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福他们回到城内的兵营之后,就立刻派人去城南和城北的兵营去了解情况。而这里都是他手下的亲兵家丁,自然是不会出现没有饭吃的情况,所以这里还是很平静的。
等了小一个时辰,才得到回报,两处兵营都发生了抢粮食的情况,不过都是不约而同的去抢了他们部队自带的粮食,而没有去兵营之外抢掠。这也好理解,他们知道自己的部队带着粮食的,而且还知道放在哪里,自然是就近去找饭吃了。要是他们没有携带军粮的话,那这些士兵也不用人吩咐,直接就会去兵营外抢掠去了,他们之前又不是没有做过。
“士兵们现在在做什么?!”陈永福冷声问道。
被派去探查的家丁回道:“都回去睡觉去了。”
另一个家丁也回道:“南营也一样,吃饱喝足之后就回营房睡觉去了。而且”他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看陈永福的脸色。
陈永福呵斥道:“有话就说完!不要藏着掖着!”
这个家丁说道:“随军的白面基本都吃完了,就剩下了荞麦面,高粱面,麸皮这些杂粮了。”
陈永福看着另一个家丁,问道:“北营呢?”
“也是一样,白面基本被吃光了。”那家丁赶紧回到。
陈永福咬着牙,黑着脸说道:“这群吃货!来人,去通知苏京,让他给咱们准备好五百石白面。要是在明天正午之前准备不好的话,后果他们自负!”
“是!”一个亲兵答应一声。
这个亲兵还没有出去呢,陈德就进来了。他急匆匆的来到陈永福的面前,禀报道:“父帅,有些不对。街上的人少了很多,都是急匆匆的。店铺也都关门了,街上有些杞县的守军还有衙差在调动。衙差都去了县衙,守军已经派人去跟了,还不知道去哪里。”
“嗯?”陈永福皱眉,摸着胡须,说道:“这是在做什么?”
陈德小声的提醒道:“是不是他们真的在准备应对兵变?”
陈永福吩咐道:“再查!”
陈德又出去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去县衙通报的亲兵回来了。他神色有些凝重的汇报道:“大帅,苏县令不同意给咱们准备五百担粮食,只是同意还是给咱们三成的粮草,并且让咱们早些启程去归德。大帅,我看见县衙在准备防御的样子,衙差们不少都拿着弓弩。”
“嗯?”陈永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陈德又跑了进来,报道:“父帅,进来一些民壮,正在向城墙上搬运物资。还有,之前的守军去了铁工坊、被服坊(火药坊的对外称呼)和弓箭坊。”
陈永福黑着脸说道:“是了,他们这是在防备咱们的兵变。看来这个李岩,还真是想要和咱们碰一碰了。”
“父帅,我带着兄弟们先去攻打北城门。孩儿探过了,李岩那厮就在上面。”陈德立刻请命。
陈永福呵斥道:“幼稚!要是只有苏京和李岩在,他们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关键是高名衡在这里!不论是真的兵变还是咱们突袭,这都是罪名!而且是直接送到京城的罪名!”
“那怎么办?就这么吃一个哑巴亏?!”陈德急躁的问道。
陈永福抚着胡子苦思冥想着。现在的问题是,高名衡已经知道他的部队可能会发生兵变,而且还有可能会认定是他怂恿的,。这就让他处于不利的地位。不论是真的兵变还是他故意安排的,他都会受到弹劾。
现在这个时候,陈永福还没有胆量去对一个文官有什么激烈的想法。虽然大军头们屡屡有不听号令的事情出现,但是还没有出现直接对文官下手的,除非是想造反的。可是这个时候,还没有谁看出大明朝要不行了,这样一个近三百年的王朝,还没有到了立刻就要崩塌的时刻。
“杞县有多少兵力?”陈永福问道。
陈德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知道。一个县城而已,顶天了也就是五六百人。”
陈永福却是说道:“可是南北两边的兵营,都是能容纳两千人驻扎的大兵营。”
“不会吧,四千五百人,他能养的起?”陈德不信的说道:“就算是凑数的,也要一天两顿饭的,怎么也要给一两银子的月饷吧。整个杞县,能弄出这么多的粮食还有银钱?不用说还要有家丁了,就算是只有五十人,那也是相当于五百个普通兵丁了。他一年怎么也要花十多万两,他能养的起?”
陈永福摇头道:“四千五百倒是不可能,但是肯定会超过五百。他敢报功两千级,手下应该是不弱的。要小心应对呀。”
“不说城外的,就是只有这里的五百兄弟,我也能把那个李岩给抓来,还用怕他?”陈德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派人去,把那个李岩叫来。”陈永福说道:“看来这个李岩是苏京的腰杆子,只要把这个李岩放平了,苏京也就服软了。”
陈德点头道:“好,我这就让人去叫他。这个李岩功夫不弱的样子,咱们得做好准备才行。”
“哼!”陈永福不屑的说道:“功夫好有什么用?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他来了,就能把他制服了。”
“嘿嘿,那我可得好好和他过过招。要是真的是个好手,怎么也要从他身上讨要些好功夫才行。”陈德高兴的说道。之后就出去吩咐人去找李岩。
北门,城门楼。
“四哥,那些兵丁都回去睡觉去了,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李牟回来笑呵呵的说道:“我们都进营地去看了,全都挺着大肚子在营房里睡觉呢。营中最高官长也就是百总,其他军官都进城去了。”
“城内兵营的情况呢?”李岩也是微笑着问道。
李仲回道:“城内要严整的多,他们还派人去四处探查,还跟着咱们去保护铁匠坊、火药坊和弓箭坊的部队。不过也没有集结的迹象,还算是平静。”
“这就好。”李岩点头道:“看来陈永福还没有准备好动武。”
“他要是敢动,趁着他城外的兵丁没有威胁,先把他的亲兵营解决了,其他都是土鸡瓦狗!”李牟轻蔑的说道。
李岩吩咐道:“不要冲动。还是要严密监视他们,只要他们不动,咱们也不动。打起来毕竟麻烦,能不打最好。可要是非打不可的话,那也不用客气!”
“对,就该这样!”李牟咧嘴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