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出头,圆圆的小脸蛋儿像刚成熟的苹果,娇嫩的小嘴儿如玫瑰的花瓣,小鼻子挺直秀美,小下巴圆润白腻。灯神不是妖娆艳丽的女子,她清丽可爱,楚楚动人。阿拉丁紧紧地盯着她,几乎移不开眼。
灯神捧着餐盘大快朵颐,吃得好不痛快。阿拉丁只顾着看她,自己都忘记要吃饭。灯神边吃边念叨:
“老娘有好几千年没吃过东西了……”
阿拉丁忽然对她好奇起来,不知道她跟戒指神为何会被封在油灯和戒指里面,他很想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
他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于是自我介绍道:“我叫阿拉丁,你以后不用叫我主人,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哦……”灯神没什么意见,她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酱料。阿拉丁看得一阵口干唇燥,他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就叫灯神吗?”
灯神摇头:“我原本不叫灯神,我叫苏儿。”
“苏儿?”阿拉丁双眼一亮,他又问道:“苏儿,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油灯里面?”
灯神苏儿也不隐瞒,向他娓娓道来:“我本来是个精灵,跟在‘灵王’后面修炼,可是因为我贪玩,不小心把封印着邪灵的石壁打破了,邪灵流窜到人间,附在了有邪念的人身上,驱使他们无恶不作。所以灵王惩罚我,把我封在神灯里面,那些有邪恶欲念的人会想方设法找到我,让我为他们实现愿望,如果我发现他们是邪灵附体的人,我就得把邪灵净化,如果只是一般人,我就会实现他们一些简单的小心愿。”
阿拉丁听完,觉得很神奇,他问道:“这么说,我跟母亲只是一般人吗?”
“嗯。”苏儿点点头,她手上的食物已经吃完了,阿拉丁为她倒了一杯牛乳。
“那戒指神呢?也是要净化邪灵的吗?”
“哦,他不是。”苏儿喝了一口牛乳,她摆摆手:“他也是精灵,他是因为对一个人类见死不救,灵王说他法术都白学了,就把他封印在戒指里面,让他帮助有困难的人,他只能使出帮人的法术,变不出钱的。”
阿拉丁想起她说自己好几千年没吃东西了,他又问:“你被封在神灯里多久了?”
苏儿偏头想了想,说道:“记不太清楚……大概有三千多年了吧……”
“三千多年?”阿拉丁想到她这三千多年里都被孤零零地关在油灯里,每次出来只是为了帮人实现愿望和净化邪灵,就打从心里心疼她。他问道:“难道你要一直这么下去吗?要怎样你才可以离开神灯?”
苏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灵王没说,当初我放出去的邪灵有一百多只,我都净化得差不多了,我这几百年来都没遇过邪灵附体的人,可是灵王当初封印我的时候,只说让我好好反省还有加强修炼,并不是把所有邪灵净化了就会破除封印的。”
“那该怎么办才好……”阿拉丁忧心地问,完全将她的烦恼当成自己的事来操心。
“不知道呢……”苏儿自己倒是无所谓,她将牛乳一饮而尽,然后惬意地舒了一口气。她吃饱喝足后,问阿拉丁:“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实现的吗?”
阿拉丁摇头,苏儿爽快地说道:“那我要回去神灯里面了,谢谢你的招待~~”
阿拉丁一听她要走,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
“等等……”
苏儿错愕地回头,阿拉丁也发现自己唐突了,他慌忙松开手,低声问道:“如果不帮人实现愿望,你就得回去吗?”
苏儿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道:“也不是……”
阿拉丁大喜,又问:“你可以一直待在外面吗?”
“不行呢。”苏儿摇头,阿拉丁又露出失望的表情。苏儿认真地说:“我每天离开神灯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阿拉丁扭头看了看桌面上的沙漏,算了算时间,苏儿出来也快一个小时了。
他捉紧时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帮我实现了三个愿望,你会怎么样?”
