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听报官二字,吓得双腿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地求饶道:“不要抓我去报官,不要抓我去报官,我爹就是被抓到牢里才会被打死的。”
他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他并不想重蹈他爹的这种覆辙。
“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为什么要选择偷东西呢?”慕凌云好奇的问。
少年这才回道:“我……我叫张原。我的父母双亡,现在孤苦伶仃的,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张原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几个人,只希望他们能够大发慈悲的放过他。
慕凌云蹙眉,这个小偷的身世也是挺可怜的,她不免对他产生了同情,便问道:“你真的没有一技之长吗?”
“真的,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倒不如用偷来的还比较快一些。”张原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晋少溟却觉得这个他懒惰的理由。
“我看你是不思进取,想要靠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混口饭吃。”晋少溟对他嗤之以鼻。
“如果我让你来王爷府当家仆,你是否愿意呢?”慕凌云冷不丁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一旁的晋少溟大吃一惊:“云儿,这个人性情顽劣,若是到了王爷府,万一偷了其他人的东西,岂不是祸害无穷?”晋少溟有些激动,他握紧了慕凌云的手腕。他不希望让一个小贼混进去王爷府,这样可能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慕凌云却相信这个张原,从面相来看,张原并不是那种大凶大恶之人。若是能够教化这个人,也算是助人为乐了。
“多谢这位夫人的美意,张原万分感谢。”张原双眼泛红,这是他第一次得到一个人如此深的信任,大家都是萍水相逢,可这个女人竟然可帮他一把,这让他十分感动。
“那你就跟我们走吧。”慕凌云轻松一笑,她也希望晋少溟不要对这个人带有那么深的偏见。
一行人来到了豆花摊子,慕凌云毫不犹豫的就点了四碗冰镇豆花。
转眼间,四碗豆花就端了上来,豆花上面还冒着寒气。然而,严清和张原都站在一旁,不敢和他们一同坐下来。
慕凌云抬头望向他们二人,招呼着他们坐下来:“你们两个杵在那边干嘛,一起坐下来吃!”
“属下不敢!”严清义正言辞的说,这是在京城,最讲究的是三六九等,主仆之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不能逾矩。
“怕什么,这是在外面!”慕凌云给晋少溟递了个眼色。
晋少溟轻咳一声,沉声说道:“严清,快坐下来!”
连王爷都发话了,严清和张原都谨遵他的命令,坐了下来。慕凌云暗自偷笑,果然还是王爷的话比较管用,她一个妇道人家说的话,他们都不听。
“来,尝尝这个口味。”慕凌云打开蜜糖罐子,往晋少溟的那碗豆花里舀了一勺蜂蜜。
晋少溟抬眸,看了看她碗里的豆花,直接动手把她那碗里的豆花给舀了好几勺放到自己的碗里
“晋少溟!我的豆花!”慕凌云大喊一声。
晋少溟脸上浮现出一抹的笑意:“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吃太多冰凉之物,所以,还是让我来替你解决吧!”
“胡说,我的身体好着呢!我腹中还有一个,应该要吃两人份的。”慕凌云气鼓鼓的,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来这个豆花摊里吃东西了。
她又准备出手,将他碗里的豆花给舀过来。不料,晋少溟却按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好云儿,别赌气了。”晋少溟说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算是给她的一个赔罪。
滚烫的温度一掠而过,慕凌云的脸涨的通红,她也没想到晋少溟会如此。只是,现在豆花摊上只坐着他们这一桌,只有严清和张原看到了他们两个人这么甜蜜的一幕。
慕凌云终于乖乖的舀着自己那半碗豆花,那带着甜味的豆花,吃起来让人感觉非常的软糯爽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吃多少都不觉得腻。有时候,她觉得山珍海味也比不上这一碗豆花来得好吃!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来吃豆花的情景吗?”慕凌云忽然说道,她的眉眼弯弯。
晋少溟点头道:“记得,当时我还不敢吃辣,后来竟然被那辣味给吸引住了,把那一整碗的豆花都给吃得干净!”
晋少溟对此记忆犹新,他本来就吃不得辣,是慕凌云让他打开了新世界。
慕凌云忍俊不禁,“你还是我第一个碰到的,说不敢吃辣却又吃的那么多辣的人!”
