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懊恼的苦着脸作鸵鸟状,说道:“师傅,我没忘”
左向阳闻言,脸色变得更臭了,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十分不善的问道:“你知道,那你就是明知故犯了”
感受到从左向阳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信号,慕凌云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的说道:“师傅,我,我是去医馆拿药的”
左向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拿药?我在的时候,让你喝药都不肯,我不在,你还会主动去拿药?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慕凌云很心虚,硬逼着自己伪装成淡定的模样,笑着说道:“师傅,你怎么能不信我,我是你徒弟诶”
左向阳嘴角一勾,半是邪魅半是嫌弃的说道:“如果当初知道你是这个鸟样,我肯定不会收你当我的徒弟”
慕凌云撅起嘴,得意的挑眉说道:“货既已出,概不退货”
左向阳忽然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她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说道:“我是在跟你说你外出的事情,你又在我这忽悠我了”
被左向阳看穿了目的慕凌云,尴尬的缩了缩自己的脑袋,老老实实的说道:“师傅,我错了”
左向阳看都不看慕凌云一眼,大步越过她去,说道:“按镖局规矩,私自外出,明知故犯,屡教不改,该如何就当如何”
慕凌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狠心离开的背影,苦着脸说道:“师傅,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左向阳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说道:“你能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吗?”
慕凌云的眼睛刚刚对上左向阳,被他看的心里一慌,匆匆的避开了他的视线,压下心中的心虚,说道:“师傅,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左向阳瞥了她一眼,这一眼直接看穿她的本质,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去把镖局的门规抄一百遍,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慕凌云的脸瞬间就垮了,哀声喊道:“我都保证了,师傅你还罚我!”
左向阳离开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去看她,更没有回她这句怨念满满的话,独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眼看着左向阳走出了她的视线,慕凌云撅着嘴往柴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端着笔墨纸砚的文景天,一张脸皱的跟苦瓜脸似的,说道:“不是吧,这么快师傅就让你送纸笔过来”
文景天感受到了她强大的怨念,硬是顶着她的怨念,说道:“是少镖头让我送过来的,他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两日后,他来验收’。”
脑子里无限循环这一句话,慕凌云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了,一把抢过文景天手上的纸笔,‘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吃了慕凌云的一个闭门羹,文景天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他没有说,给她送纸笔这活,是他命衰出拳输给了戴立诚和梅景山俩人,他们都预料到这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推脱来推脱去,最后落到了他的身上。
慕凌云被罚,老老实实的关在柴房里抄写镖局门规,一步未出,一日三餐都是左向阳吩咐戴立诚送过去的。
左向阳无声的出现在柴房的窗口,看着慕凌云奋笔疾书的侧颜,视线无意落在散落一地的纸张上,字迹工整,字体娟秀,惹得他眼眸中的深色凝重了几分。
夜色降临,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的闪过柴房的窗户,带动了一阵风快速拂过,还在抄写的慕凌云抬头看着蜡烛上被风影响而跳动的火影,疑惑的看向了窗外。
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黑透了,这个点,镖局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睡着了,是谁会在镖局里游荡?
带着强烈好奇心,慕凌云起身开门出去,眼睛扫视了四周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默默的回到了柴房里。
慕凌云刚进去,拐角处便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正是偷偷潜入的晋少溟,那天晋少溟看慕凌云回镖局,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左向阳翻身下马进镖局,时间刚刚好和慕凌云撞上,心里就有些担心,摸黑进了镖局。
她就近在咫尺,晋少溟却不敢现身,就怕惹得她怀疑,从而疏远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远远的看着她安好便可。
晋少溟把自己倒挂在屋檐下,透过窗户看着慕凌云在烛光中抄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都没有这么让她受过苦,那左向阳凭什么罚她!
