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寒酸出嫁
“你……是怎么做到的?”许娇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不是激动,而是震惊。
“娇娇不用管爹爹如何做到的,从现在起,娇娇只需在家安安心心待嫁就好。”许文扬低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道。
许娇犹自愣愣的,又听许文扬道:“我的娇娇自上次醒来怎的连性子也变了,这几日来竟是不曾叫过爹爹一声。”
许娇一惊,忙回神,抬眼盯着头顶这张年轻的脸,终是诺诺的叫了一声:“爹……”
许文扬愉快的应了一声,忙慌慌的便要起身:“爹爹得赶紧给你准备嫁妆去,这两日九王爷就该过来提亲了。”
说着,也不管许娇的反应,站起身一步一晃径自去了。
许娇坐在杌凳上,手中捧着茶杯呆呆的盯着门口发愣。
果然,第二日一早,国公府的大门便被敲响了。
正是九王府的人来提亲,身份还不简单,竟是九王爷本人亲自前来!
国公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待明白九王爷求娶的是老七房里的许娇,一个个都跟吃了苍蝇似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自此后,国公府的人再看不上许娇和她爹,也没人敢说半个字了。
至于什么下聘、过嫁这些,许娇是一个都没参与的,事实上她也不想参与,整日在房中愁眉苦脸,没事就睡觉,总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就回了家,巴不得这是一场奇异的梦才好。
然而,许娇这鸵鸟般的行径终究没能成功,再怎么睡也没把自己睡回去,反倒是将婚期越睡越近了。
也不知许文扬是怎么办到的?竟让这位堂堂的九王爷短短半个月便要娶她家去!
国公府这两日开始张灯结彩准备九王爷来接亲,国公府如今最大的内院掌家人便是大房的谢氏,这谢氏自是恨得牙根痒,却碍于上面老公爷的命令,只得恨恨的替许娇操持大婚。
关于这些,许娇从来也不关心,却发现许文扬的房间和自己小院忽然一下空了,是真的空空如也那种空!
于是,许娇便问冬儿:“这是怎么回事?”
冬儿道:“老爷说小姐嫁过去后是不会再回来了,是以将这院里的所有东西都给小姐打包放进嫁妆了。”
“都装起来了?”
“嗯。”
“那我爹以后怎么办?”
“奴婢不知,只是老爷吩咐了,奴婢便照做了。”
许娇不懂了,难不成这古代嫁女都这样的风俗?遂道:
“我爹呢?我去找他问问。”
冬儿目光闪烁的看了她好几眼,终于道:“王府那边的新房里要由娘家去布置,大奶奶那边故意拖着不安排,今早老爷已经男扮女装从外面聘了人带着去布置新房了。”
许娇张大嘴无比惊讶,她爹?那个年轻的美男子居然扮女装去给她布置新房?
冬儿红着眼眶继续道:“小姐,你嫁过去一定要争气,别再让老爷为你操心了,老爷真的太不容易了!”
许娇回神,呐呐的点头。
她还好意思让许文扬操心么?再磨人也不是这么个磨法!许娇现在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一定是来找许文扬讨债的!
不然好好的一个美男子,看看现在被自己连累成什么样了?
时间就在许娇惴惴不安和愧疚中到了成亲的正日子。
据说九王爷身份尊贵,皇上特意让钦天监看了好日子,包括新娘子出门的吉时!
这吉时却在酉时(下午5点左右)去了,许娇这日睡了个饱才起身穿上王府那边送来的妃子嫁衣。
冬儿端来胭脂水粉欲替她上妆。
许娇道:“就你一人么?”
冬儿又红了眼眶:“小姐嫁去王府后,丫鬟小厮一定会前呼后拥的。”
许娇知道这丫头又伤感了,忙道:“给我吧,我自己画。”
冬儿这几日也知道自家小姐不喜别人在她脸上动手动脚,便主动交给她了,转过身却偷偷抹泪儿。
许娇一边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一边问冬儿:“我爹呢?”
冬儿忙将眼角的泪擦了:“老爷在门外等小姐梳妆打扮。”
“让他进来吧。”
冬儿急道:“小姐出嫁没盖盖头可不能见老爷,这是规矩。”
许娇瘪瘪嘴,心中暗道:破规矩,出嫁连自己亲爹都见不得了!
想起一事又问:“是不是女人出嫁都要由娘家哥哥背出门?”
冬儿愣了一下,眼眶又红了:“小姐还是别奢望了,就府里那几个少爷,早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那我一会儿出门怎么办?”
冬儿道:“据说娘家没有兄弟的都是由新郎官自己将新娘子背上轿的。”
许娇勾了勾唇角,看来今儿自己只能摸着走出去了,九王爷这身份总不可能来背自己的,何况自己能嫁进王府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呢。
磨磨蹭蹭间,吉时总算到了。
果然,许娇等了一会儿,冬儿便附耳过来道:“小姐,奴婢扶着您上轿吧。”
许娇点点头,伸手由冬儿扶着一步步慢慢往外走。
跨过房门、拾阶而下、一步步缓缓前行……
院门口伸来一只手,稳稳地牵住她:“娇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许娇听出他声音里一丝丝暗哑,似是强压着情绪的。
心上一涩,点点头,轻声道:“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以后再也不会连累爹爹,望爹爹往后一切安好!”
许娇盖着盖头,这几声爹倒是喊得顺溜,当然也是感念许文扬的衷心爱护,心里倒是轻轻的呼了口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拖累这个美好的男子了。
正想着,头顶又传来许文扬的声音:“娇娇莫要胡说,你是爹爹放在心坎上的宝贝,怎会连累爹爹,只恨爹爹没用,护不住你。”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下好了,从今以后我的娇娇便不会受苦了。”
许娇顿觉眼中灼烫,喉头涩涩答不出话,只用力点了点头,顺着冬儿坚定的往前走了。
许娇被硕大的盖头盖住,眼前只剩一片鲜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盯着脚下一步不错的到了轿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