话音刚落,她隐约感觉自己的肚子里的小生命好像在蠕动,“玉堂,孩子好像在踢我的肚子!”她激动的将他的手拉了过来,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一时间都安静下来了,晋少溟在感觉着她腹中胎儿的动静。可手掌毕竟还是没办法能够触摸得到。他忍不住缓缓的蹲了下来,把耳朵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的确是在动,我能感觉得到……”晋少溟欣喜若狂的说,他已经忘记这是在外面了。
慕凌云慌忙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柔声道:“还是等回去再慢慢听吧。”
圆月高挂,王爷府里一片寂静。
慕凌云没有忘记她要给晋少溟准备寿礼的事情,待身边的男人鼾声响起,她便悄然下床,披上了素白色的长锦衣,偷偷的溜出了房门。
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她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借着月光,将那案台的烛火给点亮了。慕凌云铺开宣纸,挽起衣袖,很有耐心的在研磨,磨刀不误砍柴工,先把墨水先研磨好了,才能画出好画。
她拿起一根毛笔,在铺好的宣纸上作画。虽是许久没画,可因为之前她练得最多的就是这墨竹,所以,落笔的时候,还算顺手,比起梅花来说,这墨竹可就好画多了。只寥寥数笔,那墨竹的形态便跃然于纸上。
不知过了多久,慕凌云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瞌睡虫一直在打扰,害得她的眼皮不停地在打架
,只听砰的一声,慕凌云的脑袋磕在了案几上。
太困了,实在不行了,慕凌云沉沉入睡。
睡得正香,朦胧中她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快醒来,这样趴着睡你会感冒。”一个熟悉低沉男声忽然响起。
慕凌云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无,那个男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站在她的身边。
“给我看看。” 晋少溟伸出一只手,对着她说道。
慕凌云大惊失色,慌忙要把桌上画了一半的宣纸拿起,结果发现那画却被她的口水弄糊了,甚至有些都已经晕开了。
她心想,这幅画已经毁了,绝不能给晋少溟看到。慕凌云急忙把那纸张揉搓成一团,在手心里抓紧。
谁料想,晋少溟居然举起来了他的手,朝着她泛着绯红的脸伸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晋少溟用手抹了抹她的脸颊。
“你的脸擦不干净了。”他皱了皱眉头说。
“啊?”慕凌云似水的美眸眨了眨,恍然大悟,想必是刚才她在墨汁未干的时候便昏睡过去的,墨汁沾到了脸上。
“我去洗把脸!”慕凌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急着走出书房正好有借口脱身。
“你在躲我?”晋少溟的双眼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美人儿,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走。
慕凌云尴尬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道:“被你发现了。”
“你是不是打算送一幅画给我?”晋少溟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这两日,她一会儿在厨房一会儿在书房,古古怪怪的在捣鼓着。今天夜里,睡到一半,他醒来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没人,就寻到了书房里来了。
“是啊,可惜这幅画已经毁了。”慕凌云支支吾吾地说,她也没脸把那一幅沾了口水的画送给他。
“没关系,你其实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你明天再画一幅给我就好了。”晋少溟眉眼弯弯,看她的眼神尽是宠溺。
“好吧。”慕凌云只好同意了。
晋少溟忽然弯腰,一双大手抱住了她那盈盈可握的细腰,低着嗓音说道:“我抱夫人回去休息吧。”
“好。”慕凌云眉眼拒绝,她依偎在他的胸膛,任由他抱着走出了书房。
夜已深,两个人回到了房中。
若不是慕凌云有孕在身,晋少溟很想将她扑倒在床,而今,也只能轻轻的抱着她入睡。
次日。有不少达官贵人来王爷府给晋少溟送礼贺寿,王爷府门庭若市。侯少卿也不例外,送了一个玉扳指给晋少溟。
慕凌云也将自己画好的墨竹拿出来送给晋少溟。
“王爷,这是云儿送你的礼物。”慕凌云柔声说道,打开了这幅她画好的墨竹画。这是她今天一大早跑去书房画的。画好之后就急着拿给他看了。
“不错,真是一副好画!”晋少溟眉眼含笑,对她的杰作赞赏有加。他以为她只是会做烤鱼还有舞刀弄枪,没想到竟然也能画出一幅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