整整一个晚上,晋少溟一直在暗处陪着她,直到凌晨,慕凌云再也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晋少溟这才悄悄的进入柴房,一进去,他就小心翼翼的把与离慕凌云十分相近的烛台拿开,稍稍松了一口气。
坐在床边,晋少溟看着慕凌云安睡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无声的在她的身旁守候着,一直到天空朦朦胧的微亮,晋少溟百般不舍也只能狠心离开,再不走,他很有可能就会被镖局的人发现,他还不能冒这个险。
慕凌云一觉醒来,伸展着自己的身体,感觉无比的舒畅,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床边,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昨天有人在自己的身边,让她感到很安心,就好像是晋少溟在和她同床而睡。
那种感觉很相似,慕凌云呆呆的坐在床上,回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再也忘不掉的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猛地摇了摇头拒绝着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慕凌云起身收拾自己抄写的一百遍门规,视线扫过放在一旁的烛台,眼睛立时瞪大了,她记得她睡着的时候烛台还在自己的边上,看着现在离自己得有一丈远的烛台,慕凌云再也不能说服自己,她睡着之后没有人来过了。
越是去想这件事,慕凌云就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试想一下,有人在她睡着之后,进入她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这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一点都没有保证,但即便如此,慕凌云的心中却没有半点的担心或者是害怕。
她能感觉的到半夜潜入的人并不会伤害他,而且她对这个人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排斥脑海中出现的晋少溟,慕凌云固执的把这个潜入的名头安在了左向阳的身上,在心里告诉自己左向阳可能是潜入来检查她的完成情况的。
给了自己心里一个认可的答案,慕凌云欢快的把那些抄写的门规,规整规整,拿着那厚厚的一打纸,翘首以盼的看着门口,等待着左向阳的出现。
左向阳也没有让慕凌云等太久,刚过午时,左向阳便出现在柴房,板着脸,面容严肃的好似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一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到了,你的一百遍呢?”
慕凌云把手上的‘一百遍’放在桌上,往前推了一下,揉着自己酸软的手腕说道:“师傅,货真价实的一百遍,你要的,全都在这里了抄的我手都疼了”
左向阳把她伸到自己眼前的手臂,往边上一推,说道:“疼了才好,那样能让你多长点记性,下次要是再让我抓到你私自跑出镖局,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慕凌云怂怂的缩了缩脖子,她自认倒霉,每一次都事先观察的好好的,谁知道就是那么倒霉的让他给撞见,还不止一次,这得是有多衰才会让他每次都撞见自己私自开溜,闷声应道:“我知道了”
左向阳看到她言不由心的模样,嘴角溢出一抹浅薄的笑意,转瞬即逝。
威远镖局对人员的要求其实并没有那么严格,就以和慕凌云同时间进入镖局的文景天三个人来说,他们经常就会去凉城的街上逛逛,看看这凉城的风土人情,六叔和镖局的那些前辈,对此并没有多说一句。
大概连左向阳自己都不清楚,他对慕凌云异乎寻常的严苛管教,究竟是出于为了她好,还是对她的私心。
在左向阳的面前乖乖认错,慕凌云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每晚去后山习武,只是习武的时间被左向阳无情的压缩了一半,让她有了更多的睡眠时间,夜里,慕凌云总是睡的很沉,沉到晋少溟偷偷潜入也发现不了。
看着她有些丰润的脸庞,晋少溟对她的担心也就放下了一半,自打知道慕凌云潜伏在镖局里,再加上她身体上的一些后遗症,晋少溟便总是会对她放心不下,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把厨房的人换成自己的,每天悄无声息的在慕凌云的饭菜中加一点给她补身体的好东西,一点一点的把她养起来。
这一天,文景天三人被打发来柴房帮忙劈柴,干完活,慕凌云留他们一起在柴房吃饭,他们并没有拒绝。
饭菜是慕凌云自己去厨房提来的,摆在他们面前好几道菜,色泽油亮,看起来十分的诱人,梅景山等不及,自己先夹了一口尝了一下,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说道:“哇,云穆,你是不是给了厨房什么好处,怎么你这里的饭菜要比我们的饭菜好吃多了”
慕凌云眨了眨眼睛,心大的她并没有感觉到眼前的饭菜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尝了一口,疑惑的说道:“没有啊,为什么我吃着感觉也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