苏儿道:“我每次一口气实现完三个愿望,神灯就会恢复成普通的油灯,油灯会飞到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要再过十年,才会恢复法力,这十年里面,我都是处于沉睡状态的。”
“这样啊……”阿拉丁听得百感交集,苏儿说完,再度化作青烟,钻回了神灯里。
从那天起,阿拉丁每天晚上都会让佣人为他准备两份食物,他都会召唤出苏儿,两人一起用餐,一起聊天。他还经常带一些有趣的玩具给她,好让她解解闷。
苏儿性情活波开朗,经常被他逗笑。阿拉丁平日里是个不爱笑的人,每当他看到苏儿开怀大笑,他也会跟着露出幸福的微笑。
佣人偶然听到他房间里传出女孩的笑声,还以为他们的主人把女人带回家了,这件事传到了阿拉丁母亲耳朵里,她还惊喜不已地把阿拉丁叫过去询问。得到的答案是,女孩子是灯神,母亲表示很失望,她还以为儿子终于开窍,准备讨媳妇儿了呢。
她语重心长地对阿拉丁说:“灯神是很可爱,不过她始终不是人类,你要是想找个伴儿,还是正儿八经地讨个老婆回来陪你吧。”
阿拉丁对此的反应是沉默不语。
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排灯节,家家户户都要把家里布置一番,摆上无数油灯。人们还会焚香沐浴,精心打扮,穿金戴银,善男信女们晚上到庙宇里点灯祈福,交换礼物。
阿拉丁今天破天荒地领着苏儿出了门,要带她一起到城里的神庙祈福。
入夜后,街道上人声喧哗,熙熙攘攘,到处花团锦簇,张灯结彩。
阿拉丁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袍,他披着长披风,头上戴着头巾,以金色头箍固定,但见他白衣飘飘,英俊翩然得如天神下凡。
苏儿今天也换了衣服,她依旧蒙着面纱,身着一袭粉橘色的长袍,带着同色的头巾,她的衣服和头巾边沿上滚着繁复的白色花纹,还有一层漂亮的金色珠片,将她衬托得如同一朵美丽的桔梗花。
夜空中绽开了无数绚烂的花朵,这是王宫那边的人在放烟花。
阿拉丁牵着苏儿的手,顺着人潮往神庙走去。神庙门外大排长龙,人人手里都端着一盏油灯,远远看去,仿佛一条火蛇蜿蜒在阶梯上。
苏儿几千年都没出来过,她看得兴奋极了,可爱的小脸上洋溢着愉悦。阿拉丁撰紧她的小手,生怕人流把她冲走。
两人进入神庙,点过灯后,便往河边走去。河边聚集了许多人,河岸的树上全挂满了灯笼,还有的人用小油灯在地面上摆出莲花、星星、飞鸟等图案。
放天灯的人们都聚拢在河岸上,大伙准备在同一时间放飞手中的天灯,届时场面会十分壮观。
阿拉丁买来两盏天灯,与苏儿一人拿一盏,但见河边的人越聚越多,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年轻男女们朝气蓬勃的脸。
河边人太多,接踵摩肩地几乎没地方站,阿拉丁干脆带着苏儿去租了一艘小木船,两人撑着船,随风飘荡,一直来到河中央。
远处传来钟声,以这个为信号,众人高举手中的天灯,缓缓放飞。岸边,无数火光,如同银河倒倾一般,朝着天际飘去。
阿拉丁和苏儿也跟着将自己手里的天灯托起,天灯在火焰热气流的推动下,轻飘飘地升起。
成千上万的灯火飘向天际,如同璀璨绚丽的星河,又宛若无数飞舞的萤火虫,漫天的火光倒影在水面上。星如雨,光如雪,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
岸边的孩童们开心地尖叫着,老人们合掌祈福,年轻人相拥观看。因为没有旁人,苏儿大胆地揭开了面纱,她抬起头,仰望着漫天星彩,橘红色的光芒映在她芙蓉雪白的脸上,阿拉丁都看得心都化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
有的天灯因为热气不足,开始往下降,眼见就要落在水里,苏儿趴在船沿上,俏皮地朝空中吹了一口仙气,一阵微风拂过水面,那些下降的天灯随即又飘飘摇摇地腾空而起。
随着天灯的飘散,河边的人也开始散开,都朝着天灯飞走的方向走去。
阿拉丁与苏儿也撑着小船靠岸,两人手牵着手,沿着岸边返回。远处传来人们的呼喊声:
“快来跳舞啊!”
前方的广场里堆起了篝火,人们准备过去载歌载舞。
原本慢慢悠悠闲庭信步的人们突然加快了脚步,阿拉丁紧握着苏儿的手,然而一时不慎,被几个横冲直撞的孩童将他们挤散了。走在前头的阿拉丁只感觉手里一空,待他回头的时候,早已看不到苏儿的踪影。
他大惊,呼喊着:“苏儿——”
人堆里伸出了一只小手,苏儿的声音响起:“我在这儿~~”
阿拉丁正要跑过去,又被几个年轻人挡住了。阿拉丁心急如焚,再也没心情去看篝火,他往方才苏儿伸手的地方一路找过去。
等他去到那里的时候,却没看到苏儿的踪影。阿拉丁急得团团转,他不死心地继续沿途寻找。
路边全是卖各种灯饰的摊位,许多男男女女都站在摊位前挑选合心意的灯饰。
阿拉丁边走边找,他冷不防看到一个摊位前站在一道粉橘色的身影——是苏儿!他不及细想,两步并作一步地飞奔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