对变法,他们到底是在玩儿什么花样?”
孙膑早就对章家的做法保持着警惕,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章乔这个老贼不可低估,纸老虎并不可怕,而潜伏在草丛之中一动不动静观形势的毒蛇,才是最可怕的,我们都知道章家厌恶新法,可是他们却隐藏着自己的想法,甚至还表现出顺从的样子,让我们没有办法立即除掉他,何等老辣?”
梁元很有同感,但对于章家,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是啊,这个老狐狸才是最难对付的,但我想等我们灭了这几家,大势已成,他势必还得乖乖交出封地,只要他交出封地,新法得以推行,秦国得以强大,他又能如何呢?”
孙膑没有如此乐观,皱了皱眉说道:
“变法损害的是他的根本利益,我想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只是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诡计呢?”
在梁元和孙膑聊着的时候,王壮已经是指挥本部人马将白城夺下来了。
这些白家兵真是不堪一击啊,王壮对这些腐化怕死的杜家兵感到不屑。
王壮一边吐槽着,一边耀武扬威地统着兵马接管了全城。
梁元下令将白家家主白平羁押起来。
又下令在白城进行政治宣传,争取下场黔首的支持,以扶植一个新的利益集团。
待处理完这些,梁元又带领人马风驰电掣地攻打了孟家。
孟家之人更是不堪一击,所费时间更少。
不过三日,梁元便将白家和孟家拿下了。
梁元每攻取一地都是军事攻势和政治攻势双管齐下,树立起新的支持朝廷的利益集团,用于对抗腐朽没落的世族集团。
以达到每占领一地便要巩固一地的根本战略。
经过连续十日的征战和整顿,梁元和孙膑成功的将杜家白家和孟家进行了消化。
至此,朝廷的实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加强。
而得益于梁元开展政治攻势,新军到处打出解放下层黔首的口号,所以下层黔首不断加入新军,梁元的新军规模因此滚雪球般扩大。
等到全部占领杜白孟三家之后,梁元的新军已经是扩充到了两万人。
梁元留下王壮镇守杜家,自己则和孙膑带领一万五千人快速前进到了章家边境,并扎下大营。
随即派人向章家家主章乔送去书信,要他前来与自己相会。
因为章乔一直对国君比较恭敬,没有什么悖逆的举动,在杜绰的检举书和相应信物中,也没有看到章家留下什么把柄或罪证,而且章乔父子都在国君身边做过卫尉,所以梁元不想对章家做得太过火。
他想着,只要章乔肯前来相会,表明自己对执行新法的态度,大家便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这也是梁元和孙膑商量以后决定的一个稳妥的处理办法。
章城。章府。
章家接到了梁元的书信。
章乔看完书信之后,脸上只有平静之色。
但他儿子章嘉可就坐不住了,一副慌乱着急的样子:
“父亲,梁元这竖子怎么如此厉害,动作竟如此之快,根据我们的密报,不是说的半个月以后才会征讨杜家吗,为何这转眼之间杜家就被灭了?不但杜家灭了,白家孟家也完了,那我们章家岂不是势单力薄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其实章乔也感觉自己低估了梁元的手段,但他本来也没有要明目张胆对抗变法派的意思。
他根本不打算去硬碰国君和朝廷,所以对杜家等几家世族上窜下跳自己作死导致的灭亡,并不感觉慌乱。
他的语气很平澹:
“怕什么?为父早就对你说过,自先君改革以来,现在的秦国早就不是以前的秦国了,别说单个世族不是朝廷的对手,就算所有世族联合起来,那也不一定能扛得住朝廷的,只要朝中稍微有那么一两个有手段的,世族便难以应付。”
章嘉忍不住打断章乔的话:
“我知道父亲的意思,忍嘛,忍忍忍,这忍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啊,何况他要的是我们的命根子,是我们的封地,这我们也能忍吗?”
章乔脸上一半是冷笑,一半是阴笑:
“你这蠢才,为父如此精明,怎么生出你这种蠢货?为父教了你多少次,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要看形势,如果为父像你这般沉不住气,当年早就在那战场上死过无数次了。
为父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该怎么做我比你清楚的多,他们不是说了有三年限期的吗?你慌什么?为父的计划已经铺开了,慢慢等吧,他们神气不了多久了,很多世族都骂我是老狐狸,可如今,却只有老夫这条狐狸,才能做成他们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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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一词,东周已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