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使君,如今匈奴几乎占我并州全境。事发突然不少百姓未能迁移,招欲携千人之众往而救之。”
上郡,整个并州最南端的城池。也是目前,唯一还掌握在曹操手上的城池。
原雁门太守牵招在城墙之上,向并州刺史梁习请求道。
(汉代称刺史为使君,汉以后用作对州郡长官的尊称。)
牵招字子经,原本是袁绍之臣,后降于曹操。
他与老刘是刎颈之交,关系匪浅可惜最终分散。
按历史这位老兄,要在曹丕时代才能上任雁门太守。但老曹将不少大将之才,都调去与刘备作战,因而提前上位。
其能力也不算差,智统政魅五维都接近八十,可以评个A级紫卡。
要不是这次匈奴早做准备又事发突然,并州倒不至于短短两三间时局糜烂至此。
“子经,如今并州唯余一郡,郡中之兵亦不过五千。”
“再使分兵,恐上郡亦不存矣!习有守土之责亦有护民重担,此间两难。”
“然上郡绝不容失,上郡再失。匈奴贼子必南下过渭水渡黄河,届时洛阳中原俱危机矣。”
现任并州刺史梁习,心中虽万般纠结,但纵观全局不得不狠心拒绝道。
梁习,字子虞。
演义里几乎查无此人,实际上这位仁兄是个大牛。按历史来看,绝对能评价为S橙将。
自曹操讨伐袁绍的外甥高干时,梁习以功任并州刺史。这些年匈奴都比较老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
以经营边疆的功绩,号位第一。
“招知使君之意,然百姓无辜。今必受匈奴为祸肆虐,何以忍之!”
牵招不是不清楚道理,可就放任匈奴,那并州百姓恐怕必然受异族侵扰。
“子经,此处尚有城关,可保得性命。若然出城,兵少而弱旦使遭匈奴精骑包围,恐丢了一身性命。”
梁习闻言,心中依然定计。为测其志,再次假意劝道。
“大丈夫愧受重任而身窃高位,便当思保民一方,何惜于死乎?”
“昔刘业平曾谓,文臣不爱才,武将不惜命,可也!”
牵招凛然回道,看样子是做好舍生取义的准备。
“好!子经大义!城中守卫实在不多,习只得予君一千人马,盼一路保重。”
“使君!”
牵招此时如何不知,梁习所言只是要暗测自己。但上郡重要确如其言,如此时候依旧尽力分出兵马救援百姓,确称的上良吏。
“使君,可征集城中精壮守城。匈奴俱为骑兵不善攻城,待消息传至许都,定有援军!”
“子经且去,习省得。”
不多时牵招点齐一千士卒,人皆骑马直往北方而去。
北地并州一处小村庄,村中人口不过二十余户。
往日里村口嬉戏的孩童声,今时已然不存。
整个村庄一片死寂,只偶然传出几声哀嚎求救之声,随着一声惨叫也戛然而止。
田间地头也无丝毫生气,只有横躺着的几具冰凉尸体,还能联想出昔日老少在田间耕种场景。
村口大树上悬挂着几具遗体,尽皆赤裸,肚子被人破了大口。
流出的内脏被血肉牵引,就这么悬挂这个。
他们的鲜血早已流尽,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庞上,突兀出来的眼睛满是不甘、憎恨、恐惧。
村中零散的百余颗头颅,有须发皆白的老人,有留着鬓发的稚童,有男人,女人......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汉家百姓。
几户人家的大门敞开,在正堂的木榻上,或里屋的土抗上。
有数名妇人已经死去多时,她们的衣裳早已经破碎不堪,连同她们的遗体也破碎不堪。
有被斩首的,也有被破开胸膛的。
唯一相似处,是无一人的双眼闭合,其中满是喷涌的凝为实质的怨恨。
人间,还是地狱,一时好像重合在了一处。
而如同面前一样的惨剧,在整个并州随处可见。
这两日间匈奴大军都往上郡而集结,牵招也算谨慎并没有遭遇到敌军。
“啊!吾在此立誓,血仇当以血报!”
牵招看着眼前惨剧,死死咬住后牙,恨声之中满是杀气。
哪怕这一路备北上,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可胸中那团怒火不仅未有熄灭,反而越发强烈沸腾。
“进村探查是否还有人生存,同时收拢遇难百姓遗体!”
牵招熟练的吩咐下去,队伍中的士卒也十分熟练进村查探。
沿途遭遇村庄数十,却只救出了数百百姓,可见匈奴之残暴。
虽然接受汉化近百年,但骨子里还是野兽一般。
没过多久,忽然听见村庄之中有喊杀之声,约莫片刻随即停止。
“太守,村中还有数十名匈奴人。除八人外,全被当场格杀。”
随即就见一名小卒,赶忙过来汇报道。
“已经斩杀的匈奴人,尽皆悬挂于村口。俘虏之敌,剐之。”
牵招闻言却并未纠结,冷然命令道。
这一路都没有碰见匈奴部曲,所以才能一路平安。但现在已经遭遇,暴露难免也不必他想。
此时,通往上郡的路上。数万骑兵人人配弓捉枪,浩浩荡荡正是匈奴主力。
“大单于,侄儿意,这一路来周遭百姓皆有屠戮,还当约束族中勇士才可。”
匈奴主力中军,刘豹向呼厨泉恳请道。
“左贤王这是何意?莫非改了个汉名,就真当自己是汉人了?”
“你身上流淌的是尊贵的单于血脉,岂能自贬身份,为这些卑微的汉人求情!”
去卑一直与刘豹不和,呼厨泉还未开口,他便率先发难道。
“大单于,今后我等占据并州,欲复我匈奴荣光,还要这些汉人耕种才是啊!”
“这些汉人今后也将是我们的子民,杀戮过甚恐将不利我族统治。”
刘豹都不带搭理去卑,这种只知道杀戮的性子,成不了什么大事。
在刘豹看来如今汉室大乱,天下纷争百姓离苦。
只要假装是他们的救世主,先杀些官吏分发些好处。
小恩小惠,必能骗得民心。而后天下一定,该怎么剥削再怎么剥削就行。
其实像刘豹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至少让刘贤要杀一人,他绝对会先杀刘豹。
杀戮百姓占领城池都不可怕,反而能引起上下一心。可怕的是引诱民心,这才是动摇根基的大事。
“我侄,右贤王所言即是。这些汉人,当年亦不过我匈奴败将......”
嗯,还好,呼厨泉也是个短视之人。